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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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坦洲的天气彻底暖和起来。谭蜜素来喜净,不过匪围里洗澡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以为了避免总是出汗,她脱去了袄裙,换了一身轻薄的襦裙。没想到这一脱,竟害自己染了风寒。
这日清晨,阿苦发现谭蜜额头发烫,轻推了她半天,方才将谭蜜推醒。
阿苦担忧地望着她道:“谭蜜我看你这样,不如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帮你同庆姐说一声得了!”
谭蜜扯住她衣角,摇摇头,摇晃着坐了起来,“不用了,庆姐不是好说话的人。我还是去吧——”
“可你这样……你去了万一晕了怎么办。风寒可大可小啊!”
“没关系。”谭蜜冲她眨了眨眼,“我真的能坚持。况且庆姐只有在放饭前才到灶房来,是以她不在的时候,我都可以偷懒睡觉。”
“那好吧,你一定好好照顾自己。”阿苦丧着一张脸道:“如果不行可千万别硬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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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灶房,谭蜜就傻眼了。
五头新宰的猪摆在灶房的空地上。看这架势,估摸是要拾掇这些猪肉,做成腊肉。
有大活计要完成之时,庆姐一般都会临场监督她们,哪个偷懒哪个做得慢,她的小牛皮鞭就会毫不留情地狠狠抽到这人的身上——
故当谭蜜在看到五头猪和手里已经握好皮鞭的庆姐时,心里升出一阵浓烈的不详感。
果真,她竟被庆姐分配去烫猪皮。
如果是被分配到褪猪毛,甚至剁碎猪肉,她或还可勉强支撑。然这烫猪肉却需要把猪先抬到一张布子上才可进行,她本身也没那么大的力气拖得动一头肥猪,何况她如今还病着……
“啪——”一声厉响,庆姐的皮鞭狠狠抽在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身上,“你们都给我听着,今天必须把这腊肉腌好!若哪个磨磨蹭蹭地想偷懒,那她就先问过我的鞭子!”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写了二十来章,才……抱了一下( ˉ □ ˉ ),所以下章转折……
第25章 沦陷
谭蜜见状不敢停留,取了布子展平铺在几乎能装下两个自己的肥猪旁边。还没搬猪肉,就先急出了一头汗。
尽管晓得自己根本搬不到,她还是掳起袖子,一手埋在猪头下边,一手拽住猪的蹄子,拼尽全力把这庞然大物往旁边挪,可这无疑是蜉蝣撼大树,根本不能起到哪怕半点作用。
谭蜜抬起头向四周望了望,最后也只得失落地低下了头。
平时灶房同当差的人并非不近人情,若谁有困难,其他人都会来搭把手。可是今日庆姐好像吃了炮仗,活儿还没干,就先扬场威,还下了今日必须完工的死令,是以屋子里的人现下自顾尚且不暇,根本没人有可能帮谭蜜。
“咳咳。”阴冷的咳嗽声自谭蜜身后响起,她只觉全身的汗毛都乍起了,手下的动作不由自主停住,认命地闭上眼睛,准备承受鞭子,可过了很久,她只能听见庆姐平静的呼吸声,并没有鞭子抡动的声音。
“谭蜜——”
“嗳。”谭蜜应着直起身来,看着庆姐,后者目光中透着些隐秘的欢喜,这让谭蜜觉得十分诡异。
“随我出来。”庆姐道。
边往外走,谭蜜边盯着庆姐的后脑勺。没有皮鞭,没有尖利难听的咒骂,只是这么平平静静地把她叫出去?
谭蜜脚步虚软地迈出了门,眼睛无法适应过于白灿灿的光线,她耳朵“嗡”了声,强烈的晕眩感自后脑蹿自头顶,轻咬嘴唇,带来的疼痛方才另她站稳了。
庆姐看她比纸还白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妩媚笑着掏出方手帕,捻了一点,伸手就要把谭蜜揩拭——谭蜜却警觉地退后了半步。
庆姐也不恼,笑吟吟地轻嗔:“躲什么呀?我又不能吃了你。”
是不能吃了,不过她这个样子,谭蜜觉得比吃了她还难受。
“庆姐,我知错了。”谭蜜眼睛里小心闪躲着庆姐的目光,“我真不是有意偷懒的,我今日体力实在不济,是以……”
庆姐咯咯笑了两声,“怎么说得你平日体力很好似的。你看你,你看看你啊——”她就这么阴测测地笑着,东捏一下谭蜜胳膊,西掐一下谭蜜的脸蛋,“你这副皮娇肉贵的小身板,哪里像个干重活的样子!”
“庆姐,我不懂你的意思。”谭蜜艰难地看向女人,“你是不是要赶我走?”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是赶你走啊!”说到这里,庆姐堆起着的慈眉善目倏地崩塌碎裂,取而代之的是轻蔑鄙夷的神色,“我是请你走!我们这儿可不养吃闲饭的!你就说你吧,来了之后,活儿没干多少!天天不是这痛就是那痒的,我留你下来有何用?”
她来了这么多天统共就生了这一次病。她虽然力气没有别人大,可她做起活儿来,比谁都不嫌脏,而且只要不是负重的活儿,她完成的比任何一人都快。
从她的这副口气里,谭蜜怎么听怎么像她看自己不顺眼,想要寻借口赶走她。可是她们无冤无仇,庆姐为何要这样做呢?难道是上次她消失了一天一夜,没有及时运回木柴的事惹怒了她?不对,如果是因为那件事,她早该表示了,为何要等到如今才发作?
“当初让我来灶房的是二当家,让我走可以,但要先问过二当家的意思。”谭蜜道。
“也好。”庆姐笑了下,很硬气地道:“上次你出去砍柴迟迟不归时,我就问过二当家了,还是他让我再给你次机会,我才半句都没责备你。可你日日跟我这儿装娇弱,金峰寨里讲求一个理字,是以今日就算闹到二当家那里,我看他也再护不了你!”
谭蜜目光摇曳了下,把辩驳的话全部憋了回去。
他能不能帮到她,她总要试试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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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蜷缩身体,猫在薄薄的被子里,仍旧觉得冷得厉害。
谭蜜被关进这间露风的木屋里已经有一天一夜了,她的风寒加重了许多,头痛欲裂。
口渴到忍无可忍,她裹着被子从床上下来,蹒跚地走到门那里,唯恐泄露哪怕一丝热气,她没伸手,仅是用身子“乓乓”地撞了几下门。
门外有道粗鲁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事!半个时辰前,你不是才去小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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