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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狩猎,半点马虎不得。

这座山头被禁卫军清了又清,太大型的野兽都被清理了,确保不会对地位尊崇的大人们有威胁。

没什么危险,闵于安也就没带什么人,只跟着萧启两个人单独在外。

小公主想要大雁,射猎倒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找到大雁。

迁徙时的雁阵,总是几十数百只大雁聚集在一处,由头雁带着,春天北上,秋天南下。

要碰到只能看运气。

可小公主开了这个口,萧启也只能沉下心思寻找。她控制着胯/下马匹慢慢行驶,耳朵时刻注意着细微的动静,眼盯着天空找寻。

微凉的秋雨被风吹打在脸上,冰得她一个激灵,睡意都去了几分。有细雨落进眼里,她眨了眨眼。

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没能找到。

所以是运气不好么,她默默叹了口气,实在是不想让小公主失望啊。

说想要大雁的人却没半点急的,闵于安跟在萧启身旁,信马由缰,慢悠悠地晃,真是少有的悠闲。

可惜有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非得横插一杠,从中作梗,破坏这难得的时刻。

***

嗖嗖嗖。

是箭矢破空的声音。

锋利的箭矢却不是朝向猎物,而是瞄准了人。

灵敏的五感在此刻派上了用场,多年征战的身体本能地避开,不过一霎,萧启重又返回原地。

她避开了,小公主怎么办?

自己说过,会护她一世顺遂的,那就是半点伤也不能有。

萧启眼神凌厉可怕,面对不知道有多少藏在暗中的敌人,射猎用的箭筒就没有用了。

她拔出马身上绑着的长剑,剑身摩擦剑鞘,发出刺啦一声,提剑格挡住迎面而来的一键,又劈开稍远些的箭矢,抽出空当,冲闵于安吼道:趴下!

是从未有过的语气,甚至于称得上是命令。

萧启对着小公主,一向是轻声细语,好言好语,几时用过这样大的声音,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里头暗藏的担忧只有她自己能够知晓。

不过眼下她可没那闲工夫去管那些,光是应付暗箭就让她头疼了。

不能躲,怕小公主受伤,只能被动接招。

闵于安是找习武师傅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武,却从未切实经历过实战,压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急的不行,又不敢给萧启添麻烦,只能听她的话低伏在马背上,减少暴露在敌人眼里的部分。

如果她带了护卫就好了,为什么会这般大意?

闵于安的唾弃几乎要将自己淹没。

而事实上,箭矢本就不是冲她而来。

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箭矢,瞄准的,就只有萧启一人而已。

她是身经百战,但也不是铁打的,没有遮蔽物,箭矢射过来,只靠一柄长剑能顶什么用?更别说还得分心担忧小公主了。

再厉害也免不了马失前蹄,右臂被射中。

锋利的箭头没入血肉,她只轻轻皱眉,换了左手拿剑,一把长剑舞得能看见残影,剑光舞动间,她把小公主牢牢护在身后。

电光火石间,萧启想了很多。

到底是谁?

若一两箭还能勉强说是射猎的箭射歪了。

可依现在的局势看,这必定是故意的。

她尚未在朝中树敌,来京甚至不足一月,难道这箭矢是冲小公主来的?

小公主生在深宫大院,又能惹着什么人?

萧启思索着,同时注意到攻势弱了许多,挡掉最后一支箭,远处的绿叶丛中似乎有人影略过。

她收剑入鞘,顺便从马身的箭筒里带出了几只箭,不过扎眼的功夫,已开弦拉弓完毕了。

她屏气凝息,耳听着动静,下一瞬,大拇指松开弓弦,数箭齐出。

用了十足的力气,偷袭完毕就开溜的人压根想不到受了伤她还能兴起反抗的念头,猝不及防被射中。

有金属刺入皮肉的声音,箭矢刺破衣衫布料,穿皮肉而过,直直落到树干上。

数声闷哼响起,却没人敢做停留,快速遁去了。

萧启射了箭,听声音知道没有落空,就没去追,若只有她一人遇袭,势必要把那群人找出来好好算一番账。

可小公主还在身边。

即便是清理过的林子,也潜藏许多危机,她不忍放小公主一人在此处。

危机结束,萧启却没松一口气,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有下一波人前来,她道:公主,没事了。

闵于安从马背上直起身,一眼便瞧见了萧启渗着血的右臂。靛蓝色布料被红色浸透,很快濡/湿了一大片。

闵于安手都开始哆嗦了,颤声问她:你,疼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注:大雁习性源自百度,其他我瞎编的。

不知道萧启是女扮男装的,一律用他来表示。

第39章 变故

流了这么多血,你疼不疼?

对闵于安而言几乎是天大的事,血流得厉害的那人却毫不在意,萧启朝她摇了摇头,安慰地笑笑:没事儿,不疼的。

顿了顿,又说: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们快走吧,早早回营帐,不然说不定还会有危险。

那群人是被她射中了,可也不能保证会不会还有下一批人。

不过是区区秋猎而已,压根没想到还会受伤,萧启什么准备都没有,伤药、包扎用的白布全都没带。

她拿左手死死按住右臂上方的穴位,压迫止血,防止自己流血过多而亡。

同时心底嘲讽自己,不过才过了几天的舒坦日子,居然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多年征战的经验都喂了狗吗?

哪里都暗藏危机,怎么就能放松警惕到这样的地步?

我这伤还需要处理一下,麻烦公主替我把衣物撕下了。萧启声音带着虚弱,气血流失带来的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她开始感觉到晕眩,又腾不出手来,只能向闵于安求助。

光拿手压迫没用,利刃似乎伤到了血管,她最后又为了反击,全力拉弓。她天生巨力,为了能有更大的杀伤力,弓箭自然也与常人不同,拉弓所需的力量就更多。

右臂为了拉满弓弦用了十足的力气,伤口被崩裂开,血流得极凶,不要钱一样从伤口里涌出,便是现在停了手,也没有止住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萧启不愿让小公主面对这样血腥的东西,她希望能够护她一世安稳。可眼下安全回去才是最要紧的事,只能委屈小公主了。

闵于安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压制住了颤抖的手,她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处理伤处最忌讳情绪激动,她不能有任何的失误。

按照萧启教的步骤,闵于安拿了长剑,划破萧启的衣摆,撕扯下稍靠里头、没沾染到尘土的那一截。

射箭那人似乎力道不够,又或是射程太远,箭矢的力道不够穿身而过,导致箭矢还直直插在皮肉里,萧启呼吸间还在微微颤动。

没有止血药物、没有干净的白布,若是就这么冒然拔下,血很有可能喷涌而出,更止不住,伤口太深,感染了也不是小事。

况失血太多会导致神志不清,严重的甚至会晕厥,发展到后期,人都有可能保不住,这样的事情萧启在战场上见得多了,她习惯事事都做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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