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鸟儿 第5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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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雅小声惊呼,慌忙站了起来。

方才热闹的帐篷里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看了过来。

殷成澜望着坐在另一端角落里的青年:“灵江,你想做什么?”

灵江的目光与他隔着一条长长的桌子对峙,语气漠然道:“你不能喝酒。”

殷成澜一怔,唇角弯了下:“今日是个好日子,并无大碍。”他说着,让连按歌又去取了一只酒碗,抬手去拿手边的另一坛酒,手刚碰到,又是一道劲风射了过去,这次没再射他,而是直接劈碎了酒坛。

陶瓷坛子猛地裂开,碎片和酒水‘砰咣’四溅出来。

殷成澜迅速抽出桌布,挡在殷清漪面前,没让酒水和碎片溅到她身上,但周围却响起了一片躲让声。

殷成澜眉头一皱,声音隐隐蕴含怒意:“灵江,不准胡闹!”

灵江冷然道:“你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周围的人大多数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僵持的气氛让众人都不敢在说话,殷清漪发现是自己考虑不周,没顾忌到殷成澜身上的毒,幸好有这小孩提醒,才没酿下大错,便打算出言谢过灵江,还没张口,却被殷成澜拦住了。

殷成澜嘴唇抿成一线,不笑的时候,眉间神色极其冷淡,他身上天生的孤傲作祟,容不得别人在他面前逞威风,更何况灵江带着故意挑衅的举动。

殷成澜说“和你没关系,不用你管。”

灵江心里狠狠一疼,站了起来,目光在殷成澜脸上剐了一下,飞快的移开视线,看着破碎的陶瓷片,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包在纱布里的伤口才刚长好,就又裂了开,他知道殷成澜吃软不吃硬,过去他一直用的得心应手,可现在他却不想用了。

灵江刻意放慢呼吸,才压下心里涌出来的委屈和愤怒,闭了下眼,哑声说:“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完,抬步出了帐篷,再也待不下来了。

殷成澜缓缓坐直身体,拿过连按歌的杯子给自己斟满了酒,举起来向其他人敬酒:“抱歉,打扰各位兴致了,我们继续吧。”

说完,便低头去喝,但被他娘拦住了。

殷清漪接下他手里的酒,不赞同的说:“是为娘的错,你不能喝酒,酒容易引起你的毒发作,那小孩又没说错,你何必逞强呢,你去向他赔礼道歉。”

殷成澜苦笑起来,只好放弃了喝酒的想法,头疼似的按按额角,说道:“他是小孩脾气,不用管他。”

连按歌在一旁接话:“可不是吗,狗脾气,夫人,您不用管他,我去替爷看看他。”

就起身要去,只听殷成澜道:“坐下。”

第55章 寒香水(十六)

连按歌只好又乖乖坐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人身上,大人捂着原本吵闹的小孩, 看向自己的长老。

长老听不懂他们争执什么, 也不好贸然开口。

帐篷的帘子在风雪中肆意翻卷, 篝火将帐前映出一片光怪陆离的颜色。

殷成澜放在腿上的手神经质的抽了下, 他下意识摸住杯子送到唇边, 碰到冰凉的液体时,才反应过来是酒,便又放了下来,说:“娘,别打扰了兴致, 继续吧。”

殷清漪劝不了他,只好向其他人解释了一下,示意他们宴会继续。

酒水被重新端了上来,咸奶茶和牦牛肉也满上盘子,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热烈烈的辣椒在焦黄鲜美的肉上‘啵滋’乱响,沁出一层诱人的油。

但气氛却远不如方才的热闹,说话声也拘谨起来。

吃了没一会, 殷成澜便咽不下去了, 胸口堵着一口气, 涨的他喉咙发梗,蛰伏的毒血在骨子里隐隐有沸腾之势。

“我出去透透气。”

最后殷成澜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不甚体面的离开帐篷。

殷清漪本想让托雅跟上去看看, 但被连按歌拦住了, 连大总管吃的满嘴流油,用帕子擦了擦殷红的嘴唇,眨眼之间腹中就有了一篇说辞,他挑拣两三句认为最合适的,弯起唇角,浮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夫人不必担心,爷和灵江都是有分寸的人,他们平日里就好吵上两句下饭,每天不来这么一出都跟过不下去似的,不打紧,一会儿和好了。”

殷清漪眨眼,往外面张望,惊讶道:“吵架?”

她印象里太子自幼行事端方沉静,一丁点大的时候就很稳重,从不像同龄的孩子嬉闹玩耍打架,更别提跟谁拌过嘴吵过架。

他自己从不幼稚,也没人敢上前跟他争辩什么。

乍一听见这个词用在殷成澜身上,身为亲娘的殷清漪不由有些讶然,连按歌趁机继续说:“是啊,灵江有事没事就气爷,都把爷给气的跟个活人似的。”

殷清漪一愣,眸子忽然盯紧了他。

连按歌坐直了身体,神色正经下来,眉眼间带着历经岁月的平静:“夫人,爷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您没亲眼见过也该知道吧,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驭凤阁的峰顶夜里寒冷,连鸟都飞不上去,爷自己竟然在上面住了十多年了,我之前还一直觉得爷的定力和心性都快能成仙了,可等灵江出现后,我才知道我错了,他不是成仙,他快成魔了。”

就是一个正常人熬着仇恨,熬了这么多年,也受不了了,何况一个原本能跑能跳、却被强行废去双腿,困在方寸之地的人呢。

连按歌道:“自从灵江出现,爷就像活了的人一样,该笑时就笑,该怒的时候也是被气得牙根发痒哭笑不得。夫人,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比当年深宫内苑的太子殿下还好,还更像活人。”

殷清漪听着,似乎不忍什么,轻轻阖上了眸,她美的很温柔,银白的头发好像带着岁月的微光,殷成澜和她很像,但他的眉间总是沟壑,眼底总是深沉,心里总是算计,从没真正真正开怀过。

殷清漪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密密麻麻的心疼一时间难以抑。

“是灵江让他变了?”

连按歌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

殷清漪轻轻抽噎了一下:“他们是不是……是不是那种关系?”

连按歌朝旁边低着头不说话的托雅往了一眼:“嗯。所以您不用担心,吵不起来的,灵江虽然是狗脾气,有事没事总炸毛,但不会真咬爷的。”

殷清漪却摇了摇头:“我好像知道灵江那孩子为什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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