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2 / 2)
就算失败了,结果也不会比做尼姑更差了吧?
岸边的女子,以秦瑄和容昭的眼力,自然是能看得分明,相貌清纯秀美,眉宇间隐含孤高傲世之韵,倒没有什么妩媚妖娆的勾人气质,反而正派得紧,颇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感。
这种冰山美人的相貌,先天便让容昭去了三分恶感,心道若对方只是为了改变命运而奋力一搏,自己倒也不是不可以助其一臂之力,进宫还是省了,但帮她消了先前的身份做个新的身份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倒也是举手之劳。
谁知秦瑄只一眼看过去,瞳孔一缩,脸色便大变,原先的漫不经心也被一股蓦然而起的怒火代替!
“李连海,将人拖下去,朕不想再看见她!处理了她后,你下去领三十大板,一板子也不许少!”
气氛陡然逆转!
秦瑄的怒火来得气势汹汹,莫名其妙,甚至未曾顾及容昭之前隐隐的求情之意,直接吩咐将李连海打了板子,这样明显的怒火,泰山压顶般迫人的气势,导致船上船下,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一阵紧缩,被恐惧所替代,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凝滞中,一丝儿之前的轻松愉悦也不闻了。
谁也不知道秦瑄怎么了,但秘密显然在那个宫女身上,容昭眼看着那宫女不复孤傲的神情,一脸惊恐地被两个大太监捂着嘴巴拖了下去,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绝望和悔恨。
但容昭也没有了之前助她一臂之力的心情。
因为秦瑄的情绪陡然变坏,容昭原先还有些愕然,一些不舒服,但在犹如冰点的冷滞氛围中,只见秦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终于还是做不到独善其身,冒着被台风尾巴波及的危险,轻轻挪了过去,试探地握住了秦瑄的手。
秦瑄的手,常年是温热的,如今却寒冷如冰块,容昭心中这才惊觉,只怕秦瑄遇到的确实是对他影响极大的事情,而不是自己之前隐隐怀疑的,秦瑄和那女子的关系不一般的荒谬猜测。
秦瑄兀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陡然间被人握住手,浑身一震,下意识就要甩开手发出攻击,却在下一瞬被人顺了毛,“璟之,是我,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不然我们回去吧。”
秦瑄的动作顿时停顿了,半晌,秦瑄僵硬的身体才重新放松下来,他压着嗓子道,“我没事,就是想到一些陈年旧事。”
他欲言又止,容昭体贴地沉默下来,她只是要让秦瑄有个宣泄的缺口,却不是非要去做那个倾听者不可,说实话,看秦瑄的模样,就知道他心中的那些陈年旧事是多么隐秘的事情,她听不到兴许还是好事。
秦瑄揽着容昭的肩膀,又出神了半晌,然后跟忽然惊醒似的,眼眸终于恢复了焦距,他的口气虽然没有了之前的轻松明快,但到底也平息了怒火,显得从容了许多。
“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朕觉得恶心罢了,先前还道父皇只是不善于表达情感,或者是弄错了爱人的方式,所以才让我母后郁郁而终,如今看来,倒是我天真了,母后哪里是郁郁而终,分明是心死后的解脱,难怪她最后竟是笑着去的。可笑我那父皇,自诩情圣,临终前还对朕说,生平唯心悦过我母后,希望两人来生还能再续前缘——朕现在真想吐!那女子朕不认识,但,但她却长得极像……极像朕的母后!”
容昭一愣,她万万没想到,秦瑄发火的原因居然是这个,不过,她往深处想了想,忽然也体会到了秦瑄的感受——替身什么的,的确挺恶心的!
生前不对人好,死后再弄些替身,寄托所谓的相思,其实不过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感情宣泄,于对方半点无益,这样索取无度的感情,又有什么值得人铭记的?还想要和对方再续前缘,再祸害对方一辈子,她要是先后,简直是恨不得投生到畜生道里去,也不愿意再和这个自私男人扯到一起!
“偷偷告诉你,母后去世前,曾暗暗叮嘱我,将来百年后,将她的陵寝挪到东山皇陵向阳坡上,她希望能每日第一个迎接太阳,守护朕的江山,朕答应了她,也做到了……”
容昭嘴角抽了抽,她想起了先帝去世后关于帝后合葬的传闻,那时候她人在吴阳,却也听到吴阳城的贵妇闺秀们谈论过此事,因先帝一生只有一后,在先后去世后也不曾再立皇后,帝后合葬后,一度还传帝后情比金坚的美谈,那些憧憬先帝后爱情的傻子们,要是知道真相,还不得哭瞎在茅房里?
“师父还劝我向父皇学习,就算心悦一人,也不可露出行藏,他极是推崇父皇的做法,所谓的将心上人隐在百花当中,不给人伤害的机会,呵,我母后被伤害得还不够吗?他们怎么就能确定,那些百花,就甘当母后的挡箭牌呢?”
容昭听说秦昊居然怂恿秦瑄“出轨”,一愣,顿时斜睨向秦瑄,大眼睛危险地眯起,“站在女子的角度,先帝爷却是不是好丈夫,可站在男人的角度,他该享受的都享受到了,皇上难道不动心?”
秦瑄哂然一笑,神情淡漠,眸底却又情深,悠然地道,“晚年孤寂,只能拿一个赝品抚慰自己,那算什么享受?赝品始终是赝品,岂能比得上鲜活真实的心上人?昭昭放心,我不是父皇那种人,你是个心防重的丫头,说多了你也不信,就按照你说的,临死的时候,你若是信我了,那我们就约定来生!”
第一百六十二章 背影
自那天两人交谈后又过了十几日,宗室的婚姻赐了下去,秦瑄顺便也给几户看重的大臣家也赐了人,比如他的伴读,老大不小的叶俊卿,也有新晋心腹杨奕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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