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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霁回:没有。

天气预报这两天都没雨,气温不算太高,孟晚霁觉得是可以忍受的范围。研学活动的安排主要都在室外,不管是蔬菜自采还是果园自摘,都需要粗放活动。老师怕晒,学生也怕晒。她觉得自己打着伞不参与不合适。

易晗叹气:看来只能等会儿看看有没有路过小超市买一把了。

孟晚霁没说什么。

两人休息够了,比学生早几分钟下了楼和学校的负责人、农庄的负责人确认之后的行程。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离海近不太有云,太阳当空,确实比想象中要热许多。孟晚霁系着扣子,后颈出了一层薄汗。

负责人说上午安排的活动以五个班级为一个活动单位,一到五班、六到十班,以此类推,孟晚霁与盛槿书没办法同行。

还在等磨蹭的学生下楼,易晗与另外两个老师问负责她们活动单位的导游咨询哪里有地方买太阳伞,盛槿书忽然从六到十班的方块里走了过来。

她换了双运动鞋,依旧戴着那顶宽檐帽。看见孟晚霁,她红唇勾了勾,抬手就把头顶的帽子取下来戴到了孟晚霁的头上。

孟晚霁没反应过来。

盛槿书说:别晒成小黑猫了。

第34章

帮孟晚霁把两边的帽檐压了压,盛槿书和一旁注意到了她们的易晗、一二班班主任点头致意,说了句我先过去了,大家玩得开心,翩翩然地就走了。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一二班的班主任与孟晚霁、盛槿书都不算太熟,看两人举止亲昵,由衷感慨:孟老师和盛老师关系真好啊。

先前观两人脾气、性格南辕北辙,真以为两人面和心不和呢。后来运动会上看到盛槿书那样护着孟晚霁,又觉得两人关系应该还可以,今天一看,这岂止是还可以。

易晗隐约知道她们前段时间有过龃龉的,现在难得和好了,有意帮盛槿书说话,故意打趣:羡慕了,盛盛偏心哦。

孟晚霁觉得身上热度更甚了。她不好意思抬手调整帽子,面上八风不动,得体地回:可能是是刚刚我在微信上和她感慨了我没有涂防晒霜。

其实她涂了的。

易晗和一二班老师信以为真,立刻热心地表示:我包里有,你要不涂一点。

孟晚霁推脱不过,只好借了她们的防晒霜,去到前方不远处的建筑角落里补了半分钟的妆。

半分钟里,她面对着墙壁,听着自己心脏雀跃的起伏声和建筑楼外年段长约束学生纪律的大喇叭声,忽然觉得荒唐和混乱。

她这是在做什么。

可抬手要去摘帽子,内心又生出抗拒。

欲盖弥彰更奇怪,她说服自己。

五分钟后,一到五班人到齐了,导游带着五个班的老师和学生们从宿舍楼前出发,去往他们此次研学活动的第一站农庄的农业展览馆。

之后的一整个上午,孟晚霁都没有再见过盛槿书。因为食堂容量有限,中午单位与单位之间是错开用餐的,孟晚霁和盛槿书没有碰上。

用完餐回到宿舍,她收到盛槿书的消息,提醒她说:中午的醋鱼好腥啊,你别吃。

孟晚霁在刷牙,没有马上回她。

她猜想她们班才去食堂吃饭。但她不知道一到五班已经吃过了吗?

食堂杯盘狼藉,她回宿舍的时候还有不少学生在洗餐盘。凭盛槿书的玲珑心思,她不太可能不问、不知道吧。

那她还发这条消息。

好狡猾啊,这个女人。孟晚霁识破了,可生不出一丝反感。

她擦干手,没按她的套路走:晚了。

盛槿书:

下午一到五班、六到十班的行程依旧没有安排在一起,但有部分活动的时间头尾重叠。在宿舍楼下集合时,盛槿书没有再特意过来找她。

孟晚霁想把帽子还给她的计划落空了。

两点半,她和学生在蔬菜的智能温室大棚里参观,盛槿书再次发来消息。这次,她发的是图片。

她们六到十班应该是行进到手工陶瓷作坊里实践了。

盛槿书发了几个作坊里摆放着的杯、碟、碗、瓶问她:你喜欢哪一种?

孟晚霁:?

盛槿书说:我做一个给你。

孟晚霁想到上一届学生来时做的丑得五花八门的陶坯,回:不用。

盛槿书没再回消息。

孟晚霁以为盛槿书是放弃了,没想到半个小时后她要离开温室大棚时,盛槿书又问她:这里的老师说三天后可以上色,十五天后可以寄出。红色、白色、蓝色、粉色、黄色,你喜欢哪个颜色?

孟晚霁盛情难却,便拣了:白色或者蓝色。

盛槿书回了一个ok的手势。

孟晚霁生出好奇,想问她看看成品,摩挲指头,又矜持地忍住了。

没再回消息,她跟随队伍转移去打糍粑、磨豆浆的地方。

四点钟,人手一份糍粑,她们大部队来到农庄的果园进行橘子采摘活动。一进园,一环顾,远远地她就看见了盛槿书与九班的年轻女班主任在橘子树下玩闹。

周围都是欢快采摘橘子的学生们,九班的班主任一只手上抓着一颗剥了皮的橘子,另一只手正嗔怪地轻锤盛槿书的胳膊。

也是一副好不欢快的模样。

盛槿书背对着门口,孟晚霁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也是在笑的。

易晗叫她:孟老师?怎么了?怎么不走啊?

孟晚霁回过神,淡淡地应了声没什么,错开眼跟着人流去往果园的另一侧。

不至于有什么的,也不至于盛槿书在追求她时就一定要和其他女老师保持远距离。她头脑很清醒。但无法自控地,她的情绪还是受到了影响。

她又想起了那一夜在酒吧里撞见的场景。

如果那时候她和盛槿书之间只算成年人你情我愿、不受约束的暧昧游戏,那现在,明确地追求一个人时,对盛槿书来说,到底意不意味着专一。

她想不出所以然。

盛槿书的声音突然出现:孟老师。

孟晚霁的身体不自觉发僵。不过转瞬,她敛好心情,停下手中剪枝的动作,转身望向她。

盛槿书就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泥地上。

阳光晒得她鼻尖出了一层薄汗,可丝毫不减她从容惬意的姿态。她用长指把一瓣剥得很干净的橘子递到孟晚霁的嘴边,诱哄她:很甜。

孟晚霁眸色微深,没什么表情地取下:我自己来。

盛槿书没在意,收回手,还要说话,九班的班主任追了过来,大声预警:孟老师你别信她!

孟晚霁准备吃橘子的动作一顿。

九班班主任告状:你不知道她有多过分!刚刚我们一起在那边摘橘子,她说渴了,剥两颗橘子来尝尝,我说好。剥了皮,一人吃了一口,她问我你的甜吗?,我说有点酸,她就说我的甜,我跟你换,我喜欢吃酸一点的,我就信了。结果你知道吗?她那颗橘子超级无敌酸,差点没把我牙酸掉了。

孟晚霁还没有吃橘子,听着她眉飞色舞的描述,已经感到胃里微微酸涩了。

她怀疑地看盛槿书。

盛槿书但笑不语,只用眼神示意她吃。

孟晚霁还是张口把橘子放进嘴里了。稍稍咀嚼,一阵甜意从味蕾传递到神经里。

她抬眸看盛槿书。

盛槿书笑意加深。

九班的班主任一副这下你该知道了的表情,问:是不是特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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