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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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邓禹手中竹刀落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只看向那报信的小黄门:“你说,娘娘生了?”
那小黄门喜道:“娘娘生了皇长子!”
“太医令去了吗?”他问。
“太医令?”小黄门一愣,继而大悟,“娘娘母子均安,母子均安啊!”
邓禹站起身来,衣料猎猎作响:“此乃大喜之事!耿将军可已知晓?对了!应当赶快禀告陛下!”
他复又坐下,拿起另一把竹刀:“理当我亲手隽书报之。”
他拿着竹刀,一笔一划在竹简上刻下喜讯。直至最后一笔——
“大人,您的手流血了!可是竹刀伤了手?”小黄门道。
“无妨,”他将竹简卷好,唤道,“邓成!将这竹简亲送临淄城,亲手交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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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成离开雒阳城没多久便遇上了刘秀大军。
他立刻禀明身份,将竹简献于刘秀。刘秀于马上阅其竹简,继而,喜悦万分。众将士难免侧目。刘秀喜道:“皇后娘娘产下皇长子!国之大幸,国之大幸啊!”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邓成并不知在临淄城中发生过的事情。只觉莫名,为何那些将士都如何欣喜若狂。但这总归是一件极好之事。
“传令三军,加快速度。疾行至雒阳城!”刘秀厉声道。
身后众将士听命,一时群情激昂:“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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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中迎来了第一批访客。
郭主带着儿子郭况见到了刚刚出生三日,还有些红皱的小皇子。
这孩子脾气甚好,怎么逗弄都不哭,只格格笑,讨喜的很。郭况看的眼馋,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阿母给我抱抱。”
“你毛毛躁躁没个定性,若摔着他怎好?”郭主将小皇子抱的紧紧地,舍不得给儿子。
“阿母,”郭况道,“人都说外甥像舅,你让我抱着他,你也好对比对比他和我哪点儿像。”
见儿子连这等浑话都说出来了,郭主轻啐一声:“竟浑说,他哪儿像你?光看这脾气,这脸,可都比你好多了。”
她话虽这般说,却还是小心翼翼将孩子放到了郭况怀中,并教他如何抱孩子:“对,你左臂再高一些,轻轻托着他的头……别太僵硬,放松一点……”
等郭况好不容易用正确的姿势抱住了小皇子,竟依然满头大汗了。
“阿母,还是您厉害。”郭况赞道。
“我当年为了抱你和你阿姐,也这般学过一番,”郭主慈爱的逗着小皇子笑,“哪有人天生什么都会的?”
“阿母。”郭况闻言鼻头一酸,“儿让您辛苦了,儿懵懂无知活了那么多年,幸得你和阿姐将儿敲醒。”
“嘘——”郭主道,“瞧,他打哈欠了,他闭眼睛了,恐是困了?……小声些,别吵了他。葵女,葵女,将你小主子抱下去安歇。”
“诺。”葵女上前从郭况怀中接过了小皇子。
“郭主,娘娘请您进去。”阿露走了出来道。
“我去看小皇子。”郭况说,然后跟着葵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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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主进了郭圣通的卧房,阿露几人便自觉走下去守着。
“通儿还好?”郭主急急走过去,跪坐在女儿榻前,“你吓坏阿母了,吓坏阿母了。那阴氏许氏值得你演这场戏?阿母在宫外听到你出事的时候,差点厥过去。幸好你叫人告诉阿母实情。通儿啊通儿,你下次不可再如此逞能。不管如何,你永远不能拿自己冒险。没有人值得你拿自己冒险,阴丽华不值,刘秀更不值。”
“诺,诺。”郭圣通道,“阿母说对。”
“每次都说我说的对,却从来不肯听。你啊,翅膀硬了便要飞了,算了,算了,阿母不强求你。毕竟,阿母不是你,或许那是你能做出的最好选择了。”郭主道,“好了,以后无论你做什么阿母都支持。只有一点,做事前先想清楚利害。”
郭主说的轻松,内心却早已下了决心。若真有一日郭圣通行差就错,她大不了拼上所有为她复仇,再随她而去。
就是这般,她上一世就是这般娇养了两个孩子。无论何时,她始终都是那个对自己心狠,对孩子不断退步的女人。
谁说郭主没有弱点啊?她的弱点曾是郭昌,后来便是她的这一双子女。若不然,她完全可以再郭昌去后再嫁……
“阿母。”郭圣通鼻头一酸,“您太娇惯我了。”
“我不娇惯你娇惯谁去?”郭主道,“你如今也做了阿母,便明白,身为人家母亲的,若是孩子需要,连命都可以给。我何尝不知道我这样不对?只是,我对着你们两个,始终下不了狠心。护不住你,让你嫁了那……已是我的不对。让你阿弟去南地受了那般伤痛,也是我失虑。纵是娇养娇惯又怎的?你那么懂事,我只怕你受委屈。”
“阿母。”郭圣通鼻头一酸,泪水便落了出来。
“傻孩子,哭什么?月子里不要这般,伤身子啊!”郭主连忙上前为她拭泪,“你以后便好好养着小皇子。别和阿母学,阿母这样不对。前些年真的把你阿弟都教坏了。”
“阿母怎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好的。”
“阿母护不住你们啊!”郭主闻言落泪,却又怕女儿看到不好,只能上前为她为她掖被,将泪偷偷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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