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情 第2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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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长得像埃贡席勒。

“一言为定。”

夜里,电影节闭幕式散场,袁野泉和尤叙俩人去吃烧烤。

晚风习习,略带凉意,户外烧烤摊在空中密密麻麻拉满了彩灯串,整个餐区青一阵红一阵,大风扇排着炭火的雄雄白烟,扬声器播着慢节奏舞曲,像上世纪末的迪厅舞池。

“来,吃个鸡心,长长记性。”袁野泉从一大盘铁签子里挑出一根,递给尤叙。

尤叙接过烤串,回以疑问:“长什么记性?”

“你那荡气回肠的初恋啊。”

他细细嚼着:“她已经放下了,就这样吧。”

“盹儿啊,你思想成熟是没错,但得想想清楚,你这辈子也未必能再遇到一个何犀了。”

“她本来就不在我计划之内,”尤叙放下签子,喝了口啤酒,“是个惊喜。”

“你看她跟你分开之后,过得多憔悴啊,以前搬个器械、送几箱水,轻而易举的事,现在呢?”

“所以她终于能往前看了,是好事。”

“她现在是还单着,你才能说出这种话,要是她改明儿找了个新的,你还能这么说?”

他垂眼,擦了擦手指上的孜然粉,低声说:“那肯定要祝福。”

袁野泉宽宽地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安宁地搁在肚子上,“那你呢?你放下了?”

他不说话,眼里暗淡下来。

袁野泉立即揶揄道:“你说说,从昨晚上到今下午,你都跑哪去了?”

然后又指了指桌上的摄影机逼问:“这个机子都没电了,你带来带去的干嘛呢?”

接着又吃力地弯腰拎起尤叙踩得乌黑的松垮鞋带:“你鞋带这么脏多久没系了?往哪里走才能有这么浓的臭水沟味儿?刚才在会场里周围人都在找这味道,我坐你前排都能闻到。”

由于肚子上脂肪层太厚,袁野泉坐回原位时气喘吁吁,灌了口啤酒解渴。

歇了一会儿,又眯着眼睛戳了戳尤叙面前的玻璃杯,叹气道:“你不是最专业了么?不是说喝了酒影响拍摄么?这他妈又是什么玩意儿?”

☆、29-飞碟与黑洞

赖枫微逐渐发现何犀是个物美价廉的美术。

她学东西上手非常快,而且善于举一反三。一开始她不熟悉剧组工作,只专注在边上看,没过多久她就开始主动找事做。在组里呆了一个月,她不仅做服装设计、现场绘图、参与置景,还能出面采购,每天都是第一批到片场的,早到了还会顺手打扫卫生,经常自掏腰包买饮料请全组喝,道具尺寸不对的时候她甚至能当场挽起袖子锯木头、焊接金属。

剧组拉到的投资方不多,经费不算充足,故他们需要在各方面压缩成本。多线运作、手脚勤快、从不抱怨的何犀正是他所需——她除了吃的比较多,一顿要吃两人份盒饭之外,没有任何问题,不过这也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菜色一般,但在大量摄入营养之后,何犀逐渐恢复了从前的身体素质和健康身材,偶尔在户外脱掉防晒装备时,脸上会浮现自然的光润。

整个剧组人不多,都挺年轻,意见开放,没有剧本所以经常当场头脑风暴,特别有何犀大学搞小组作业时的氛围。

进组前,何犀不知道女主角就是温非尔。一直到开机前一刻,她都觉得温非尔太高太挺拔,脸上的皮与骨贴合得太紧,做表情的时候都几乎没有褶皱,这种高挑和精致,应该非常适合做模特、舞者、与观众席距离较远的话剧演员,但在有大量特写镜头的银幕上,这显然不符合一个穷乡僻壤出身的边缘职业者人设。

她跟在监视器后面看了几场戏之后,深感自己随意评价的行为实属管中窥豹,愚昧无知。

作为一个资深的专业演员,温非尔的可塑性非常强,镜头充当男主角位置时,她对着玻璃一眼就能把观众抓住,浅褐色的瞳孔透着暗淡的深情,有条不紊地铺展推进情绪,点上烟,雾气缭绕,再一垂眼,陡然落泪。顾影自怜,哀愁内敛,不发一言。

太有魅力。

温非尔下了戏就在车里休息,也没有助理,凡事亲力亲为。

不过何犀一直没机会和她对上线,偶尔眼神接触也就是礼貌一笑,多少有些尴尬。

何犀觉得这样疏远着长此以往行不通,于是挑了个空闲的中午去敲她的车门。

这一行为使事情更加尴尬,因为来开门的是那个长得像埃贡席勒的男主角,他头发有些乱,嘴上口红也没擦干净,丝质的白衬衫皱成了揉烂的纸团。

何犀当即倒抽一口凉气,一边道歉一边后退,温非尔却叫住她,让埃贡席勒出去。

车里有股微妙的味道,何犀坐下来时温非尔也打开了车窗,手里抓着电子烟,吐出烟雾。

榛子蛋糕味。

桌上摆着温非尔的假发,她头套下面依旧是闷青,脸上的妆花了几分,也不问何犀的来意,随口说:“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你吃了吗?”

“我一天只早上吃一顿。”

何犀上扬着音调“哦——”了一声表示理解,把银色保温壶推了过去:“这是水果茶,没有额外加糖,你能喝吗?”

温非尔细长的手指包裹着金属外壳捞过去,转开盖子闻了闻:“好香,能喝。”说着倒了两杯,一杯推给何犀。

午后灿阳高照,背阴处却很冷,暖色的茶氤氲热气,车内一时严静。

“上次你给我画的画,我想问袁野泉买来着,他们不给。”

“可能涉及著作权问题,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再给你画一幅,不用付钱。”

“好啊,你画吧,现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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