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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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深及膝盖,脚踩下去,能听见咯吱的轻响。从林含柏所住的营帐,到容初的营帐,短短十来步的距离,留下了一行整齐深陷的脚印。

容初到了自己营帐门口,不经意转头去看,就发现了这一点。

这还了得?人家一看不就看出来了么?!

容初长吁一口气,呼出的热气凝成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消散于无形。

她左右瞧了瞧,恩,没有人。于是拿脚在雪地上来回摩挲,想把痕迹抹平,很显然的,计划失败。

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她狠了狠心,往雪地上一扑,然后打起了滚。

字面上的意思。

等终于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已经沾满了雪花。

容初打了个哆嗦,牙齿都在颤抖了好冷!

脸上却是滚烫,纯粹是羞的,今日又破了例,她何时有过这样不体面的行为?!

容初望了望被自己滚出来的一大片平整地面,为了不让人把自己和林含柏联想起来,她还顺带滚了边上的好几顶帐篷门前的雪。

终于看不出来端倪了,她哆哆嗦嗦往自个儿帐子里走,赶紧回去灌碗姜汤换个衣裳,不然铁定会受风寒。

***

过了几日,林含柏终于可以下床,背上的伤药几日换一次,这日,正巧与萧启换药的日子撞一起了。

两个人在容初的营帐门口遇见,有点儿尴尬。

萧启:要不,我先回去?让重伤的人谦让自己,萧启还干不出那样的事儿来。

林含柏也想说这句话,结果被她抢先,只好点点头。

两人达成共识,还没挪动脚步呢,门帘就被刷的掀开,容初冷着脸站在门口,道:都给我进来!

很生气的样子。两个人想了想,还是乖乖进去了。还是不要惹正在气头上的人吧

林含柏熟门熟路,给萧启倒了杯热茶,推到她面前。

萧启:

两个人坐姿端正,排排坐,等着容初发话。

容初扫了一眼安分的很的两个人,并不被她俩这副样子哄骗,早干嘛去了?每次都是受完了伤开始卖乖!

容初冷声道:你们,谁先来?

一字一顿,咬字清晰,掷地有声。像极了杀猪为生的屠夫,在动手之前,还要象征性问一问被杀的猪:你们,谁想先死?

都不想啊!

林含柏和萧启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

林含柏挑挑眉:你先!

萧启睁大了眼:为什么不是你先?!

林含柏眼睛睁得更大:我可是个小姑娘,你得让着我!

萧启瞪她一眼:我也是个小姑娘!凭什么我让你?!

容初就静静看着她俩演哑剧,并不插话,等两个人的眼睛都瞪酸了,实在忍不住揉眼睛的时候,她才道:商量好了?

萧启和林含柏:

没什么好商量的,阿启先来吧,至于你,容初静静望向林含柏,你就在边上看着。你伤在背上,换药你也看不见,正好阿启在这,那就让你瞧瞧这过程有多血腥,长长记性。

林含柏下意识就想摇头,被容初一句话怼了回去:你若是不愿看,我也不勉强,以后你就找别的大夫替你看伤吧,伤得多重我都不管了。

林含柏:t-t初初不爱我了!

她瘪了瘪嘴想装可怜,谁知道容初正憋着一口气呢,才不看她,不然又会心软。

前几日在林含柏帐子里头宿了一晚,就被迫在雪地上滚了那般久,到现在那股子浑身不受控制打颤的感觉还能清晰可辨。

不过依照容初的性子,她可不会说出来,那多损她的形象。

阴测测地惩罚林含柏一番,却是可以的。

***

待换完药,萧启捧着又受了一番折磨的手肘回去了,只剩下林含柏一个人面对今日不知为何凶巴巴的容初。

林含柏心里伸手做挽留状,面上却没有表现分毫,只望着萧启毫不留情远去的背影,眼神暗淡。

容初冷笑一声:你若是不愿我来换药,我这便去找其他的师兄来。

林含柏吓得忙摇了摇头,不敢瞎动作了。她可只愿意给容初一个人看的!

容初本就只是吓吓她,话说的冷酷,动作却是轻了又轻,如羽毛般在林含柏的背脊处动作。

林含柏只能感觉到裸露在外的肌肤痒痒的,连疼痛都缓了些许。

她是舒服了,容初就不舒坦了。

容初没来由地开始怪自己这该死的好视力,能够看清林含柏的雪白肌肤,还能看见她因着紧张而升起的鸡皮疙瘩。

明明前几日处理伤处时不会这样的,明明,自己只拿她当妹妹啊。

她想抽自己一巴掌,抽醒糊涂的自己,奈何手上还拿着伤药,腾不出手来。

为何今日会对林含柏这样的凶呢?

容初也不知道,只是想要这样做,小惩大诫只是一方面吧,更多的,该是想纠回自己跑偏的心思。

可人心,哪里是那样容易纠正的?

***

睡姿一旦养成,再改就难了。

又是同一张床榻,又是同样的两个人,又是同样的相拥而眠。

不同的是,萧启在半夜醒过来了。

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就是突然间醒了,拥着她的人也恰在此刻醒来。

四目相对,萧启没出息地红了脸,幸运的是,黑夜里看不清楚,不然真想钻进被子里把脸蒙住才好呢。

害她脸红的人毫不知情,朝她伸出了手,手就这样贴上了她的脸。

萧启感觉到脸上痒痒的,疤痕处被闵于安轻轻抚摸。

竟,有些舒服。

萧启又感觉到了困意,迷迷瞪瞪打算进入梦想,半睁着的眼却瞧见了这人脸上的反光处。

是眼泪?

闵于安任由泪水滑落,水珠无声顺着脸颊砸入枕头。

为什么哭?

萧启醒了大半,想要问问缘由,这大半夜的,是受了什么委屈?唇却被封住,她睁大了眼。

咸咸的味道透过唇瓣传递过来,吻她的人浅尝即止,这一吻浸透了哀思,瞬间揪住了她的心。

她听见闵于安沙哑的声音:将军,你疼不疼?

将军?

萧启困惑皱眉,小公主什么时候开始叫自己将军了?她最近不是一直叫自己淮明的么?

她没能搞清楚这个疑问,就有更甚一筹的事情打乱了她的思绪。

闵于安轻抚她脸颊的那只手,顺着滑下去了。

伤疤被一寸一寸拂过,手之所及,皮肤皆颤栗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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