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的郡主回来了 第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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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素又做了一次无赖事,耳朵尖微微有些红了。但他没有碰吕高子干净的被褥,脱下了自己的披风,垫在土炕上,让窦瑜躺在干净的内面上。

“你喜欢窦五娘?”吕高子站在他身后,冷不丁问他。

郭素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说:“她是我的表妹,与我有血脉之亲,自然要倾尽全力相救。”

“你既是谢述的故人,他又如此放心肯将手信交由你保管,你们二人是朋友吧?”

郭素听了他的话,只抬眼看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吕高子骨子里有些迂腐,又认为郭素落魄,远不及谢述。

“如果是朋友,当知朋友妻不可欺。别生出什么龌龊心思才好。”

郭素无奈笑笑。

吕高子觑了他一眼,忽然道:“你的伤,也得重新包扎一下吧?”

见郭素不说话,吕高子翻了一下白眼,无语道:“这有什么可藏的?我可是狗鼻子,方才一见你就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儿了。”又是骑马又是驾车,此刻血腥味更重了一些。

“那便劳烦吕公了。”郭素隔着衣裳摸了一下腰腹的伤口,这里疼得几乎已经麻木了。

吕高子让郭素坐到了椅子上,帮他换伤药。待解开了他的衣裳,见伤口极深,啧啧两声,心道难为他折腾了这么久,硬生生挺着。

郭素对这种程度的伤却已是习惯了。从前战场上亦是刀剑无眼,受过不少次伤。

吕高子替他将脓血处理了,撒上止血药粉,观察一番后,说:“这是刀伤啊,看起来还是下了死手的。你与人结了仇?可千万别连累了我。”

郭素直言道:“是芘耶人。”

他从知道窦瑜的症状开始,就清楚她是中了什么毒。

为了寻解药,他不得不涉足丕合城。那里是芘耶人群居的地方,他们借了巴舒族人的庇护,轻易不会出城。且他们极度厌恶大周人,一碰面便是不死不休。

所以丕合城也被大周人称为“兽笼子”,哪怕走商的人也不会从城边路过。这么多年过去,双方倒也算相安无事。

“你怎么跑到他们的地界上去了?”吕高子手一顿,“你去向他们求药了?”

他慢慢直起身,倒是真的有些惊讶,问:“所以你认得这个毒?”

“白麻草的毒。曾见过一次。”郭素不是去求药,是去骗药加抢药。

“你倒是见多识广。”吕高子又说,“如今正值寒冬,能解白麻草毒的呼明草早已不再生长。但芘耶人深受其害,一定会留有制好的药粉。”

吕高子看看郭素腰间的伤,有些嫌弃:“你拼着受这么重的伤也没能拿到解药?”

“拿到了。”郭素淡淡道。

“那药呢?”

“是我疏忽,将药交给了别人。”

芘耶人知他们来夺药,直接烧了存药的毡房。芘耶人见到大周人,就如同见到杀父杀母的仇敌,围攻上来,简直像是不要命一样。他为了保证至少一人不受伤,好折返送药,才会被刀划伤腰腹。

吕高子眼睛一亮:“谁喝了药?”

郭素看向他。

吕高子捻着花白的胡子,察觉到了转机,也不瞒他:“如果来不及去找解药。以血入药,大抵是有效的。”

第28章 往事 半条命换半条命吧

郭素走后窦老夫人再睡不着了, 倚靠着迎枕思索半晌,忽然猛力捶了几下膝盖,气恼地让苏音赶紧将徐月喊来。

徐月进门时, 见老夫人的卧房昏暗, 只点了两只烛, 檀香味儿袅袅。她很习惯这样的味道, 过去长住寺中时便是这股气息日日陪伴,让她勉强宁心静气。

这间卧房里陈设甚至可以说是朴素。除了一张床、一方妆台和一面桌, 还有一张高案, 上面摆着老夫人的幼子、她的夫君窦晏恒的牌位。徐月的目光在牌位上落了一瞬,又很快瞥开了眼。

窦老夫人给儿子燃了一炷香, 插上案台后出神地望了一会儿, 背对着她说:“那个善兰琼, 无事了是吧?”

老夫人转过身来, 看着徐月,眼神异常失望。

徐月一愣,心跳得渐渐快了,想搪塞, 又不知如何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她对上窦老夫人如明镜一般的眼睛, 终究还是垂下了眼,低声道:“母亲怎么知道的?”

老夫人从前只觉得这个媳妇拎不清, 好做傻事, 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狠毒。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却要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小女儿。

压着怒气问:“我不问你, 你是不是还想要一直瞒着我?”

她看着徐月此刻的气色。虽然眼底依旧泛着过度劳累的青色,整个人却全不似之前丢了魂儿那样。

徐月不答,老夫人又将话挑明了问她:“攀玉送来的解药你给谁用了?是不是给了善兰琼?”

老夫人不是个傻子。以胡王升的性格, 他若说拿到了解药,能救阿瑜的命,那必然是真的可以救。可如今阿瑜被郭素带到府外求医,仍生死未卜,分明是没有用过那解药。怪不得徐月将胡王升唤出门去,说了好半晌的话,又主动提出由她陪着胡王升去送药。

胡王升差点做了她的女婿,因对阿琦有情,即使二人没能成亲,依旧将徐月当作半个亲娘看待。他改变主意,背后必然是徐月对他说了些什么。

老夫人指着窦晏恒的牌位,怒冲冲地讲:“你就看着晏恒的牌位回答,你可对得起他?可对得起你与他的女儿?”

徐月身体一震,露出哀婉的神色来,怔怔半晌,未张口先落下了泪。

“阿瑜虽然不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可她自幼与亲人失散,何错之有?你居然要为一个外姓人,置她性命于不顾!”

徐月不辩驳,而是慢慢跪了下来。

她除了入门时给老夫人跪着敬过茶,便再未跪过了。

“母亲,或许您会觉得我是疯了,别人也会觉得我疯了。但您见过了兰琼就会明白我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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