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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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学庆下意识抓了抓耳朵,转而一想,到处都有人在哭,就是再好的心情面对这些也是不那么美妙了。

他沉重一点头,又道:“那你就在这儿玩吧!”

说完觉得不对劲,这话他好像刚刚已经说过,挺不自在的又补充了一句:“这会儿没人顾得上来这儿!嗯……我得去看看代王了。”

颜学庆是豪放的“姐妹们”结交的多了,对着良家女子不大会说话,就是对着小娘子也是无话可说。

没话说就没话说吧,但办事还算靠谱。他临走的时候,特地拍了拍裴筝的肩膀,郑重交代:“好好伺候长公主,忠义王他……”很凶残的你的知道!

看着裴筝颔首称“是”,这才晃悠着离开。

代王那儿已经退了烧,他也得找个地方玩儿去!

待颜学庆一走,裴金玉就从床上翻坐起来,叫了一声裴筝道:“我想弹琴。”

既然故人已逝,情也罢,恨也罢,怨已消。

她想仅以一曲——送故人!

不多时,裴筝便寻来了琴。

她吩咐:“你去门外守着。”

裴筝退守门外,却是竖着耳朵听着房中的动静。却待琴声一起,忽地泪流满面,跪倒在房门之前。

这《方恨曲》乃一人所作,这世间也仅有一人会弹。

还是长公主初闻驸马起事之时,惆怅而作,还道:“只知你情深,却忘了你的姓氏。只道你悲苦,却忘了你的本事。到如今,方恨,方恨!情深三千,终抵不过权重位高!你我情意,也终不过是浮梦一场!”

裴筝如大梦初醒,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一曲终了,裴筝伸手推门,以跪拜之态,进入房中。到了裴金玉跟前,又是重重叩首,泣道:“长公主,奴才……刘铮,是驸马,不,是林青峦替我改了容貌。”

裴金玉一怔,过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开口:“什么刘铮,你分明是裴筝。”

裴筝也不辩解,还是叩首:“是,奴才是裴筝。”

裴金玉冲他笑了笑,却不知为何,眼前一黑,这回是真的晕了过去。

****

高高的大殿之中,代王林錾自苏醒过来,就是痴痴傻傻地对着横梁不语。

御医都来了好几茬了,皆说无恙。

其实壶嘴心里清楚,他们觉得反正代王是傻的,就是再傻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到底是贴身伺候了代王几年,伺候出了感情。

代王虽傻,对待他们这些侍从却是极好的。

壶嘴抹了把泪,细声细语地道:“王爷,这都一大天了,你好歹喝口水润润喉。”

代王依旧挺尸不语。

壶嘴又劝了半晌,代王那儿就是不给反应,他彻底歇菜,换杯子上。

杯子嘻嘻笑着,到了代王的跟前:“王爷,奴才新学了个戏法,要不变给你看看!”

这就掏出了法宝,在床前耍了起来。可是,代王那儿连眼珠子都没有动过一下。

杯子也歇菜了,换勺子上。

勺子就蹲在床前哭,“王爷啊,这可怎么整啊,公主她也病了啊,就在咱们东宫齐鸣殿里的偏房养病呢!”

林錾终于有了反应,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得壶嘴和杯子往后一趔趄,勺子还犹不知的一个劲地哭。

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勺子抬头:“王爷。”

“……勺子!”林錾皱了皱眉,以往也没觉得勺子这名字怎么不好,如今听着却是冒着一股子浓浓的傻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一醒过来,就觉得不对劲。具体怎么不对劲,他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脑袋里想的太多。譬如以前看见勺子,他就是勺子,如今看见勺子,会下意识地想他是打那儿来的,伺候自己多久,又都干过什么忠心以及不忠心的事情。

他下意识给人分成可用、不可用和好用、不好用,等等多种。总之,下意识想到的东西很多。

他觉得他病了。

可如今一听裴金玉有病,他又觉得他这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疼又不痒。虽说脑袋里想的事情多了,可他也没觉得脑袋里有多挤,既然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还是去看妹妹要紧。

代王林錾自己蹬上了鞋子,问了句:“齐鸣殿怎么走?”

勺子一抹眼泪,朝壶嘴和杯子呼道:“还不快给王爷领路。”

他是功臣啊,劝好了王爷,可不是就有了呼喝的权利。

壶嘴和杯子也顾不上和他急眼,一左一右领着林錾出了门。

这时,裴金玉也就才醒了不多会儿,正喝着裴筝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白粥。

像这样的日子,还得熬上好多天。

她问裴筝:“皇帝的陵修在了何处?莫不是也在北邙!”

卫家的先祖也是葬在北邙,若真如此,这是死了也不能安生的节奏!

裴筝对她是越发的恭敬,垂首道:“奴才听说未曾修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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