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零种大米 第2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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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月擦了擦肿胀的双眼,瓮声瓮气介绍道:“这位是陆淮同志,我和他还有另外两位同志一起从京城下乡过来的。爸,这次多亏了有陆淮同志在,不然我都见不着您的面。”

“你好。”柳苏识扯唇微微笑了下,对陆淮点了点头,并用红肿的双眼暗暗打量了陆淮一番。

陆淮恭恭敬敬给柳苏识鞠了一躬,“伯父您好。”

“三月这孩子下乡以来没少给你添麻烦吧?”柳苏识的嗓音因哭过而有些暗哑,他丝毫不受声音的影响,说话不紧不慢,温文尔雅,甚有风度。

“没有没有,三……柳三月同志人很好,团结友爱,非常好相处。”陆淮面色严肃又认真,一丝不苟,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得体说是说的不得体,不能给柳三月的爸爸留下个好印象。

“那就好,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就好,还是要谢谢你们对三月的照顾,这孩子年纪还小,才十六岁,许多地方比较懵懂,还望你们能多多包涵。”

“这是自然的。”

“坐吧,”柳苏识当先坐在了柳三月刚刚坐过的床上,又对仍在一旁站着的柳三月招了招手,“三月,你也过来坐,坐到爸爸身边来,让我好好瞧瞧,两年不见,你个子长了不少,是个大姑娘了。”

柳三月乖乖走到柳苏识旁边坐下,“爸,我给您带了一些吃的,您饿不饿,先吃点儿吧。”

柳苏识温和的拍了拍柳三月的手,有些红肿的圆润双眼细细打量着柳三月,“不着急,我这会儿不是很饿。你同我说说,你弟弟长牙了吗?会说话了吗?”

他对这个从未见过的小儿子有太多太多想要问的问题,做父母的,最是痛心不能陪伴自己的孩子成长。

“两颗大门牙冒了一点儿头,妈妈已经开始给他断奶了,时不时喂点儿小米粥、鸡蛋羹什么的,弟弟吃的很香,话还不会说,不过已经会喊爸爸了,妈妈成天拿着您的照片教他喊爸爸,他现在都会认您了,只要一看见您的照片就爸爸,爸爸的直嚷嚷。”柳三月事无巨细的说着一些自己知道的,还好她在城里待了几天,基本的一些事情她都是知道的。

柳苏识的眼眶又有些微微发热,苦涩而又窝心的点了点头,他就知道,即便他不在,陆伊也会把孩子教的很好。

“那白露呢?白露成绩怎么样?有没有退步?”他走时白露那孩子才九岁,平日里很是要强,不服输的一个性子,成绩很是不错,如今十三岁的她也是个大姑娘了,不知道又是个什么模样。

“白露成绩很好,没有退步,而且是学校的先进分子,各项大小活动她都不落下,可厉害了。”

柳家的两姐妹,成绩都很厉害,柳白露的成绩虽然没有姐姐柳三月那么厉害,那么逆天,但是她喜爱参加各类活动。

什么演讲比赛、文艺汇演、作文比赛等等,她一个不落,且每一项都能做的非常棒,多才又多艺。

只是这些活动的评比不像考试成绩,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都是人力评比,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不公平,每一位评委老师,都总是有意无意的拿她们的爸爸柳苏识说事,而每一次,柳白露都因为这个而只能屈居第二或者是更后面。

相比起来,原身柳三月更像个书呆子,只知埋头苦读,除了作文比赛,从不参加这些活动,当然,她的作文比赛排名也不会很好。

当然,这些柳三月是不会说的,倒是想着让爸爸给白露写信,让两父女多交流交流感情的事儿,便又说道:“爸,白露那丫头可想您了,天天念叨您,正好今儿您给她和妈妈写封信吧,回头我给寄回去。”

“对对对,我竟给忘了,是得写是得写。”农场这里不让往外寄信,他不知积了多少话要与家里说。

柳三月特意带了信纸和钢笔,是她从京城带的原身柳三月的,就塞在她的衣兜里,柳三月赶紧从兜里掏出纸笔递给柳苏识,“爸,这有纸笔,我能待的时间不多,您快些写,等回头我再找机会来看您。”

柳苏识接过钢笔和信纸,叹了口气,“你呀,听爸爸的话,别在这儿耗着了,你才十六岁,自是读书最要紧,找到机会你就赶紧回京城去,好好念书,帮着你妈妈照顾弟弟妹妹。”

他说不定一辈子都离不开这座山了,总不能让大女儿也一辈子跟着他耗在这里。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柳三月自然不可能回去,再说一时半会儿的她也回不去,便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柳苏识自然听出大女儿在敷衍他,难得板了脸,严肃的说:“你若是不听爸爸的话,执意留在这儿,以后你便是过来了,我也不会见你的。”

敷衍不成功,柳三月只得照实耐着性子解释道:“爸,现在不是我想不想回去的问题,我已经下了乡,一时半会儿的是回不去的,得等上头的政策。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答应您,即便是在这里我也不会荒废学业,一得空闲我便看书自学,等政策下来,我保证立马乖乖回京城,参加高考,力争大学。”

柳苏识关在农场两年多,并不太了解现在外面的时事,不过他进来那会儿才刚刚乱起来,据他估计,这场动乱的时间不会太短,知青下乡这事估计也会受其所影响。

当下无奈,只得退一步道:“好吧,那你可得答应爸爸,一有机会,立刻回京。”

“我保证。”柳三月本想竖起三根手指发誓的,又想到这个时候好像特别反封建迷信,便压下了,只面色严肃的保证道。

第48章

小小的屋子里连张桌子都没有,柳苏识将信纸铺在两张小床中间的柜子上,身子俯的极低手中的钢笔才能够着信纸,顺畅书写。

柳三月趁着柳苏识写字,从陆淮那边床上将包袱拿了过来,问道:“爸,这两张床哪张是你的啊?”

“这张就是。”柳苏识未曾抬头,就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一边写信一边回了句。

原来她正好坐的就是爸爸的床啊,其实两张床都是一样的,被抓来时谁也没有时间能带行李过来,所有的一切,衣服、被褥、洗漱用品,都是统一发放的。

床上只有薄薄的一床褥子和薄薄的一床被子,且触感不是很好,没有棉花的蓬松柔软,只有冷硬,夏天倒是没什么,冬天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她回头还能不能再进来见爸爸不好说,刚刚邓指导员说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来着,不过如果跟邓指导员还有站岗的那两个小哥搞好关系,以后经常给爸爸送些东西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过段时间即便不能见爸爸,她也得过来一趟,送些冬衣冬被,南方冬天的冷是深入骨髓的冷,不做好御寒工作,少不得会落下病痛。

柳三月将包袱放在柳苏识的单人小床上,拆开拿出里头的几套单衣,一边叠着一边说道:“爸,我给你带了几套衣裳,这个时候穿正好,我放你床尾的箱子里,你回头记得穿啊。”

叠好后,柳三月抱着衣裳走到床尾,箱子是正经的实木箱子,格外厚重,陆淮几步走了过来,抬起了木箱的盖子,柳三月顺手将衣服整齐的堆了进去。

然后陆淮将箱子盖放了下来。

箱子里有几套衣裳,还有袜子、毛线帽什么的,分门别类放的整整齐齐,只是都破旧的很,柳三月瞧着都心酸,她还是准备的不够,完全不够。

忽略了太多太多东西。

柳三月又忙忙叨叨将屋里打扫了一遍,其实屋里很干净,并不需要打扫,只是好像这样收拾收拾,她心里才能安心些。

收拾好后,柳苏识还趴在小柜子上写着信,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笔下的速度极快,那些要说的话日日在他脑海中盘旋,根本不需要过多去想,转眼便已把柳三月带来的三张信纸给写的满满当当。

然他还有许多要说的话未曾写下来,又从小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摞被撕成一块儿一块儿,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破旧红纸,红纸正面有黑色的毛笔字迹。

这是农场往年新年贴的对联,年后打扫卫生清理时,柳苏识偷偷留下来的,就是为了平时闲暇写写画画打发时间,或者给家里写家信用的。

没想到这会儿倒真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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