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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要她发誓,拼了命都要活下去。

她带着抢回来的树皮,见到的是阿姐的尸体。

她又没了家,跟着人群四处飘荡,走了不知道多久,到能吃饱饭的地方,讨不到钱,她听说人军营能吃饱饭,就参了军。

天生的大力气让她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杀的敌人多了,就阴差阳错成了将军。她的俸禄可以买好多好多的粮食了,可是换不回阿姐。

书里说,国泰民安没有战争,就不会有吃不饱饭的人。

于是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那些烧杀抢掠的敌人,让这世上和自己、阿姐一样的人能少些。

她舍身救太子,是因为皇帝只他一个儿子,没了继承人,国将不国。她忍着屈辱活下来,是因为这是阿姐死前的最后期望。当年与恶狗争食,吃被人践踏过的食物,她不是也熬过来了?没什么难的,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可她最后却死在自己拼命保护的国人手里,死在她一心护卫的储君的后院里。

***

容初恍惚间听见阿启的叫声,她惊喜的睁开眼,就见那已经昏迷整整一夜的人儿醒了过来。

阿启,你终于醒了。她笑起来,你这孩子,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发了一夜的热,差点降不下来。你要是有个什么事让阿姐怎么办!

说话间便有了颤音,这一夜担惊受怕,她恨不得把这熊孩子揍一顿,为了五文钱连命都不要了吗?!

萧启有些吃力的张开双臂拥住容初:阿姐,我好想你,阿启一个人在这世上活的好苦啊,他们,他们所有人都欺负我。我听你的话好好活着,可他们都不想我活着。我好疼啊,被长矛刺中的感觉真难受

从军多年,她早就习惯了以冷面示人,但受的委屈实在太多,见到了多年未见的阿姐,她忍不住语无伦次起来。

阿启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胡言乱语的?容初皱眉,千万别把脑子给烧糊涂了。

她说着,又想到了什么:说到这个,你以后不许自作主张了,当自己铁打的身子不成?再不许淋雨了!

?萧启不知所措。

淋雨、高热、破庙、阿姐

冥冥中一切都串起来了,她这是回到了过去?!

这分明是她十五岁那年,为了多几文的工钱冒雨去码头搬货那次。

难道真的是上天可怜她一生孤苦,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萧启喜不自胜,嘴角止不住的上扬。阿姐还活着,她也还活着,这样真好。

容初伸手把人从自己怀里扯下来,以手背触摸她的额头。嗯,不烫了,看来是烧退了。

又把早就放在一边的破罐子端起来,喂到萧启唇边:渴了吧,快喝些水,待会再把粥给喝了,多养几天就能好。

清甜的水入口,萧启贪婪的大口吞咽,快冒烟的嗓子终于得救,如久旱逢甘霖。

她想,她回到了最好的时候,阿姐还没死,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她还有机会,阻止一切的发生。

第3章 角力场

时下正值春日,百花齐放的季节,破庙里温度适宜。

萧启单手枕头,翘着二郎腿,躺在枯草堆起的床铺上啃馒头。浑身的肌肉都松懈下来,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放松时刻。

商州城原是佛教圣地,庙宇众多,而今大多荒废了。留下的破庙也是不少,萧启和容初所栖身的破庙因着破败程度更甚一筹,并没什么乞丐与她们争抢,得以独占一间。

自那日醒过来之后,又过了四五日,阿姐强制让她躺着养病,不许她没养好就去上工。

感受着身体一日比一日增长的力量,她心中盘算着,找个法子赚些盘缠,然后说服阿姐去西北军营。

乱世之中,只有权力和武力才能保护一切。

再进一次军营,她定能快些积攒下军功,在军中占得一席之地。

到时候躲得离京城远远的,买个宅院和阿姐好好过普通日子。

容初一大早就去酒楼上工了,萧启的力气大,饭量也大,攒下的不过区区几十文钱,坐吃山空可不行。不到入夜她不会回来,萧启有足够的时间,去挣够银子。

前世一直在军营里面呆着,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得封将军之后赏银俸禄更是不少,即便是后来被迫居于太子内宅,她的吃喝用度也是最好的。没钱的感觉真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往肚里灌了几口凉水,就翻身而起,径直往城内走去。

***

商州城乃是买卖生意最盛行的地方,外地慕名而来的生意人杂耍人络绎不绝,也就显得愈发热闹。

罗源街,位于商州城的中心位置,是城中最最兴隆繁华的一条街。

集场中的摊位没一个是重样的,吃喝玩乐一条龙。

此处人声鼎沸,萧启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只一味的朝前走,停在一处不起眼的楼面前。在左右变戏法的、说相声的摊位中间夹着,显得格格不入。

门前三个大字:角斗场。

在罗源街光是租上一个摊位就不便宜了,而这角斗场居然占据了整整一栋三层小楼。虽其貌不扬,但其中来往的都是些参与摔跤的亡命之徒,和手上闲钱甚多的富家子弟。

摔跤不算生意,在前朝称之为摔跤,现在改名为角力。

角斗场与别处不同,场上摔死人勿用偿命,签下了生死状,赢了还可得不少银钱。因而此处一直是亡命之徒的首选。

角斗场上,只一条规矩赤手空拳,除此之外,任何功夫都可使得。

凡是摔跤的人,有练胳膊上功夫的,有练腰上功夫的,也有练腿上功夫的,各个的身材都不一般,比之常人更加健硕。又因为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这里来往之人脸上都带着煞气。

萧启脱下有些褴褛的外衣,示意守门的大汉,自己并未携带任何尖锐武器。大汉点头后,她推门而入。楼内俨然与外面是完全不相同的世界,木门阻隔了外面的嘈杂,也与外界的欢声笑语分隔开来。

大厅中央的斗台上,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比守门的大汉更为雄壮,身着褡裢,脚踏长靴。斗台边围满旁观的人群,此刻正给彼此中意的壮汉喝彩。

其中一人留着大胡子,手臂比之常人要粗上几分,另一人脸上一道刀疤横贯而下,更显得凶狠异常。

二人正在周旋,大胡子显然更善胳膊上的功夫,几次上前欲用手臂将刀疤脸掀翻,后者则腰力过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

楼上是环绕大厅所建的各个包房,彼此分隔,坐的全是商州城中的乡绅富豪,身侧有专门的小厮围绕,方便他们下注赌场中的赢家是谁。

喘息、汗水、血水、尘土这里没有文明和诗书礼仪,只有暴力和呐喊,在昏暗的光线下展露出几分野兽世界里的残酷。

***

萧启缓步走到柜台前。

报名的时候那老板只是懒懒的抬眸: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吧,别自不量力,还是尽早回家去吧。

话糙理不糙,萧启常年缺衣少食,个子不小,但看起来活像竹竿成了精,脸上还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虚弱,稚气也掩盖不住。

对比于场中凶狠的大汉,实在没眼看。

围观的人也跟着起哄,嘲讽声不绝于耳

小屁孩回家吃奶去吧!

哈哈,就你还敢上台?爷一只手指头都能碾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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