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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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媚眼瞥去,抬起双手,来回翻掌。“孟先生,您看我哪里有拿过你东西?这玉佩不好好挂在你身上?”

话落,她眼一挑,目光流到孟青腰间。他腰处悬了一块口尾相衔的双鱼佩,羊脂玉制成,通体润泽。他低眸一瞥,见之怒意更甚。

“这是假的。”

“我看是真的,而且是上好的玉呢。”

语毕,阿妩以袖掩嘴,笑得媚而轻佻。

“你到底想怎么样?”

孟青似乎退让了半步,口气不像先前强硬。阿妩也收起嬉笑,一双眼冷漠无情。

“不想怎么样,我只问孟先生一句,十年光阴如何追回?”

孟青不自觉地低眸避开如剑目光,回道:“不懂。”

“呵呵,孟先生这么聪明,怎会不懂?当年不正是你进谏,我才有幸入了乐清山吗?”

末字如刺,孟青不由一抖,他想着说辞,还未开口,阿妩又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我还要多谢孟先生,若没你这番话,我得不到如此清静的十年。”

这听来不像恭维,也不像笑里藏刀,看来她与荣灏之间真当到了水火不融的地步。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事,再看看她一头花白的发,孟青沉默不语。

阿妩看他一眼,笑了笑又继续道:“刚回宫时,我还住不惯,后来倒好些了。陛下待我不薄,特赐御花园供我随意游玩,未曾想竟会在那处遇上尊夫人,尊夫人长得真是如花似玉,讨人喜欢。”

阴阳怪气的一句,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孟青听后竟无半点恼怒。

“女人不就是用来用的吗?”

孟青脱口而出,语气不屑,甚至还带了几分轻蔑。看得出他根本不在意,也许结发妻只是一枚可用的棋。

阿妩不怒反笑,花枝乱颤,放浪形骸。她往前微倾,如枝春柳倚到孟青身侧,接着又一点一点凑上,柔娇了声音,压在他耳畔媚笑道:“男人又何尝不是呢?”

一缕浓郁的酒香,几乎要把人熏醉,红得妖艳的唇,近在咫尺。孟青有意侧过脸,却见一只纤纤玉手轻搭在了他的腿上,十指如葱,温柔似水,在他衣摆上游移了一圈又一圈。

酒香越来越浓,孟青不禁眩晕,无力将黏在他身上的手推开。

定是她使得妖术!孟青用力地咬了下唇,硬逼自己醒神。好不容易脱险逃脱,他又不甘心地转过头怒目而视,以此示意自己并未落入她的手掌心。

他以为会看到一张媚俗的脸,就如同醉红楼里的妓轻浮不堪,可是阿妩却像未经世事的女子,一双秋眸净彻得能把污秽弹开。

这般的眼和那样的手,仿佛不是出自同一个人。孟青困惑不已,他慢慢往下移了眼,只见绣襟微敞,一痕雪脯半遮半掩,几点红迹,就如同落在雪上的梅,别有风情。

孟青情不自禁抬起手,就在触到她指尖的刹那,她突然弹离,冷冷地转过身,对镜取下梅花簪子。

酒香消失殆尽,温热软香也无影无踪,孟青只觉得身子里突然被抽去某样东西,眨眼之间空落起来。他向她看去,先前还是百媚千娇,此刻却是冷若冰霜。

阿妩散了发,对镜说道:“孟先生,阿妩从不想与您为敌,但是孟先生做事未免太过了。以前的事就当算了,之后,阿妩有劳先生,先生可别再这般。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阿妩已不是你们可随随便便就欺负的人。”

说罢,阿妩提壶将茶盏斟满。孟青见之,一言不发起身离去。夜风拂来,他不由抖擞,两手环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回到住地,孟青便睡了,前才见过的人、说过的话,他全当没发生过。然而夜半,他梦到一条巨蛇,死死地缠着绕着,最后它幻作人形,与他交颈缠绵,共覆*。他将她的指含在口中,又迫不及待地吮上她胸口朱色,他施了狠劲,她便缠得更紧,不停地吸着他的精血,发出一阵撩人的娇吟。

热流如柱,一泻而出。他舒爽不已,蓦地,身上皮肉突然焦黑,紧接着渐次脱落,见自己成了白骨,他不由尖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孟青吓出一身冷汗,急忙上下摸了遍,还好完好无缺。他如释重负,长吐了口气,想起身擦汗,顿觉裤间湿滑了一片。

孟青羞恼不堪,脱去亵衣,扯了床褥。可那抹香气、那般春、色像是沾在鼻尖上、贴在眸子里,擦了几遍脸、洗了几次眼,仍闻得到、看得到。

着了这妖的道了!孟青醍醐灌顶,他连忙把出门时穿的衣袍,里外上下仔细搜摸了遍。

没有,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黄符,也没有迷香,翻找半晌,只找到双鱼佩。他心生愤恨,突然举起玉佩狠砸在地。

清脆一声响,脂玉应声而碎,胸口闷气也随之消褪。孟青像生完场大病,精疲力竭地挪步榻边,不小心脚踩上一块碎玉,他便弯腰捡起。一丝月光正巧落在碎玉上,清清楚楚地印出一个“青”字。

孟青徒然瞪大双眸,握玉的手发颤。

什么时候……她是什么时候换回来的?这明明不是假的吗?!

孟青不敢相信,拾起碎玉逐一拼起。想当初阿妩偷了他的玉,拿了个假的乱真,直到她上了乐清山,他才察觉。

等了十年,终于等到物归原主,可是他竟然昏了头,将娘亲留下的唯一遗物砸了。想到此处,孟青几乎泪涌,颤着两手拼完了双鱼佩。

看它支离破碎,他这才明白,他已落到了她股掌之间,想要全身而退,难!

☆、第89章 哦哈哈万圣节大家玩得可好

平洲的风沙依旧厉害,离了十多年,再回到此处,荣灏一点儿也不习惯。一夜辗转反侧,次日天未亮,他就起身洗漱,这时,孟青已经候在厅外。

“他这么早来干嘛?”

荣灏接过福佑奉上的热巾,仰头敷在面上,巾后声音沉闷,似没什么精神。

福佑拾色,鞠身屈膝道:“孟大人是来商议两军同盟之事,陛下嫌他来早了,小的就这打发他回去。”

“算了,就让他等着,朕过会儿就去。”

福佑闻后领命退下。荣灏仰面顶着巾帕,直至热气散尽。

一阵风透窗而入,窗门噼啪作响。荣灏不由小惊了把,选婢见之忙把窗关紧,端来刚沏的香茗给他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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