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2)
苏御医心道,忠个屁啊,老子这是被吓的好嘛!
一到宁安宫,苏御医也没敢露怯,毕恭毕敬地请了脉,就对皇太后说:“太后最近是不是睡的不太好,心绪不宁。”
要换了个旁人,皇太后没准儿就说“唉呀,神医,说的太对了”。可对着苏御医的那张脸,她怎么越看他就越像是意有所指呢!
他什么意思啊?他是说她心里有鬼,才睡不着的吧!
皇太后当即就冷了面容,咳嗽了两声,斥道:“庸医,哀家不过是咳嗽,跟晚上睡不着觉有什么关系!”
苏御医顿时就跪了,连连磕头道:“太后,臣对太后真的是忠心耿耿,臣是个不会说话的,可臣真的是一心为了太后的凤体着想,还请太后开恩啊!”
皇太后的内心实在是纠结坏了,杀,她好歹也算是修道之人,至今为止造的杀孽已经够多的了,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能不杀就不杀吧;不杀,看着苏子友就是觉得浑身不舒坦啊。
怎么办呢?
还真是灵光一闪的功夫,皇太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解决办法。那不是前天韦太妃吃饱了撑的,又在甘泉宫外痛哭了一场,还说了好些,譬如“先帝啊,臣妾知道你死的冤啊”之类的,意有所指的话。
那个女人没什么可怕的地方,但时不时的蹦出来恶心人,就是她的不对了。
皇太后屏退了左右,像是忍不住嗓子的麻痒,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苏御医是个有眼力劲的,赶忙上前为皇太后抚背,只听她清过了嗓子,压低了声音道:“你说你是个忠心的,可究竟有多么忠心,哀家看不到啊。不如这样,你替哀家办一件事吧!只要你做的好,哀家自然就相信你的忠心了。”
苏御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低垂着头没敢接话。
就听皇太后顿了片刻,又道:“韦太妃对先帝的感情之深,咱们有目共睹,先帝去了那边也没个可心的人照顾,哀家实在是不放心的。可韦太妃生有宜阳公主,按理说不在陪葬之列。不如……苏御医替哀家想想办法吧!反正,苏御医要是做不到的话,有大把的人争先恐后想对哀家表忠心呢!”
这是韦太妃不死,他就得死的意思。
苏子友想了想家中的妻儿,想了想眼前的富贵,咬了咬牙道:“臣,定不负太后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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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阳公主在死了亲爹之后,紧接着又死了亲娘。
消息一传到宜阳公主府,林焕就疯了。一心为了她的娘,和对她不管不问的爹,在她心里的位置根本就不一样的好嘛!
她抱着刘子骞嚎啕大哭:“我不信,我不信我母妃会为了追随我父皇而服毒自杀,她怎么可能舍得下我呀。”
嗯,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可做的文章太多。譬如,韦太妃对先帝的情深是装出来的,看,亲女儿都说了她娘才不会为她爹殉情呢。再譬如,韦太妃死的蹊跷,这事儿八成就是皇太后所为。
刘子骞下意识捂住了她的嘴,是宽慰也是提醒:“公主,节哀。公主不为了自己着想,也得为了肚子里的咱们的孩儿想一想,千万要冷静冷静再冷静才是呀。”
有了儿女才知报父母的恩情,林焕这是初为人母,孩子还在肚子里头没有生出来呢,将将体会到了她母妃的不易,才想尽孝,这就找不到想要孝敬的人了。
林焕听懂了刘子骞的话,趴在他怀里又是好一阵痛哭。
在家里哭完了一场,进宫又哭了一场,还是趴在皇太后的怀里哭的。且做戏做了全套,还不忘像幼时那样抱着皇太后的脖子道:“母亲,宜阳以后就只有你了。”
先不提皇太后信不信她的鬼话,不过是一个嫁出了门的公主,皇太后还是容得下的,特地赐了些东西,以示恩宠。
至此,宜阳公主的转变有目共睹。
裴金玉有所耳闻,自然多是从刘彩的口中得知,尤其是从韦太妃过世之后,刘彩用于形容林焕的词句成了这样的——“谦和有礼,完全拿我娘当婆婆待了”,“特地给我寻来了好几本孤本,还亲手给我娘和我做了衣裳”……
刘彩几乎每天都在用差不多的词汇夸奖林焕,以至于今天陡然成了这样的:“长公主,金玉,你就见见她,和她好好说说话吧。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挺着个大肚子还到处乱跑的林焕,裴金玉真不想说她太多。
现在都跑到了她的面前……
其实刘彩不说,裴金玉也没有不见林焕的理由,毕竟人家上门,理应是该见一见的。
可无事不登三宝殿,裴金玉总觉得林焕的转变太快,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也就骗一骗刘彩那个傻瓜了。
认真说,刘彩也不是傻,不过是心不硬罢了。
裴金玉叹了口气,对佳柔和嘉荣道:“你们两个带上几个粗使的婆子,亲自去接宜阳公主过来吧!”
林焕想要的什么,她虽说不完全清楚,但也能够猜出来七八成的。
毕竟是在宫里呆过几年的公主,林焕也算是个聪明伶俐的,想要站队,想要为母亲报仇,那也是得拿出诚意的。
她可不是刘彩那个几件衣裳就能糊弄了的。
☆、第110章
裴金玉一见林焕,着实是吓了一跳。
想高再婵有孕之时,整日嗷嗷着不敢吃,还胖成了猪的样子。
眼前的林焕,除了肚子大了,四肢竟比以往还要纤细,连下巴都越来越尖了。
林焕一进来,就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呵呵笑道:“有孕了就这么一点儿好处,就是进了宫,连跪拜都省了,我也就不同你行那些个虚礼了。我若行礼,你可能更会觉得我来是有所求哩。”
这倒是挺符合林焕以往的个性,是个有一说一的。
裴金玉点头,道:“你难道不是有所求?”
林焕道:“也算是有所求,也算是无所求。我不过是从我母妃故去,就瞧清了一些事情罢了。我想同你挽回关系,可以说是我终于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也可以说是谁对我有利,我心里很明白的。”也不往远了说,就说不久便会有的新皇和赵王的这一场不可避免的对弈,谁胜谁负不知道,但,裴家总归不会输就对了。
停了一下,她又是呵呵一笑,道:“金玉,我长大了。别瞧着我年纪比你长,实际上可比你长大的晚太多哩。”
笑里透着无尽的心酸,叫人不知该怎么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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