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1 / 2)
方饮有气没处撒,在桌底下狠狠踹了纪映一脚。纪映吃痛,收起了笑容转而无辜地说:你爸说话实在太逗了。
配上意味深长的眼神,逗这个词估计是傻逼的意思。
但是方徽恒不知道这层含义,当纪映真的在夸自己,说:你说说,方饮高考考得那么好,是不是该去读点正常的?你们这学校可以转系吗?
方饮道:我妈觉得天文系不错。
方徽恒说:听你妈的有什么用?一个只会玩命赚钱的人,眼睛都被钞票蒙上了。
方饮喝了一口热茶,慢吞吞地答:反正五千块学费是她出的。
方徽恒:
没被钞票蒙蔽双眼的方徽恒出不起这钱,他给领导开车,一个月赚小三千块钱,勉强维持生计和业余爱好。
吃完这一顿饭,方徽恒他们陆陆续续地先走。方饮尝试吃干净桌上那盘烤鸭,看他那吃不下了还继续往嘴里塞的样子,仿佛是闹过饥荒把他结结实实饿了好几年。
纪映道:你吃东西还真不挑。
方饮翻白眼:不,我不爱喝粥,不爱吃煮到稀巴烂的白米饭。
你下回能别来就别来了。纪映叮嘱他,陪你来这里吃饭,就是怕你被他们给抱大腿,你还没毕业,你爸就要吸你血了。现在想想,我这担心可真不是多余的。
啊?方饮啃着鸭腿问。
看你有出息了,想着将来你给他养老呗!他以后退休了,整天耗在棋牌室里,那点钱够他花?还有他那堆朋友,你瞧瞧一个个的像长辈吗?要给你介绍他女儿的那个,看架势,你要是心软一点,等他女儿回A市了,你可要头疼了!纪映说。
说完不解气,他嘲讽道:说好听点是打算沾沾你的光,说实在话,就是要占你便宜。
方饮发蒙:也不能这么猜人家吧?
你太天真了,你妈强势,所以你爸那边的穷亲戚都不敢打扰你。你压根不知道,那种人是很多的。纪映道,仗着关系搞勒索,耍流氓呢!
纪映是真的对方徽恒有许多积压的怨气,这会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越想越觉得他们不要脸。到时候你爸老了,你尽最基本的义务就行,其余的全部一刀切。
空巢老人欸,那么狠不好吧?
啃完了鸭腿,方饮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给自己捞了一碗鸭架子汤。汤已经放凉了,他不在意地喝了一口,感叹:好久没喝放了那么多盐的汤了。
哪里狠了?再狠都是他活该。虽然他是你爸,但他管你了吗?争了你的抚养权,把你养出毛病来,他居然有脸当你爸?之后那么多年,是给你出过一分钱还是关爱过你?
我仔细想了想,真没有。方饮笑了下。
那会你被你爸领走,也不来我家玩了,后来再来做客,变得一吃东西就吐,我妈为你掉过眼泪呢,你爸掉过吗?纪映道。
方饮:
纪映并不尊重方徽恒,他是打心底里看不起那个男人的,看在方饮对方徽恒尚有感情的份上,勉强保持着嬉皮笑脸,和方徽恒坐在一桌上,听对方逼逼叨叨。
这顿饭吃得他好几次想中途离席,他堪堪忍了下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直觉方饮往后会被欺负,想趁着这时候,好好和方饮讲一下。
他言语无所顾忌:他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使劲坑你,也许到现在了,他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方饮拿湿毛巾擦干净手,歪着脑袋问:那我投胎投成这样,摊上这么一对爹妈,我能怎么办呢?
纪映摊手:很简单啊,别人他妈的不要脸,你也不用顾着面子。你现在懂没懂?
方饮碰了下纪映的胳膊,示意自己听进去了,开玩笑说:我爸失策了,不该邀请你来的,怎么离间我俩呢?
我这叫作敲醒你,你这人就是心软,人善被狗欺这句话听过没?小心着点。纪映讲完,呸了一声。
行了,我心里有数的。方饮道。
纪映不屑:我才不信,回了学校你把刚才那些话做个整理,贴在床头,每天警醒你自己。
现在真的有数了。方饮伸了个懒腰,往店外走。他爸和叔叔们在楼下大堂喝茶,他彬彬有礼地挨个打了招呼,与他们告别。
纪映去街头打出租,方饮欢快地拉着他,和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了指边上的烧烤店,惊喜道:哇,现在的烧烤店开门那么早?已经营业了!
纪映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想干嘛?
方饮望了许久,被勾得完全挪不动步子,闻到里面传来的羊肉串的香气,他低下头,再强行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边上去。
他吞咽了几下口水,可怜巴巴地说:我就看看。
吃是不能吃,看看总行吧?方饮这一看,看了足足五分钟。
纪映替他操心操累了,想回寝室补觉,催促他:看完了没?
我答应陆青折要活到一百岁。方饮没头没脑地说。
纪映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狗粮,面无表情道:什么玩意?
但是吃一次烧烤并不影响什么,一次而已。方饮道,用食指和拇指比画了一段距离,喝一丢丢农药都不一定会致命呢。
纪映: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陆青折,你和我拐弯抹角装什么?
方饮想起陆青折,蹙着眉头嘀咕:嗯,我看完了。
接着方饮掉转了方向往街头走,纪映傻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认为他这场恋爱谈得太恐怖了,连烧烤都能拒绝。
而方饮走了没两步,心里一阵烦闷无法排解,随即又回到原处,干脆利落地推开烧烤店的门:我吃一串!我就吃一串!
纪映:
方饮坐下来吃了一串五花肉,可惜情绪并未如预期那般好转。
他认为一串不够,该点一盘,吃得爽了,心情也就爽了。然而纪映死活拉着他,阻止他再吃,嗷嗷大叫:兄弟,再吃又要躺医院了!你他妈的,他妈的忍忍!留点胃给火锅卤煮和海鲜!
他没与纪映软磨硬泡,说好的一串,那就一串吧。然后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烧烤店,心事沉沉地丧了一路,像一只垂着耳朵的小狗,平常总是摇来摇去的尾巴也甩不起来了。
下午方饮安安静静地跑去自修,晚上见陆青折之前,特意刷了牙换了套衣服,以防陆青折闻出烧烤味来。见到了自己的校草男朋友,他心情依旧没能好转,打不起精神来。
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抱住陆青折的胳膊,他只好抱着自己的胳膊,闷声不响地坐在观赛台上。
他们最开始是漫无目的地逛操场,逛累了,便坐到观赛台的椅子上。陆青折和他搭话,问他怎么不开心,他没讲出来,就是哼哼着表示心里有气。
不管是什么,说出来会好受点。陆青折抬起手碰了下方饮的肩膀。
方饮说:不开心还要理由呀?就是不开心。比如?比如要好好读书不开心,要好好吃饭也不开心,以及我爸打算把我和他的父子局变成我和周那什么的相亲宴,我很不开心!好了,我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陆青折注意到他说的相亲宴,心里了然,知道他也许在郁闷些什么了。不仅是方父的自作主张让他难受,谈了恋爱却无法明明白白地向家长展露出来,也使他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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