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 2)
是一大束玫瑰花,看起来有九十九朵的样子,旁边还有一张精心包好的卡片。
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上勾起,他又想到了那个吻,确信这就是宿郢送给他的小礼物。
他把花抱起来,捡起卡片,然后关上门。进了屋,他把花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开心得几乎要飞起来,在那几秒里,他将未来一切的美好的事都想象了一遍。
想到了吻,无数个吻,温柔的霸道的还有缠绵到心醉的;想到的了拥抱,被手臂环绕的温暖;想到了一起生活的画面,想到了手拉着手出行的时候。
他想了太多,甚至从九十九这个数字,想到了天长地久。他根本没意识到,他跟宿郢接吻也不过就是几天前的事情,而在那之前,他们的关系比萝卜还淡,甚至宿郢宁愿扔掉小鹿角发箍也不送给他。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总应该说声谢谢的。周卑坐下后,开心地把花放在腿上,拨通宿郢的手机后开了免提,然后拿起卡片看。
卡片上写着:【我永远爱你。】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了落款处的名字赵立将。
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同一时间,手机通了,宿郢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喂?
周卑一个激灵,挂断了电话。
瞬间,他从幻想回到了现实。
宿郢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皱了皱眉,刚想打过去,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周建平的电话。
他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宿芩云转移财产的事情。他这次回来一方面是为了看宿老爷子,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这事儿,因为今天是元旦,想着不管什么过完节再说,于是就没有跟他妈和宿芩云提这个,没想到周建平主动找了上来,他有些无奈地接了电话。
果不其然,周建平在电话那头连客套话都不说,直接告诉他们,要么让宿芩云和宿母把转出去的那部分财产转回来,要么就法庭见。
嗯,我明白,我理解你。
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错,我会好好跟她说一说,你放心。
说了约莫半小时,才挂了电话。周建平也不是什么简单人,比起宿芩云那个四十多岁还没心没肺地活在自己世界的艺术家,他可是实打实的聪明人。
这段时间以来,之所以拖着不离婚是因为他在找证据,如今他的手里已经找齐了宿芩云转移财产的证据资料,打官司宿芩云十有八九是要输,如今打这个电话,只是看在宿老爷子和宿郢面上,不希望把关系搞得太臭,毕竟周江也还是要回宿家的。
宿郢把这件事跟宿老爷子说了,气得一向豁达和善的老大爷当即把自己老太婆叫来一顿骂。宿母农村种地出生,脾气还暴得不行,怎么可能受的了在自家儿子面前挨骂,当即跟宿老爷子对骂起来。
过了一会儿,宿芩云也来了,周江也来了。宿芩云跟宿母一派,周江跟宿老爷一帮,两组公平对战,一时间屋里硝烟四起、混乱一片。
宿郢并不想参与战争,于是在一边坐着喝茶,等他们吵完。
他给周卑发了条短信,问刚刚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但周卑没有回复。他看了下时间,快十点了,也许钢琴到了,周卑正在指挥着人摆钢琴。
他也想到了那天在车里时的那个吻,想到了周卑羞红的耳廓,还有绯红的后颈。
从某些方面来说,周卑真是个简单到一眼就能看透的人。既然系统规定的任务里有追求这一条,那么就追求吧。
从实际效果上来看,之前做了那么多,确实还不如一个吻来得高效,既然周卑吃这一套,那就用这一套方案,有捷径,就走捷径。
宿郢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计划着接下来跟周卑的相处方式,这时,宿芩云突然冲到他面前来,打掉他手中的杯子。
水泼到了他的裤腿上,杯子摔到了脚边,碎了。
爸,你说我不知羞耻,那你为什么不看看你的儿子!我跟柳意在一起你看不惯,那你的儿子搞了周建平的私生子,你怎么不说!说着,她从她的包里翻出一摞照片,情绪激动得手都在发颤。
她将照片摔到桌子上,铺开来:你看看你的儿子,跟谁搞在一起了,跟周卑,那个破坏你女儿家庭的妓.女的儿子,周卑!你知道周卑什么名声吗?你知道周卑跟谁搞在一起过吗?
宿郢站起来一巴掌扇到宿芩云脸上,怒道:闭嘴!
宿芩云当然没闭嘴,她笑得很痛快:爸,你知道赵家那个得了艾滋还吸毒的老四吗?
一颗□□投在了这个本就不像个家的家里。
宿老爷子直接晕了过去。
第16章 超级接盘侠(十六)
那是一条没有一丝生气的河,月光下泛着黑粼粼的水光,似乎连接着另一个悄无声息的世界,能将一切的声音吞噬其中,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哭泣他听不到别的。
沿着这条河,周卑跑了很久很久,但始终跑不到尽头。
这天,他跟爸爸吵了架,爸爸拿着拖把棒子打他,揪着他的头发问他:你怎么不去死?
其实这句话很多人对他讲过,爸爸讲过、妈妈讲过、哥哥讲过、阿姨讲过,连曾经家里的客人都指着他问妈妈:你留着他干什么?
因为听得太多了,他总以为这是句很正常的话。直到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除非恨之入骨,不然没有人会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求生欲让他离开了那个让他恐惧的家,来到了这条无人的河边。
他哭得什么都看不清了,气都喘不上。
他想:也许他死了,爸爸会满意一点吧;他死了,哥哥阿姨都会很高兴;死了,就不用再挨打挨骂了,也不用再时时刻刻害怕被赶出家门了。
不,那里也从不是他的家,那是他们的家,不是他的。
他没有家。
为什么别人都有家,他没有呢?为什么别人都有人喜欢,他没有呢?为什么别人都能笑得出来,他笑不出来呢?
他为什么跟人不一样?谁来告诉他?
没有理由。爸爸说,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没有人会喜欢一个错误。
河边的栅栏很矮,周卑很容易就翻了过去。平日里上游河坝开着,水会哗哗地冲刷,涨起来时有两三米深,但这天却没有。
这天的河水约有一米多深,也许不足以淹死一个成年人,但他才十二岁,一米五都不到,水刚好能淹到鼻子上面,如果不挣扎的话,足矣。
到底是有点害怕,怕猛地掉下去会摔疼,于是他拉着栅栏蹲下去,脚一点点地往下伸,全部伸下去也还够不到水面。
他怕得下巴都在抖,牙齿磕得咯咯响,满脑子都是自己掉下去后淹死的死状。第一次没有成功,脚收了回来。
过了好一阵,又积累起了勇气开始了第二次的寻死。这一次,他继续像上次一样往下挪,一个不稳,另一只脚突然踩空,他猛地往下滑去,惊恐之下,他大叫着抓住了栏杆。
两只脚成功地泡在了水里,只需要他一松手就可以实现自己的计划,但这时候他已经忘了自己的绝望,满心都是对死亡的恐惧。
手被勒出了血,但他却没放开。他用尽所有力气,蹬在斜堤上慢慢往上爬。最后他爬了上来,翻过栅栏,来到另一边安全的陆地。
他坐在地上抱着腿一边发抖一边无声地哭,哭自己懦弱。
喂,那边的小孩儿,你在干什么?
周卑回过头,看见了一个人,那人很高,英俊得像另一个世界的人。
小朋友,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怎么不回家?你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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