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 第7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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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鸾从前跟盛家没有半点交集,细细回想盛煜调回京城后的这两年,除了听闻彼此的名声外,并无半点近身接触。唯一勉强能算交集的,是她十三岁那年深秋,在上林苑的马球赛上出言冒撞,惹得盛煜不快。

那之后,沈嘉言四处散播,蓄意挑拨。

盛煜更是在旁人探问时说她徒有其表。

画上是前年春日的情形,那会儿她才十四岁,离盛煜说她徒有其表的日子不远。莫非所谓“徒有其表”是违心之词,因那时她是内定的太子侧妃,盛煜为了避嫌,才故意那样说?

可他是何时留意到她,又为何画这副画像呢?

魏鸾简直好奇死了。

她站在长案旁,一遍遍地看那画卷,不知过了多久,腿都快站得酸了,才将画轴小心收回锦盒里,亲自抱回北朱阁。那副玉像自然也被带了回去,不过有点沉,魏鸾叮嘱染冬抱着,不许磕碰坏了。

主仆俩踩着树荫同行,染冬瞧她时不时地偷笑,忍不住也笑起来,“少夫人方才去南朱阁,是碰见喜事了吧?进去时没怎样,出来时满脸都是喜色,这会儿又只管傻笑,奴婢可很少见少夫人这样。”

“有吗?”魏鸾回头瞥她,摸了摸脸。

染冬笑着打趣,“摸到没,嘴角都快笑得咧开了。定是碰见了喜事。”

“也没什么。”魏鸾脚步轻快,抱着怀里的画像,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盛煜跟前,质问他是怎么回事。她心里藏着秘密似的,连染冬都没告诉,只努嘴指了指染冬怀里的玉像,道:“收到了生辰贺礼,高兴嘛。”

“主君果真有心!”

“还行吧。”魏鸾脚步轻快,有点小得意。

染冬看她前些日愁眉苦脸满怀担忧,这会儿云开雾散似的,也觉愉快,回了北朱阁后,同春嬷嬷、抹春她们一道备了桌丰盛的饭菜,关起门给魏鸾过生辰。因魏夫人每年给魏鸾过生辰时都会启封一坛自酿的好酒,今晨命人送来,主仆一道喝了,酩酊而睡。

……

兴许是那幅画实在令人兴奋的缘故,魏鸾近来频频梦到盛煜。

起初,梦境是很愉快的。

断续零碎的片段,或是在曲园,或是在两人并未去过的京郊水畔,梦里比那回策马踏青时还要愉快。甚至魏鸾还梦到了京外不知是什么地方,她追过去逼着盛煜说老实话,结果那位冷傲的脸一抬,告诉她那幅画是假的,魏鸾当场气醒。

醒后回想那份生辰贺礼,又忍不住暗自欢喜。

渐渐地,梦境就不怎么愉快了。

不知怎么的,她时常梦到盛煜出事,或是受伤或是失踪,梦里他仗剑浴血,比那回在镜台寺被袭重伤后还惨,被人暗算得快要丢掉性命似的。有一回夜里,她半睡半醒地做了三段梦,都是盛煜遭了袭击,她从梦里吓醒来,背后冷汗涔涔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蹦出来。

如此梦境不断,让魏鸾愈来愈不安。

她很少这样做梦,长了十六年,也就只在敬国公府出事,魏峤被捉紧玄镜司牢狱的那阵子,总是心神不宁,常从梦里惊醒,自是因她担心父亲魏峤的缘故。

可近来她念及盛煜时多半是欢喜,并为过分担忧。

怎会无缘无故做不好的梦?

魏鸾有些不安。

她本就随了时下高门贵户的风气,常跟着母亲去礼佛进香,经历了重回少女时这样离奇的事,对冥冥中的玄妙之事更添敬畏,不敢掉以轻心。在连着数夜被梦境困扰后,魏鸾愈来愈担心远在京外的盛煜,甚至想策马飞奔过去,亲眼见他无恙。

但盛煜临行时郑重叮嘱过,不许她乱跑。

魏鸾便竭力按捺,静候消息。

好在卢珣那边能借着玄镜司的渠道得知盛煜的近况,常来给报平安。

魏鸾每日问几回,聊以慰藉。

时气愈来愈热,蒸笼似的晒了两天后,下了场暴雨,浇得满城凉爽。曲园中仍平静无波,朝堂上近来的事情却不少——自永穆帝当朝说了愿意为章家昔日的战功,从宽处置后,章孝恭疑虑稍稍打消,纵然万般不情愿,仍松开庭州大都督的兵权,孤身回京请罪。

回京之日,永穆帝命人在城门等候,径直关入刑部大狱。

不过永穆帝守了当初的诺言,并未伤及章孝恭父子性命,只关在牢狱里,不许探视。

至于其余从犯,不论僧俗官民,皆按律处置。

私藏军械是重罪,永穆帝亲自将旨判决后,次日便在闹市处决。据说当时上百人被齐齐斩首,周遭血腥味弥漫不散,经了场大雨冲洗,才消去痕迹。而章家的这件案子,也在这场雨后渐渐平息下去。

朝堂上,没人再提此时,仍如往常般商议政令民生。

后宫之中,章太后的病体仍然未愈,却不再叫人去侍疾。章家女眷们从前尊贵跋扈,每年盛夏轮番到城外避暑纳凉、设宴排戏,今年却没怎么出门,别说设宴,便是连别家的请帖都推了。就连从前隔三差五入宫问安的做派,也收敛了不少。

仿佛被永穆帝当头棒喝后,老实了些似的。

京城中百姓偶尔议论,都觉得此次皇恩浩荡,章家感念皇恩,洗心革面。

魏鸾却觉得未必。

章家自恃有带重兵投奔的从龙之功,这些年牢牢攥着皇后、太子妃的位置,烈火烹油却又得陇望蜀、结党营私,分明是自诩与旁的功臣不同,欲与周氏共分江山。两代帝王格外宽厚礼遇,都能叫他们做出谋逆之举,岂会因永穆帝的宽容就痛改前非?

镇国公拱手交出兵权,难道会心甘情愿?

这可半点都不像章家的行事。

不过无论如何,此刻的京城是风平浪静的。

魏鸾眼见府外渐渐安生,她却仍时不时地从梦里惊醒,盛煜又总是归期未定,心底的不安愈来愈浓,去亲眼看望他的念头也愈来愈强烈——夫妻分离半月有余,盛煜离开时,她因误会赌气,并未给他太好的脸色,如今画像出世,她满怀好奇又满腔担忧,实在难以按捺。

这日后晌,日色西倾时地气渐凉,魏鸾再度去了南朱阁。

卢珣在厅前值守,身如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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