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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爷请自重,小女子……”

杨灵玉心慌意乱地向后躲了一步,试图拉开与贺兰敏之之间的距离,红着脸便要解释,却不曾想贺兰敏之突地一闪身,人已逼到了杨灵玉的面前,伸出左手一揽,生生将杨灵玉搂进了怀中,右手中提溜着的折扇一挑,抬住了杨灵玉的下巴,贼笑兮兮地调笑道:“好个美娇/娘,嘿,嫁给李弘那个病夫能有甚乐趣,来,叫声郎君来与小爷听听。”

“小公爷,你,你……”杨灵玉乃大家闺秀,从不曾与男子如此亲近过,此时被贺兰敏之抱得如此之紧,早吓坏了,哆嗦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嘿嘿,现在不叫,待会上了榻,有得你叫的,来罢,让小爷好生疼疼你!”贺兰敏之哪管杨灵玉如何慌乱,将手中的折扇随手向后一丢,大手一扒拉,但听“嘶啦”一声,杨灵玉身上的淡青皱裙已被撕成了两片,可怜杨灵玉惊呼声尚未起,小口已被贺兰敏之一口吸住,高耸的私/处一紧,一股热流袭来,从未经人事的杨灵玉瞬间便已瘫软了下去,昏沉沉地只剩下被贺兰敏之随意折腾的份了……

两仪殿中,婚仪事宜依旧在商议着,大体上是高宗兴致勃勃地说着,杨思俭老老实实地应着,武后则偶尔插上一句半句,讨论之气氛虽不算热闹,可也算是和谐得紧,可就在此时,一名宫女却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殿中,那等张皇样瞬间便引起了武后的疑心。

“禀陛下、皇后娘娘,小公爷去了杨姑娘休息之处。”那名跑来报信的宫女一见武后阴冷的目光扫了过来,登时便被吓得一个激灵地跪倒在地,紧赶着禀报道。

“嗯?”高宗一听贺兰敏之去了杨灵玉的休息处,登时便皱起了眉头,不悦地扫了武后一眼,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旁的表示——后宫本禁地,便是皇子们要进后宫都得先请了旨,可贺兰敏之却是个例外,只因武后特许了其自由出入后宫的权力,高宗虽不喜,可看在其死去的母、姐之份上,也就默许了了事,此时听其去骚扰未过门的太子妃,高宗哪能有甚好气色的,只是碍于武后的脸面,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是以眼神表示不满。

“陛下请稍候,臣妾去看看便回。”

武后见高宗不悦,自是不好再端坐着不动,这便笑着站了起来,温和地说了一声,待得高宗颔首之后,这才领着人向凤仪殿赶了去。

“娘娘,小公爷他,他……”

武后领着人一路急赶到了凤仪殿,呆立在殿外的数十名宫女、宦官们忙不迭地全都跪了下来,领头的宫女一边磕着头,一边结结巴巴地试图要将事情禀报个明白,奈何内里的事儿着实太淫/秽了些,直急得那宫女满头是汗了,却始终无法说出口来。

“严德胜!”

武后多精明的个人,压根儿就无须那宫女明说,只一看其脸色,便已明白内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脸色瞬间便阴了下来,眼神变幻了几下之后,咬着唇低喝了一声。

“奴婢在!”

侍候在旁的严德胜一听武后点了名,自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从旁站了出来,躬身应诺道。

“将这群废物全都拿下!”

武后阴着脸,使了个杀气腾腾的眼神,寒着声下令道。

“诺!”

严德胜本就是帮武后干脏活的好手,生性嗜虐杀,此时听得武后下了令,自是振奋不已,应答了一声之后,手一挥,跟在其后的一众宦官们便蜂拥地扑上了前去,将一众惊慌无比的凤仪殿人等全都擒下,霎那间,喊冤声、惊呼声就此响成了一片……

第一百二十四章太子的反击(一)

“什么?你说什么?兰台太史令?谁下的旨意?说,你说!”

东宫显德殿的书房中,生来瘦弱的太子李弘此际红着眼,竟有如狂怒的狮子一般提溜着一名可怜兮兮的小宦官,疯狂地推搡着摇晃着,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咆哮之声,浑然不见了往日里的温文尔雅,这也不奇怪,无论是谁,遇到了这等窝心事儿,只怕都会是李弘这般模样——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尽管武后辣手将凤仪殿的宫女宦官们全都灭了口,奈何知晓其事的并不止是凤仪殿中人,贺兰敏之公然在皇宫中奸/污预备太子妃的事情旦夕间便传遍了整个京师官场,硬是令太子李弘陷入了没来由的丑闻之中,平白成了朝野间的笑柄,可更令李弘气愤的是贺兰敏之干了此等恶事之后,不单没受到半点惩罚,还居然晋升为兰台太史令,这令李弘情何以堪!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奴婢、奴婢只知晓诏书是内禁里出的,应该不假啊,殿下,奴婢不敢虚言哄骗于您啊,殿下……”李弘这么一爆发,被其提溜着的那名小宦官登时便被吓得尿了裤子,几乎是哭着在解释缘由。

“混账东西,欺孤太甚,孤要杀了他,杀了他,啊……”

李弘可以不在意杨灵玉这个即将过门的未婚妻之死活,毕竟双方也就只是见过一次面,谈不上有甚感情可言,可李弘却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脸面,毫无疑问,那道提升贺兰敏之为兰台太史令的诏书就是在公然打李弘的脸,往其本就痛的伤口上再恶狠狠地撒上了一把的盐,满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令李弘愤怒的事情了,别说李弘身为太子,便是寻常百姓也绝对受不了这等羞辱,暴怒之下,李弘也不知哪来的大力,竟将那名小宦官提着丢出了老远,而后仰天嘶吼了起来,状若疯癫。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这一见李弘已是彻底失控,原本站在一旁的显德殿副主事宦官王德全登时便吓坏了,忙不迭地冲上前去,试图劝止住李弘的大爆发,奈何此际李弘疯癫之下,气力惊人至极,王德全不敢用全力的情况下,竟无法控制住李弘疯狂的举动,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还不快按住殿下!”

就在王德全着急万分之际,却见阎立本与赵仁本联袂走进了书房,这一见太子情形不对,阎立本登时便急了,大吼了一声,闻讯赶到的一众小宦官们这才赶紧扑上前去,奋力将李弘强行按坐在了几子后头,又有一名见机得快的小宦官含上一大口凉水,劈头盖脸地便喷了李弘满身都是。

“孤没事了,都退下,退下!”

或许是被凉水喷醒了之故,也或许爆发了一番之后,胸中的憋闷减轻之由,李弘胸口大起大落地喘息了好一阵子,终于醒过了神来,木然地看了看众人,有气无力地挥了下手,闷闷地吩咐了一声。

“殿下,您的身体要紧,却不可因小而失大啊。”

眼瞅着李弘神情颓然不堪,阎立本心头滚过一阵的悲哀,却又不知该从何劝说起,只能是委婉地劝谏道。

“罢了,孤没事,议议罢,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李弘此际虽冷静了下来,可心中的仇怨却并不曾减弱多少,咬了咬牙,寒着声说了一句道。

“殿下,那贺兰敏之不过一无行小儿罢了,以殿下千金之尊,实不该与其一般见识,此事若是闹了开去,徒增闲话耳,老臣实不敢从命。”夺妻之恨实是男人最大的耻辱,这一条阎立本自是能够理解,然则他却并不赞成太子去出手对付贺兰敏之,这便言辞恳切地劝说了一番。

“是啊,殿下,老臣以为那人故意抬升贺兰小儿,便是要激殿下去与此小儿置气,倘若如此,纵使赢了,怕也是输了,殿下不可不慎啊。”阎立本话音一落,赵仁本紧跟着便附和了一句道。

“二位爱卿想哪去了,孤岂是那等糊涂之辈,那厮这等雕虫小计孤岂会上了当去,孤要尔等议的是大理寺一事,哼,要孤去跟贺兰小儿斗?孤偏要先给那厮一记耳光尝尝!”李弘没好气地翻了下白眼,不满地吭了一声,毫不隐瞒地将打算和盘托了出来。

“殿下英明,此际正是大好之时机,不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出其不意之下,定可大有斩获!”一听李弘如此说法,阎立本登时便欣慰地笑了起来,鼓了下掌,附和了一番。

“不错,阎公所言甚是,此时世人皆以为殿下必将出手为难贺兰小儿,殿下不妨虚晃一枪,虚实不定间,那人必然无备,一战可告功成,且陛下此番虽是被逼行了事,心中必然对殿下有愧于心,当会暗助殿下一把,若是二王再有心配合,何愁大事不成?”赵仁本的反应显然比阎立本慢了半拍,待得阎立本道破了天机,赵仁本自是赶忙锦上添花了一把。

“嗯,就这么定了。”李弘心中本就已有了主张,只是并不太确定而已,此际见两位心腹重臣都如此说了,自是不会反对,微皱了下眉头,点头应允了下来,然则却并因此而兴奋,眼神中的恨意反倒更深了几分……

贺兰敏之被一道突如其来的诏书提拔为兰台太史令之后,无数的目光便全都聚焦在了东宫,没有人相信太子会就此忍下这么口恶气,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太子这头究竟会如何发动反击,很显然,在如此多关注目光的扫视下,东宫中的一举一动几乎没有甚可以避人耳目处,很快,太子在书房大发雷霆,下令全力发动群臣弹劾贺兰敏之的消息立马便不胫而走,不少太子一系的官员已开始准备弹章,风声鹤唳间,各方势力都开始了暗中的部署,潞王李贤自也不例外,兴致勃勃地将李显召了来,紧赶着便议上了。

“七弟,都听说了罢,嘿,那厮要往死里整贺兰小儿了,呵呵,还真是不死不休啊,声势可是不小来着,七弟对此可有甚看法么?”李贤的心情显然很好,这一见到李显到来,甚至不等李显落了座,便急吼吼地笑着大说特说了起来。

听说?压根儿就用不着听说,这事儿前世那会儿李显便已经历过了一回,同样是贺兰敏之逼/奸杨氏女,也同样是被一道诏书生生提拔为兰台太史令,只是前一回太子忍住了,并没有就此事作出任何的反应,不过么,这一世的朝局因着李显的横加干预,与前世已经大有不同,如今的太子比起前世同一时期来说,显然要强势了不少,有能力也有理由做出强力的反击,问题是李显却不敢肯定李弘会做出何种反击。

“六哥对此有甚定见么?”李显早在来潞王府之前便已在琢磨着太子的动向,可惜一时间也看得不是太清楚,此际见李贤似乎已有了想法,自是不急着道出心中的疑虑,只是笑着反问了一句道。

“谈不上甚定见不定见的,为兄只知道一条,那厮再不屑,也是我天家子弟,那贺兰小儿此举打的虽是太子的脸,可我等兄弟的脸面却也一样无光,似此等狂悖小儿,不杀何待?若是那厮决议要干翻贺兰小贼,为兄自当鼎力以助,嘿,此举一来可消解胸中恶气,二来么,那厮经此一事后,脸面已是扫了地,纵如何做也难挽回矣,孤便是助其复仇又有何不可!”对于李显,李贤可是没甚提防之心的,嘿嘿一笑,毫不隐瞒地将心中所想一一道了出来。

“嗯,那倒是。”

李显并不反对李贤的分析与见解,实际上,在此前李显自己也是如此判断的,然则心中却隐隐觉得事情怕没那么简单,毕竟李弘以太子之尊去跟贺兰敏之这等无行小儿打擂台,就算赢了也跟输了差不了多少,除了出上一口恶气之外,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该丢的脸面也未见得能挽回多少,若是输了的话,那只怕脸面尽丧之下,太子之位都不见得能坐得稳了,这等几乎是稳赔不赚的事情李弘会去做么?好像不太可能,当然了,若是盛怒之下,却也不见得不会去干,而这正是李显无法彻底断明李弘之行为的根由之所在。

“怎么?七弟对此尚有疑虑么?为兄可是得了准确的消息,那厮手下之人都已开始准备弹章了,该不会有假罢。”李贤敏锐地注意到李显似乎对自个儿的判断心存疑虑,这便略带一丝不悦地解说了一番。

“六哥,小弟只是在奇怪一事,唔,这么说罢,贺兰敏之此举打的可不光是太子哥哥的脸,践踏的可是我天家的脸面,母后为何还要如此维护于其,岂非咄咄怪事了么?”李显瞥了李贤一眼,不紧不慢地反问了一句道。

“这个,这个……”李贤一听这问题问得蹊跷,不由地便愣住了,支支吾吾了良久,也找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脸色瞬间便有些子不好相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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