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 第3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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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鸾立时猜得关窍,啧啧叹了两声,将那仕女图挨个打量过,揶揄道:“我都没见过三弟的画作,你这儿倒是屯了不少。画的还是宝卿……快给我交代,是不是又仗势欺人,跑去折腾他了?”

“也不算仗势欺人吧。”周骊音笑得得意。

魏鸾才不信她会这么老实。

周骊音的笑都快从眼睛溢出来了,拉着她往里坐下,说她上回请魏鸾转送请帖后,盛明修倒是来了。只是少年傲气,在公主跟前的姿态虽恭敬,却不肯任由拿捏,说是学艺未精,不肯蘸笔。周骊音便设法打赌赢了他,才换来这四幅画。

“跟你打赌?又使诈了吧?”

“是他大意,怪我吗?”周骊音轻敲了敲墙面,“四张图,让他跑了四次,脾气都磨没了。不过他人倒是很好,明知是我故意蒙他,气得不肯抓笔,真画起来却用心得很,比那些画师强得多。”

这可跟魏鸾印象里的盛明修不太一样。

那位正是顽劣张扬的年纪,盛家上下唯独盛煜能治得住他,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遂觑着好友,目光灼灼,“他肯吃哑巴亏?”

“要了些润笔费,一副百金。”

这可真是棋逢对手,互不认输!

魏鸾大笑,“下回若是让他给你画像,岂不是又要敲诈一波?你做公主的挥金如土,我三弟可算是找到发财门路了。”

“才不呢。”周骊音唇角翘起。

她的画像,要等盛明修主动画给她。

……

在周骊音身边待了两三个时辰,魏鸾头顶因章太后而生的阴霾尽数散尽。

晚饭是宫宴,章皇后召了不少人入宫赏灯,再加上宗室皇亲,和着舞乐济济一堂,魏鸾掺在其中即可,不必跟那两位周旋。宴后歌停舞罢,一路往宫门城楼走,两侧都是各地进贡的花灯,流光溢彩,花样百出。

魏鸾除了问候外祖母身子外,竭力不去搅扰章皇后姑侄。

好在那两位被众人簇拥着,无暇管她。

初春的夜晚寒意料峭,宫里年节热闹,宫外更是满城鱼龙,火树银花。护城河边的柳树上皆缀了彩灯,朱雀长街笔直延绵,两侧商户店铺街悬了各色灯笼,街上衣香鬓影,皆是出来观灯的百姓。

宫门口的空地上,则由能工巧匠费数月之工,扎了座四丈高的灯楼,搜尽各地奇巧花灯。

丹凤门的城楼不许人轻易踏足,也就这等节庆盛事,皇亲贵眷才能虽帝后登楼。

数丈高的城墙巍峨肃穆,站在上面,几乎能俯瞰整座京城的灯景。

彩灯逶迤,流光交错,令人沉迷的盛景繁华。

魏鸾手扶城墙,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盛煜。

京城里热闹如斯,不知他在做什么。

陇州是章家盘踞近百年的地方,查办兴国公阖府上下,自会令官府百姓震动。为军权而生的朝堂博弈,藏了太多凶险,盛煜日夜兼程地深入虎穴,也不知是否安好。

她有些怅惘,看向陇州的方向。

十数步外,隔着交错的人影,周令渊的目光端端落在她的身上。

皓月银辉之下彩灯绚烂,她穿着玉色绣折纸梅花的披风,外头罩了件薄纱,比起从前惹眼的银红装束,颜色清雅了许多。然而那张脸仍是惹眼的,眉目如画,侧颜秀致,乌发高堆的螺髻间珠钗轻晃,两粒嫣红欲滴的宝石缀在末尾,在她耳畔轻晃。

风吹动鬓发,她抬手捋了捋,俞见柔婉。

周令渊的目光挪不开,牢牢黏着她。

数月之间,他见她的机会屈指可数,每次都还有碍眼的盛煜在旁,唯有此刻,她站在皇亲贵眷当中,一如旧时,与他同度元夕,共赏花灯。周令渊忍不住抬脚,便想往那边挪过去,旁边章念桐察觉,借着宽袖遮掩,死死拽住他。

身旁众人皆被花灯吸引住注意,魏鸾收回望向陇州的目光,觉得不大对劲。

很快她就找到了缘故——

隔着数道交错的身影,周令渊与章念桐并肩而立,夫妻俩齐刷刷都看着她。

不用猜都知道是何缘故。

魏鸾转身往更远处挪,周骊音觉得奇怪,正想说话,却被章太后身旁的宫人拦住,说太后有话要问,请她过去。如此一打岔,便唯有魏鸾独自走开,离周令渊远远的,独自观赏满城灯火。

记忆里有几回,她和母亲在元夕时被召入宫赏灯,也曾登楼赏玩。彼时章皇后欲魏夫人姐妹情深,魏鸾觉得热闹又欢快,惊叹于灯海的壮观绚丽。

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满城灯火盛美如旧,她却已不太想站在这里。

魏鸾瞧着城楼下的璀璨长街,有些出神。

不远处沈嘉言瞧见魏鸾落了单,眼底浮起讽笑。她今日入宫时,曾无意间听到蓬莱殿的侍女议论,一位侍女说魏鸾今日被章皇后罚跪,实在是罕见的事,另一位则说其实魏鸾前阵子已被皇后呵斥过多次,早就失了宠爱。

这消息着实让沈嘉言惊讶。

这些年间,她屡屡被魏鸾压着风头,皆是因魏鸾有章皇后撑腰。如今她已是王妃之尊,而魏鸾先是父兄获罪,又在蓬莱殿吃瘪,早已不复往日尊荣。此事不加以弹压,扳回一城出出气,更待何时?

沈嘉言打定主意,便往魏鸾走去,盛装华服,环佩轻响。

周遭人被长街驶过的灯车吸引走目光,她在魏鸾身侧驻足,声音压得颇低,“没想到出了这样大的事,你还能进宫观灯,可真是皇恩浩荡,羡煞旁人。”

“王妃不也是么。”魏鸾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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