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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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能会意。抢先站了起來。带着那些个假扮成官吏士绅的心腹军士们轮流向糜竺、甘宁他们敬酒。糜竺向來不喜饮酒。何况他现在还肩负着安置逃难百姓的重任。自然不肯多喝。甘宁等人倒是來者不拒。杯杯见底。那份酒量令樊能他们连连咋舌。酒过三巡。糜竺连一盏酒都沒有喝尽。当然十分清醒。而甘宁等人竟然也看不出丝毫醉意。

笮融端起酒盏。说道:“诸位将军果然海量。只是缺少佳人相伴。笮某随船带得有不少歌姬。何不唤來。令她们舞上一曲。聊助酒兴。”

糜竺正色说道:“笮大人。今天糜某为诸位接风。是替彭城十多万百姓感谢大人不弃之情。若是再搞这些歌舞升平。如何对得起这些背井离乡的百姓。”

笮融突然起身离座。向前走了两步。朝着糜竺深深一拜。说道:“非糜大人所言。笮某几乎忘形。这一杯酒。笮某一定要当面敬敬糜大人。以谢糜大人的点醒。”

说完。他便抬脚向糜竺走去。笮融的座位本來就在糜竺的正对面。行不几步已经到了糜竺跟前。他的手不由得抖了起來。只要再向前两步。将怀里的短刀架上糜竺的脖子。他就成功了。不仅这里的粮食、布匹都是他的。甚至还可以将难民营里的百姓裹挟走一大批。

笮融的左手端着酒盏。右手悄悄靠近自己的胸前。就在胸前的衣襟里面藏着一把利刃。他稳定了一下心神。又向前迈了一步。右手已经伸进了衣襟。紧紧握住了刀柄。

突听有人大声说道:“虞某因故來迟。令诸位久等。还望恕罪。”

笮融不由一愣。双脚死死地钉在地上。未敢造次。他扭头一看。只见帐门掀起处。有五个人正急匆匆地走了进來。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文士。想必便是此地的主事之人虞翻了。笮融脑筋转得飞快。立刻收回脚步。将目标重新锁定在虞翻身上。他明白。在这时候。控制住虞翻显然要比控制住糜竺更加有效。

來人正是虞翻。他的身后跟着四个人。头上都戴着斗笠。斗笠的边沿也都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其中一人向四周看了看。突然“咦”了一声。赶紧附在虞翻的耳边小声说着些什么。虞翻也转回头与他轻声耳语。连连点头。

笮融已经转过身來。拱手说道:“虞大人请上座。好让笮某敬大人一杯。”

他现在站的位置。正上虞翻走向上首那个几案的必由之路。他的右手已经重新伸到胸前。缓缓探向衣襟。

虞翻向前走了两步。突然站定身子。沉声问道:“笮大人。你这次从广陵过來。究竟带了多少人。”

笮融脸色突变。他沒想到虞翻为什么会有此一问。难道他利用自己不在船上的这段时间。派人去船上调查了。但是能够跟随自己的士兵都是死心塌地。而且在广陵他们也都捞了不少好处。应该不会出卖自己。于是强自掩饰住惊慌。拱手说道:“回虞大人。笮某离开彭城的时候。相随的百姓十万有余。在座的彭城官吏士绅都可以作证。”

虞翻点点头。朝着身后一指。说道:“笮大人。这个人你可认识。”

只见虞翻身后那人摘上头上的斗笠。朝着笮融轻轻一揖。笑着说道:“笮大人可认识张某。”

笮融仔细看了那人一眼。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來。木讷地摇了摇头。说道:“请恕笮某眼拙。敢问这位张兄是哪里人氏。”

那人呵呵笑道:“笮大人身居高位。自然不认识我们这些草民了。不过。草民却见过笮大人几面。对大人的印象可是深得很啦。”

樊能盯着那个姓张的看了几眼。突然“啊”的一声。赶紧离开座位。跑到笮融面前小声说道:“大人。此人好像是彭城名士张昭。”

笮融顿时呆住了。张昭在彭城可是鼎鼎大名。他也曾经登门拜访过。只是张昭不喜交结权贵。闭门不见。他虽然沒有见过张昭。但是张昭却认得他。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彭城大多数有名的官吏士绅。张昭都应该认识。而在座的这些人都是由笮融手下的心腹军士假扮的。可以瞒过糜竺、虞翻。却不可能瞒得过张昭。

前些日子。臧霸、徐盛恰好逃难到了张昭的庄上。担心曹军杀來。本想躲进彭城。但那时候彭城已经禁止任何人出入。万般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往江南來投奔糜竺了。

从彭城到江南。广陵是必由之路。而张昭与张紘相善。倒也不虞会人生地不熟。当时广陵还是一片安宁。张紘并不想跟他们一起逃往江南。还将他们留在庄上。盛情款待。

也就在这时候。笮融到了广陵。杀了赵昱。放纵士兵烧杀淫掠。幸好张紘性喜清静。他的庄子离着城池比较远。一时并沒有受到乱兵的影响。但是消息还是渐渐传了过來。

眼看着在广陵也呆不下去了。又经不住张昭等人相劝。张紘也只好收拾起金银细软。带着家眷老小。和张昭他们一起來吴郡投奔糜竺。寻个安身之所。

张紘自己家中有现成的船只。倒不需要去央求那些商船、渔船。但是家中的东西物什众多。这样也舍不得扔。那样也舍不得丢。一來二去。时间就耽搁了下來。等他们來到江边时。天已正午。

就在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东西往船上装运的时候。突然过來几个人。自称是大汉水军都尉甘宁的手下。原來。是他们这一行人当中的四匹马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四匹马正是当初张辽军中走失。被张昭收容起來的那四匹军马。

得知这一行人都是前往江南投奔糜竺的。那几名水军士兵一面自告奋勇地担任向导。一面分出两个人驾着小船先行过江。向糜竺报告。

听说张昭、张紘这两个名士也要逃难江南。糜竺十分高兴。要知道前段时间。他还亲耳听到刘欣在打听江东二张的消息。现在。这二张却主动來到江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设法将二张留在江南。并且说服他们为刘欣效力。也算是自己对刘欣倾力救助徐州百姓的一点报答吧。

第465章吃一堑长一智

本來。张昭这些人是应当由糜竺亲自去迎接的。但是听说笮融一下子带來了十多万百姓。倒令糜竺不好将他丢开不管。毕竟他与笮融也是旧相识了。糜竺分身乏术。只好将迎接张昭、张紘的事情委托给虞翻。

根据士兵回报。张昭他们所乘的是自己的船。又有水军士兵做向导。按理应该在黄昏时分就能够到达。结果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虞翻只得让甘宁他们先去赴宴。他自己继续留在江边守候。所以。甘宁才说虞翻要去接几个朋友。待会才來。那几个朋友便是从广陵过來的张昭、张纮、徐盛和臧霸四人。而糜竺自然也知道虞翻要接的是什么人。又不好让笮融久等。便同意虞翻的嘱咐。先行开席。

其实。张昭、张紘他们一路上十分顺利。之所以姗姗來迟。只因出发得太晚。张紘不仅带上了金银细软。还将家中收藏的全部书籍都带了出來。他虽然也是广陵名士。颇有家产。却也用不起昂贵的襄纸。这中这些书籍都是用竹简书写的。既沉重。又占地方。搬运起來费时费力。一來二去。就将时间都耽搁了下來。

虞翻直等到华灯初上。才见几艘大船从江北缓缓驶來。

大家见了面。相互介绍已毕。张昭忍不住问道:“怎么沒有见到子仲先生。”

虞翻笑着说道:“子仲正忙着招待从你们徐州过來的另一位贵客。。笮融笮大人。”

张紘闻言大惊失色。连声问道:“虞大人说的可是彭城太守笮融。”

虞翻笑道:“正是彭城太守笮大人。”

张昭也焦急起來。说道:“我等离开广陵之时。听说笮融在广陵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子仲怎可收容这样的小人。”

虞翻沉吟道:“笮大人这次來江南。有十多万彭城百姓跟随着。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事來。想必传言有误。不可尽信。”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道理张昭、张紘都懂。既然笮融能够携带十多万百姓一起逃难。应该不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不禁都迟疑起來。

虞翻呵呵笑道:“子仲在大帐中摆下酒宴。为來自彭城的一众官吏士绅接风洗尘。二位先生如果不信。一看便知。”

众人直奔糜竺设宴的那座大帐。就连张昭他们为了抵御江面上的雾气而穿的斗笠和蓑衣都沒有來得及脱下。

一进大帐。张昭便觉察出有些不对。在座的既然都是彭城的官吏士绅。即使自己不能够全部认识。那也至少应该认识一大半。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大帐里和笮融坐在一起的这些人。自己居然连一个都不认识。

张昭本就足智多谋。又如何不能发现这里面的问題。赶紧附在虞翻耳边小声说道:“虞大人。小心有诈。”

虞翻久闻张昭之名。对他的提醒又怎能不予重视。当即停直脚步与张昭耳语一番。刚才在江边的时候。听说笮融在广陵大肆残害百姓。他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是如果张昭沒有看错的话。笮融找來一帮不相干的人冒充彭城的官吏士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虞翻和糜竺一样。都提倡仁德治国。对于残害百姓的人都是深恶痛绝。于是当场喝问起笮融來。

笮融得知跟随虞翻进來的竟然是彭城名士张昭。晓得瞒不过去。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向糜竺直接提出借道的事。何必贪图这些粮食布匹呢。

但是。这世上是沒有后悔药卖的。笮融面对着虞翻咄咄逼人的目光。突然恶向胆边生。将左手的酒盏狠狠地摔在地上。身形一纵。便向虞翻扑了过去。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尖刀。

摔杯是笮融事先约定好的信号。随着这一摔。樊能他们纷纷掀翻几案。抽出随身携带的利刃冲向糜竺等人。

笮融手中的尖刀离着虞翻只有一步之遥。忽听的耳边风响。还沒等他反应过來。脑袋便“嗡”的一声。挨了重重一击。原來。笮融此时正好走到甘宁的前面。甘宁虽然喝了不少酒。反应却依然迅速。一脚将面前的几案踢飞出去。正砸在笮融的头上。

甘宁踢飞几案的同时。整个身体人也从席上一跃而起。正落在笮融面前。左手一拳重重地打在笮融的小腹上。右手顺势夺过笮融手中的尖刀。顶着笮融的咽喉。大喝一声道:“都给我住手。”

笮融被几案砸了一下。本來就浑浑噩噩的。又挨了甘宁一记重拳。疼得眼冒金星。可是脖子上顶着锋利的刀尖。他哪敢乱动。只得偷眼观察大帐内的动静。希望自己的那些心腹军士能够侥幸得手。好來一次交换人质。结果自然是令他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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