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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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有兵权的武将,一个没有未来的国公府,需要出路,或许需要的就是一场豪赌。

这就是凌国公府中的基本情形。

皇太后那里未免知情人过多,到嘴的鸭子飞了,也就告知了几个心腹。

当然也得通知一声皇帝。

皇帝对赵王的事情自然要上心,这就招了诚信伯他们,仔细问询。

说白了,还是不放心啊。

别说裴金玉这厢将上次伏击的罪魁祸首之一锁定在了赵王的头上,皇帝当然也会锁定赵王的,且不是罪魁祸首之一,而是唯一的。

听诚信伯话里的意思,皇帝恐怕连就是个没有兵权的武将孙女也不愿意给赵王哩。可这是天家自家的事情,谁知道天家的皇位是不是兄弟轮流做哩,再加上大家都知道皇太后那关肯定过不去,遂都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皇帝哼哼唧唧了很久,也不知道下定了决心没有,就将招去商议的人又赶了回来,还特地嘱托了一句,说是皇太后吩咐的不得将赵王议婚的事情外传。

裴金玉听到这里,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又跟她爹胡诌了两句,就回了自己的雕山小筑里。

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就又想了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林浅之登基之后,也没有太大的人事变动,不过是两个王爷都闲了下来,一个是受伤在家迫不得已闲下来的她爹,另外一个闲着的就是赵王了,他是不是迫不得已一点儿都不重要,他的态度却是极其关键的。

自打葬完先帝回了洛阳,赵王就彻底闲了下来。其实先帝在位的时候,赵王也没有领实职,倒是从不会闲着就对了,常常会做一些讨先帝开心的事刷点儿存在感。

按理说,现今这个大家都觉得皇帝和赵王已经剑拔弩张的时刻,赵王更应该事事讨好皇帝,至少表面上做出极愿意臣服的模样才对。

可赵王不啊,也不知别到了哪根筋上面,甭说讨好皇帝了,还摆出了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来,进宫只去皇太后那里。

皇帝心塞不塞,裴金玉不知道,反正她知道从现在开始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将会是赵王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刻,会不会一直黑暗下去,她猜……多半是会的。

裴金玉和她爹的思想不一样,譬如由谁来做这个皇帝的问题,她爹说最好是林枞来当的时候,她不过是一笑了之,把想法藏在了心里。

皇位谁有能耐谁来坐,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想当初,她为何要让刘铮给林青峦打开了洛阳的城门,不过是因着两个原因,一是已成定局,第二个则是因为卫单实在是不争气,连拼死一搏都是白费心机。

她当时的想法就是,既然卫单不中用,而林青峦有本事,那就让他来做皇帝。

她的想法至今不变,如今就是既然林家的人没本事坐稳了皇位,换裴家的人来当,又有什么不可以!

她爹不想当,她还有两个弟弟呢!

林枞就是再亲,也亲不过她爹。再说了,当老一辈的人逝去,谁能保证林枞的后代们和裴家的子孙们一直这样亲密下去。

虽说谁都无法预料身后事,但皇位坐在自己人的屁股底下,总归更让人放心。这就好比,自家的孩子和别家的孩子打架,若非得有一人受伤,那肯定是自家的孩子毫发无损,别家的孩子痛苦倒地。是人都有一个这样的私心。

是以,裴金玉现在做的某些事情,她不准备事先跟她爹说明,她认为她爹的思想现在是拐进了一个死胡同,拽是拽不出来的,不如先斩后奏,待条件成熟,黄袍加身,他不披也逃不掉的。

这就是她为何迟迟放不下这里,远走的原因。上一辈子她姓卫,卫家已亡。这一世她姓裴,她不说要裴家千秋万代的风光着,至少得是她能看见的后世无忧呢。

至于代王,先不说她和他上一辈子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单只说这一辈子,她和他也不是表面上这么平和的关系。

譬如,代王目前想干的首要事情是做掉朱无涯,而她最先会做的就是要向赵王开刀了,她还要留着朱无涯让他干掉皇帝。

她要对付林家人,那么代王会怎么选择呢?是和裴家站在一起,还是站在裴家的对立面上去?

所以,她从来都不相信代王说的“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只因她的决定是要搞掉林家,让裴家上位。别说代王本姓林,她就不信他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夺过来的江山,落到别人的手里。说什么他不想做皇帝,可选来选去还不是赞同了她爹的方案,还不是因为林枞也姓林。

她和代王会走到哪一步,现在说什么还为时尚早。

但她知道,若又如上一辈子那样的对立,她一定不会是从城楼上跳下来的那个。

有些事情,做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去做第二次。

她的骄傲就是这样子,连她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愿意去复制。 就好比,爱,也只爱了一回。

☆、第114章

按照计划,裴金玉本该趁着代王还未回洛阳城,就对赵王下手的。

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何况这计划本身筹划的并不算周密。譬如说,赵王谋反的证据,时间仓促,大批的刀剑还没有从卫长公主府中的暗道中偷运出来,裴金玉这厢就发现了那条从半壁塔通往皇宫的暗道,好生意外的时候,皇帝那厢也出了变故。

皇帝亲自下旨,择了十一月初一这个良辰吉日,让赵王和祁福双完婚。

消息传到赵王府上的时候,赵王正在一个人喝着闷酒,不太相信地问了幕僚:“不是说先帝仙逝,本王要守孝三年的吗?皇帝这是要做什么?”

帝心难测,连赵王都摸不清他大哥的想法,更何况是别人呢。

幕僚很为难,斟酌了半天,才说:“不如王爷上表谢恩,然后重点申明自己要为先帝守孝的决心。”

赵王一想起奏折是写给他大哥的,就很是心塞,沉默了一会儿,才黑着脸道:“就按你说的办,折子你写。”

交代完这一句,赵王就猛灌了两碗酒,睡觉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朝,太监四风当着满朝的文武将赵王的奏折这么一念,赵王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样,呆住了。

赵王在心里将那幕僚凌迟了好几遍,心道:叫他写个奏折意思意思就算了,那句“若不能为先皇守孝,枉为人子,不如一头撞死在宝殿之前”是几个意思?

万一皇帝要非让他在十一月初一这日娶媳妇,他是不是真的得在宝殿前撞个头破血流?

不不不,他还想留着命当皇帝呢。

是以,四风一念完,赵王除了呆立片刻以外,没敢再做任何表示,仿佛那奏折不是他上表的一样。

皇帝的心思也在这一时半刻之间,转了好几个弯。他起先不过是听信了他老丈人肖宰相的建议,要给赵王的生平再抹上一点儿黑。世家门阀,皆看重孝义,只一件事情虽不会使赵王再无翻身之日,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只要坚持不懈,赵王总有被彻底压倒的那么一天。

就连赵王会上表这种情形,他和老丈人也预料到了,可着实没有预料到赵王会这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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