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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开口笑说让宣雒把那心仪之人带上来,让他们都开开眼界看看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才能让陛下这般珍惜,连后宫都要为他空置。
哪知道,哪知道皇帝居然宣来了一个男人?
本朝民风开放,达官贵人收个男宠之流也算常见,也不是什么大事,男人比女人还更好处理一些,可这个达官贵人里可从来都不包括皇帝。
皇帝的家事都是国事,皇帝的后宫亦与前朝牵扯众多,况且皇室血脉必须干净,那这后宫就留不得男人。
即便是没忍住收了人也该藏到宫外,哪有这样宣之于众还大张旗鼓广而告之的?
礼亲王一条一条的阐述皇帝不该收个男宠的理由,说的吐沫横飞,压根没留意皇帝已经变了脸色。
好不容易一条条都说完,宣雒才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依卿之见,朕是不该娶周思为后了?
那是自然,礼亲王见皇帝听进去了他的话心里就是一喜,连忙道:皇后乃国母,陛下须得谨慎为之耐心挑选,这家世必须
语气之激昂,旁边言郡王拉都拉不住。
宣雒不耐烦的打断他:论家世,朕看爱卿家就很合适。
这话才真真说出了礼亲王心中所想,可不是吗,满朝文武,哪家比得上他家的嫡孙女尊贵,那可是从小就当皇后来培养的。
但该谦虚的时候还得谦虚,礼亲王笑的十分虚伪:这,其他大人家若有才貌双全的贤良淑德之人陛下也可考虑考虑。
哦宣雒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看着自己这个黄舒笑的越来越开心,才悠悠开口道:不必其他家,朕看爱卿就很有想法,为国为朕也考虑良多,但朕到底喜欢男人,不如爱卿把世子许给朕当个妃子?
礼亲王顿时变了脸色。
第21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二十一天
礼亲王是先皇的兄弟,在宗亲中说话一向很有分量,还从未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过。
但台上的人除了是他侄子,还是皇帝,礼亲王生生咽下了这口气,铁青着脸道:陛陛下,犬子是男的。
这不是废话吗?宣雒淡淡的点点头表示赞同:朕知道。
礼亲王险些气的厥过去,一口老血压在喉腔里,抚了抚心口道:陛下,乾坤阴阳方是正统,坤为国母,让一个男子入主坤宁殿成何体统。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表弟,这句话礼亲王没说出来,毕竟他还要把表妹许给宣雒。
有理,宣雒十分赞同的样子,紧接着便突然话音一转:但朕喜欢男子,听闻皇叔教女有方,世子也是十分的朗月清风,在京城里很有些名声,不如皇叔把表妹许给朕当皇后,女子入主坤宁也符合皇叔说的大道,再把世子给朕做宠妃朕心里也欢喜,皇叔为国事为家事都鞠躬尽瘁,合该再封个国丈做做,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宣雒语速不紧不慢的,甚至都没往日那般冷着脸,可说出来的话就好像刀子一般句句扎在礼亲王的心上,等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礼亲王那口老血终于没压住直接吐了出来,胖胖的身子往旁边一倒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宣雒不管他是真的被气晕了还是没法回话装晕的,见场面乱作一团结果合他心意便不再说别的,只冷静吩咐汪林:皇叔身体不适,还不快扶到后面去让太医过来诊治,朕还等着跟世子彻!夜!长!谈!呢。
汪林点头应是的瞬间看见礼亲王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心里暗叹这些人以为陛下好性了这么几年就真的好欺负了?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天天把太傅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时候这些人怕是忘了。
周思从坐在宣雒边上就低着头一言不发,刚进殿时的忐忑不安和那丝隐秘的欢喜自礼亲王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彻底消失,他明白自己今日是来当陛下的挡箭牌的。
礼亲王被扶到了后殿,剩下的人都战战兢兢坐立不安的勉强留在这大殿之上,无他,皇帝不走谁敢先走?
宣雒在台上稳稳当当的坐着,时不时的给周思夹点菜,看的一众人是胆战心惊的,都怕当了下一个被陛下开刀的人。
宣雒杀鸡给猴看,鸡在后殿躺着不敢发出声音,猴儿也一个个吓的面如土色跟一群鹌鹑似的缩着脑袋食不知味的饮酒用膳,此战可谓大捷。
宣雒做够了宠爱周思的姿态后终于大手一挥起身离开,让众人慢慢享用,周思跟着出去的时候还听见了殿内此起彼伏的呼气声。
宣雒先一步上了车驾,周思十分自觉的站到了宫人的队尾,过了片刻却发现队伍没有丝毫挪动的迹象,周思一抬头只见宣雒正在侧身探出了个头掀着帘子看他。
周思心念一动,连忙小跑到车驾旁边,低着头恭敬的问:陛下有何吩咐?
上来。宣雒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就放下了小帘,剩下周思在那儿琢磨这两个字的意思。
龙撵已经抬起,断不可能因为他再放下,早有机灵的小太监跪到驾前充当马凳,周思犹豫了一下,还是踩着小太监的背上了龙撵。
他怕陛下等的不耐烦。
龙撵很大,宣雒坐在里面,右手边放着个小几,各色点心茶水并一些书册放在上面,左手靠着个靠枕,周思小心翼翼的在最外面找了个角落无声的低头跪着。
半晌,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宣雒不耐烦的开口:别误会,你现在是朕的宠妃,朕是迫于无奈才让你上来。
闻言,周思头压的更低,恭敬回道:是,属下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不自在的改口道:妾知道。
自五年前他离开昭阳殿之后他就不配再自称属下了。
宣雒比他还要不自在,明明是他先羞辱周思的,可周思真的自称为妾他反而觉得更加不舒服,听着那个字十分刺耳。
可他就是拉不下脸改口,只冷笑道:这么快就适应新身份了?你配吗?
那句你还是就自称名字还没说出来就见周思的身形突然晃了一下,好像突然跪不住了一样,然后立刻就跪直了,平静的好像刚刚晃得不是他一样。
周思再次改口:奴奴知道了。
宣雒气的将手上的折子砸向了周思。
周思不躲不避的,折子四角坚硬,磕在额头上划出了一点血痕。
宣雒顿时哑了火,明明那晚都下定决心不再打他,明明都下定决心不再让他流血的,怎么会这样?
接下来的一路都很平静,周思跪的歪了些,将头特意往后挪动了片刻,不让血迹滴到龙撵上。
很快就到了昭阳殿殿前,龙撵被稳稳地的放在地上,周思刚想先一步下去,就被一个披风兜头盖住了。
宣雒直接抱着他下了撵,披风包裹着头部,周思什么也看不见,听力却被无限放大了,他趴在陛下的胸膛上听到了陛下有力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的,代表着鲜活的生命。
周思老老实实的趴在宣雒的胸膛上,他知道宣雒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额上的血迹,又怕宣雒抱着他吃力,只好动也不动的将脑袋埋在宣雒颈间。
汪林跟在后面满心惊讶,想不到短短几天周思就已经这么得宠了,不光能上龙撵,还让陛下亲自抱着下来,可见圣眷正浓。
看来得敲打敲打底下那些不长眼的小太监们,别不知深浅的得罪了新晋宠妃。
宣雒直接将人抱进内殿扔到了床上,披风滑落到地上,沾上了几滴星星点点的血迹。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周思反而自在了许多,他十分自觉的拿起床角的链子套到腕上,洁白宽大的袖子撸到肘部,露出一截裹了绷带的细长胳膊。
周思给自己两只手上都套完才又抬起头来,宣雒正皱眉看着他。
你还真是自觉。宣雒的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但周思就是觉得他生气了。
周思往宣雒身后看了一眼,额,空荡荡的,绿茹不在,汪林也没跟进来。
原来是他没眼色了,一个伺候的都没跟着,他又把自己捆起来,谁伺候陛下宽衣呢?周思心领神会,十分迅速的承认错误:是奴错了,奴现在就伺候陛下换衣服。
任再不习惯的话第二遍说起来也习惯了很多,周思这次说的十分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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