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重生 第320节(2 / 2)
李南风道:“你们世子来了?你几时回来的?”
管卿把话答了,然后指着里头:“太师让世子过来的,刚进去呢。”
李南风哦了声,进门了。
晏衡跟着李存睿连日间拜访名单上所有的旧臣,今儿上晌才去了最后一家,刚刚才回到府。
“按理说,在朝的旧臣若是知情,没有道理瞒着的,可是这些日子下来,得到的消息却寥寥无几,虽然有些听起来像是有影,却又显得捕风捉影。这消息瞒的也太紧了。”
李存睿拿了把蒲扇出来扇风,道:“他们都没有风声,其实才更显得事情靠谱。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过了将近二十年,我们才恍然听闻。”
晏衡其实希望裴寂的指证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这世仇也就迎刃而解了。而裴寂已经投诚,事情水落石出后,他自然也该放下了,不管怎么说,他能走出这步,也就朝着皆大欢喜迈进了一步。
听到李存睿这话,他想了下就道:“或者,我们应该扩大范围,找那些已经没有在朝的人打听看看。”
“是该如此。”李存睿沉吟,再道:“这样,你去国史馆,翻翻前朝的官吏档案,查查当初接触过这案子的所有衙门的人,彻底作一番清查。
“灵帝手段再干净,也不可能一个人办成这件事,他绝对还有帮凶或者知情人。”
晏衡颌首:“我这就去。”
“慢着,”李存睿唤住他,扇子停下来,手指头在桌面轻轻叩了两下:“把当时发生的朝中别的案子也一并查一下。还有跟在灵帝身边的人,看看还有没有在世的。”
晏衡又应下,这才离去。
李南风到来时跟他在书房门下迎面遇了个正着,晏衡急着办事,跟她打了个手势就走了。
李南风进了房门:“父亲这边有进展了吗?”
李存睿摇扇:“要有这么容易,就好喽。”
李南风凑过去:“那您觉得难在哪儿?”
李存睿长长匀了一口气,道:“灵帝想杀郑王,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都把你曾祖和晏衡的曾祖杀了,为何又没动李晏两家别的人?明明他可以顺势再坑两家一把,就算不杀也可以贬官,可杀了之后他却又还给他们平个反,这多费思量啊。”
李南风倏尔一顿:“您是怀疑灵帝也是被糊弄了?”
李存睿看了眼她:“裴寂拿出的这封信,是赵拘以及京城旧人给郑王府通风报信的信件,郑王既然都懂得把儿子提前送出去,那说明灵帝对郑王府的忌惮已路人皆知。
“这个时候倘若有人利用灵帝想除郑王府的心事,达成他自己的一些目的,也未可知。”
李南风想了下前因后果,沉吟道:“没错,晏晗在事发当年的八月蒙诏进京,以及王府驻地指挥使跟晏家的关系都很显眼,这倒也的确像是故意引人遐想一样。
“事实上如果晏晗没做这回事,在王府出事后他就应该提防,而不会等着灵帝来收拾他。”
“他并没有提防,所以,很可能事情的确出自他们之手。”李存睿道,“咱们已经知道,灵帝灭郑王府之心已久,却苦无机会,又因他是夺嫡上位,朝中的人只怕也不能随便相信。
“假设此时有可靠的人进献谗言,诱使灵帝逼晏晗诬陷郑王府,而后再使计让你曾祖上这个密折,这样戏做足了,然后郑王府果然灭了。
“事后灵帝再以这奏折为把柄冲曾祖们下手,简直就水到渠成了。而这个人,自然也就可能是先祖们没把秘密传给各自家人的关键。”
李南风凝眉思想,而后道:“那这个人就必须是从一开始就瞄准李晏两家而来,而郑王府可能只是他实现目的一个跳板,他是借着灵帝灭郑王府的机会在实现他的杀人目的。”
“没错,”李存睿眼里藏不住对她的赞赏,“我女儿真聪明。”
说完他接着往下:“其实如果真是这么回事儿,那他不但借灵帝杀了两位李晏两家先祖,同时献计血洗郑王府的举动,还往灵帝暴虐的名声上添了浓重一笔,加速了灵帝的人心离散。”
第532章 要在一起
被夸奖的李南风此刻顾不上高兴,她脑子跟着李存睿的话飞速转动:“若真有这么个人,那他心计也太深沉了。他这是既想杀害两位曾祖,又想害灵帝一把,这样看起来,像跟韩拓的路数有点像。”
因为韩拓要对付的也就是朝廷甚至是李晏两家。
而韩拓最早有迹可循的露面就是在十八年前的徐州,郑王府出事也就往前推一年而已,裴寂虽说以韩拓当年才十几岁的年纪办不成这么周密的事,但万事无绝对,总觉得隐隐约约有点牵扯。
“这就不好说了。”李存睿又摇起了蒲扇,“不过若真有这个人,他首先得深得灵帝信任。灵帝若不信任,那也是不存在被糊弄的。所以是不是韩拓,得先看他跟灵帝是否有关系。”
李南风心以为然,韩拓若是跟灵帝有关系,那么这血案跟他就十有八九有关系了。
想到这儿她又说:“裴寂说当时灵帝夺嫡的时候朝中还有几个皇子,除了赵拘死在灵帝手里,剩下的呢?”
“剩下的三皇子五皇子,一个因为犯了法被囚禁,一个则在灵帝上位未久病逝了。”
果然暴虐。对皇位有威胁的一个不留,这很难让人不相信是灵帝下的手。
正想问问那个犯了法被囚禁的三皇子究竟犯了什么法,究竟犯的何罪,李存睿却已经岔开了话题:“你吃饭了吗?”
“没呢,”李南风想起来,“贻表哥说要请我吃饭,我没去,刚送了他去竹心庵回来。”
“他去竹心庵做什么?”李存睿好奇。
李南风叹了口气:“去做苦命鸳鸯呗。”
……
竹心庵这边,高贻已经跟明慧坐到了禅房里。
屋里静得很,只有窗外的蝉在叫。
该说的话已经都说过了,那些不便说的,高贻也都已经知道。他沉默了半晌,又凝思了半晌,已经不如乍听到消息时失措,至少坐在那里又是气宇轩昂的秦王世子。
要反倒是明慧气息虚浮,双手扶着杯子,看上去心思正凌乱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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