第二案 学生名册失窃案 无证据起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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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络儿学妹?」

赖诗翠皱起眉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某人把我们社团的社员借去太久了,我只好来讨回我家学长。」

夏络儿轻踮着步伐走入室内,静静吐出铃鐺般清脆且略带冷冽的声音:

「除了许丹福学长,其他几位都还是初次见面对吧?大家好,我是一年二班的夏络儿,请称呼我为『夏络』,目前担任『幽灵社』的『活人社长』,以后请多指教。」

说罢,少女轻撩起两侧的裙摆,微微地欠身行了一个礼。

感觉是夏络儿独树一格的幽默,但现场似乎没有一个人领情。

「幽灵社?」柯瑞生挑了挑眉:「喔……那个社团。」

「是的。因为赖诗翠学姊对我们的社团活动似乎很有兴趣,屡次质问我们到底在做什么,所以我想不如就藉此机会示范一下我们的『社团活动』。」

「社团活动?」许丹福问道。

「是的。」

少女在脸上僵硬地摆出了一个维持不到半秒的微笑,然后用戴着黑皮手套的手伸出了两指:

「关于这件事有两个地方值得注意,然而打从一开始的讨论就没谈到这两点。」

「一开始?夏络,你是什么时后过来的?」

「听到广播召集纠察队员集合后,因为迟迟没见到你回来,判断你应该被捲入了奇怪的事情,于是就过来了。大概是在赖诗翠学姊大喊『你们在搞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就在门外了,只是找不到恰当的时机进来。我想我听到的情报应该十分充足,如果有误还请你帮忙补充,华德昇。」

夏络儿轻轻地踱步到文件柜旁边:

「首先,我们要釐清最重要的一点:为何要把名册带出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在,如果只是单纯要洩漏或是贩卖学生的个资,根本不用把这一大本的名册整本带走,只需要用手机拍照就可以了。再不济,用纸笔抄写总是比把一整本名册带走还要省事。就这一点来说,班联会内部的人最不可能涉案,除了他们平时就能接触到学生名册,不需要大费周章偷走整本档案之外,一但事情暴露,班联会所有成员都要被追究责任。所以犯人不可能是韦思德同学。按照常理,魏蓓莉同学也没有必要看着自己男友拿走档案后,还装模作样地通报名册失窃、提供假讯息混淆我们,那只会让她自己与男友的处境更危险。」

听罢,跪坐在地上的魏蓓莉看似松了一口气,垂下肩膀,静静地拿着面纸拭泪。

「那这要怎么解释?」

柯瑞生拿着手上那一叠资料:

「这是从韦思德的抽屉里搜出来的,正是被盗的二年级学生名册一部分档案。」

「除了是栽赃之外我不觉得有更好的解释。」

少女冷冷地说着:「应该不会有哪个小偷在盗取重要资料之后还会把赃物放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这不是明摆的事实吗?」

夏络儿的措辞拐弯抹角地指出对方的愚笨。柯瑞生也听出了这一点,脸色略显铁青。

「第二个重点是时间;时间永远是关键,华德昇,你们的问答太没效率了。」

少女轻蹙起眉头向我抱怨后,便又缓步走到门口。

「五点二十一分,发现名册不见的魏蓓莉同学打电话给许丹福学长,同时喊住了在门外的纠察队员。五点二十八分,在同一栋大楼二楼的赖诗翠学姊跟华德昇收到通知。中间落差了七分鐘。」

顺着夏络儿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一个人的身上。

「喔对了,华德昇,还有一点要注意:理所当然出现在现场的人,往往最容易被忽略;还记得杜瑞柏先生的案子,潘女士指出巷尾的监视器没有拍到『可疑人物』吗?然而我总是会对那些不被怀疑的人起疑。赖诗翠学姊,我想请问一下,旧行政楼三楼是纠察队的巡逻范围吗?如果是的话,那巡逻员不该让小偷离开这里;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出现在这里的纠察队员所为何事?」

赖诗翠转过身来,瞪向当事者:「那七分鐘,你上哪去了?」

「我在找你,总队长。」

对方虽然面色有些僵硬,但仍语气坚定地回答:「途中去了一趟洗手间。」

「这是有可能的,」柯瑞生说道:

「我也是在纠察队活动室翻了钥匙的登记纪录,才知道赖诗翠在社团管理室,这需要一点时间。」

「那么,学长,你是在几点看到他进活动室跟你报告事情,并且到社团管理室找赖诗翠学姊?」

「……我不记得时间。但应该就是在赖诗翠他们回来前一、两分鐘。」

柯瑞生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也许是先在学校晃过一遍都找不到赖诗翠,才回来活动室报告。这点是他的错,他应该要先来报告的。」

而对方也顺势点了点头:「是。我很抱歉没先来报告──」

「虽然还没解释为什么在那个时间点会出现在班联会办公室外,不过,」

少女拉高声音,打断意图开口辩解的对方:

「我想先请教你最后一个问题,省得你去思考其他藉口:韦思德同学的教室,是在一年几班?」

她同时用眼神及手指示意其他人不可回答。

沉默了数秒鐘后,对方依然没有回答。

「他也许没注意──」柯瑞生试图为对方开脱,却被少女粗暴地打断。

「他刚刚才从那间教室拿了这叠资料回来,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并且,无论是一年几班,」

夏络儿直视着对方:「从男生教室大楼要折返回到这里,你所用的时间都太少了;这只有一种解释:你根本没有去。」

「……这不可能,」

许丹福揉着自己的双颊:「他又没有文件柜的钥匙?」

「钥匙从来就不是重点,学长,只要有一副可以不通过登记借出,找个藉口跟身上有钥匙的人借一天,便能够出现两副、四副、八副;我想这个藉口对拥有纠察队员身分的人来说并不困难。」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有说服力呢──我忍不住在心底嘲讽道。

「拷贝了一副文件柜的钥匙,在办公室门外的死角伺机而动──大概就是我刚才待的地方,一根水泥柱的后面。我推论是在从档案室顺利偷出名册后,准备离开办公室时听到了魏蓓莉同学回来的脚步声,因此只能急忙把名册藏到水泥柱后方,装作路过并让魏同学喊住,等魏同学再进入档案室后,才利用那七分鐘把名册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找赖诗翠学姊报告。

然后,也许是想看看班联会的人有何反应,以确保自己不会被怀疑,又或者刻意参与调查,误导侦查方向或是栽赃给别人,于是回来了现场。至于名册要如何处理,同样是用照片或扫描把资料存成电子档之后,随便找个理由说是在学校草丛发现之类的,就能够物归原主。甚至不需要把名册带出学校,只要找个安静、没有其他人会发现的地方暂时隐藏名册就好了。

然而,他却在听到现场的证词后,急于栽赃给早已离校的韦思德同学,才露出了这一的大破绽。不过,就算他事前知道韦思德同学是在哪一班,他也没办法明目张胆地把名册带出这栋大楼、走到韦思德同学的教室偽装成在他抽屉中发现──同理,韦思德同学也不可能在偷取名册之后,还拿着那么大一叠资料塞进他的抽屉,所以韦思德同学的清白打从一开始就无庸置疑,而从不可能拿走学生名册的韦思德同学的抽屉中取回名册,自然是最可疑的。所以赖诗翠学姊,你可以请那些在校门口站岗、带给离校学生无比困扰的队员们先撤离了。」

「……你没有证据。」已经被认定是嫌犯的方伦廷咬着牙,吐出了这句话。

然而这句话跟承认是自己偷的没有区别。

少女闻言,轻轻挑起眉毛:

「我觉得调阅大楼监视器会让场面变得更难看。你也许没注意到通往顶楼的楼梯间有一部监视器吧?它应该很清楚地拍下你把名册藏在那里的所有过程。」

「你胡说!那里根本没有监视器!」对方大喊。

「喔,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少女撑起右手臂,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小巧的下頷:

「拿着一本厚重的名册离开这栋大楼而不被起疑是不可能的,唯一的选择只有把名册藏在这栋大楼最不可能有人经过的角落,也就是通往顶楼的楼梯间。说实话,我也不确定那里有没有监视器,因为我没去过,但显然你很清楚这栋大楼的监视器位置。」

看着方伦廷着急而咬牙切齿的模样,赖诗翠深呼吸了一口气:

「柯瑞生副队长,请你帮我发个通知,让队员们撤岗,并且去通往顶楼的楼梯间检查一下。谢谢。」

柯瑞生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去。

然而方伦廷仍然微微地摇摇头,并压着声音:

「你没有证据。」

「是的,我没有。」

少女耸了耸肩,用着平静而冷冽的语气叹道:

「除了刚才那些推论之外,还有你的裤头在膝盖的位置沾满尘埃,你的鞋缘沾上了厚厚一层灰尘,显示你不久前曾跪在人烟罕至的地方,以及你的双手掌心有着一道因为拿取重物而压出来的凹痕,指尖微微的勒痕应该是刚刚打开文件夹中间铁环、取出其中几页资料以栽赃给韦思德同学所留下的,你的后背与长裤沾上了外面水泥柱上剥落的绿色油漆,说明你曾经紧靠在其上以隐藏自己的身影……不过,确实是的,这些都没办法当成直接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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