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第598节(1 / 2)
季寒川说:“谈什么‘感激’呢?只是你孤身在外,哦,还有大家。”
他看向其他女佣,嗓音平稳,有种让人安心的奇特力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打拼,离开了父母、家人,只剩下自己。这样的经历,让我想到自己。”
安娜静静注视着他。
季寒川脸上流露出一丝哀伤,掺杂着怀念。他柔声说:“安娜,虽然我们只见过短短几面,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姑娘。等你离开这里,回到家中,你会有美好的生活。”
安娜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她又开始咳嗽。捂住嘴巴的手指虚软无力,指缝微微打开,季寒川看到了里面冒出的虫子脚。
细细的黑色虫脚刮蹭着安娜苍白的手指。季寒川怀疑,恐怕不止一只甲虫都被安娜咳到掌心,然后又被她有些困难地咽回喉咙。但即便是这种时候,面对一个“一无所觉”的季寒川,安娜还是维持着正面的、毫无攻击性的姿态。
季寒川见状,也说不好,是自己之前的行为获得了安娜的友善,还是另有他故。
他又说了几句,中心思想,是把自己过来探望安娜的行为,描述成“对同在异乡打拼的人的惺惺相惜”。花冠的话题没有再提,但季寒川有意说到了怀表、速写、信件,以及用炭笔在麻布上书写。讲话的时候,他始终留意所有人,默默记录他们有无露出什么不同。但兴许是他讲的太含蓄,所以只有莫妮卡一个人,在季寒川说到“炭笔”时,眉毛稍微挑动了下。
太阳在缓缓下落。
在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之前,季寒川站起来,往外走去。
他迎接着所有女佣的目光,迎接着管家的注视。在走回管家身边时,季寒川在自己心口画了个十字。他说:“愿神与安娜同在。”
管家沉默一下,季寒川觉得他兴许在笑。不过这会儿,管家还是接上季寒川的话。
“是的,”管家说,“愿安娜一切顺利、平安。”
第606章 第四个夜
回古堡的路上, 管家提出,虽然天要黑了, 不过季寒川仍然可以去餐厅吃一顿晚饭。季寒川含笑婉拒,说自己刚刚经历了一番思绪起伏, 还是想静一静。管家盯着他, 端详季寒川的表情。季寒川坦然回事过去,想:我只说“静一静”,可没说不吃东西。所以待会儿, 我把熏兔子拿出来,应该也不会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 对我大惊小怪。
管家没有为难季寒川。
这是季寒川进入本场游戏的第三天整, 七十二小时, 种种危机, 仍然掩盖在平和的庄园生活之下。
等回到房间,季寒川一边用熏兔肉填饱肚子, 一边重新梳理当前线索。
已知:古堡的主人之中, 莫尔顿先生是个喜好以人类为猎物的狩猎爱好者。而欧文的话, 为他的狩猎爱好提供了依据。他杀死那些来自各处的年轻男人,基本可以被断定,是为完成复活仪式。
其中, “目的”算是很次要的信息, 所以季寒川不觉得自己遭遇了另一个谎言。但具体的“仪式对象”, 还需斟酌。
而莫尔顿夫人, 目前所有信息来源, 包括那个羊皮卷轴,都在强调她温柔、与人为善。在想到她时,季寒川撕下一块兔肉,缓慢咀嚼。如果说那些欧文和管家迫不及待透露出的,属于“初级线索”,需要判断真假。而自己经历一定危险,摸索、寻找到的,是“中级线索”,后者的可信度一定大于前者,但仍旧有“游戏”挖坑的可能。
季寒川有种强烈的预感。
接下来,自己应该还会碰到其他和莫尔顿夫人有关的事情。可能是其他可以显示出夫人意志的物品,譬如一封信、一段缺失的日记,甚至由超自然现象呈现出的图景,或者简单些,是来自女佣们的口述。这些,会让他更完整地认知到莫尔顿夫人。
最复杂的是欧文,已知的三种人格,因为展露得太容易,所以季寒川反倒要考虑“全黑”的可能性。再有,管家。仔细思索之后,季寒川认为,管家的“阶级”,要在欧文之下。
女佣们、其他角色npc……
季寒川想着想着,忽而收住。
信息太过冗杂,是否也是一种“陷阱”?
他考虑了太多方向,对于每个角色,都要从好、坏、中立——许多种角度考虑,再一一决定自己应该以什么方式面对。另外,还有具体如何判断。这些事情,占据了季寒川过多精力,他甚至有些时候没有去考虑更本质的问题。
要怎么活过第七天?
至于像以往那样,找到一个可以沟通、能够成长为“祂”,并且愿意接受邵佑那种玩法的游戏生物,反倒成了次要的事。
只有季寒川一个玩家,显然不能为这个可能存在的游戏生物提供足够的“养料”。所以一定要说的话,不如从源头尝试策反。这又有前提:能让季寒川在第七天也活下来的东西,兴许会对“祂”造成一定的伤害。宁宁和邵佑要插手、暴力威胁,也可以从中着手。
云层更厚重了,遮住月亮,一点星光都见不到。
季寒川沉吟良久、良久。
他在两件事上画了圈。
一,找到打开地牢通道的郁金香雕塑。
这个可以明天开始做。另外,明天干脆尝试一下,让小胖子带他去三楼卧室上课。
二,在莫尔顿先生的房间,寻找线索。
季寒川为后者找了一个堪称“草率”的理由:
他自言自语:“昨天,我想要拿回自己的本子,却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当时太慌乱,可能碰到什么东西,却没有留意到。今天,我想要再去看看,确保自己的确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哦,这个听起来不错。”
正因为整体构想不够精巧,反倒有了些奇妙的可信度。
他和昨天一样,摸索着上楼。临走前,季寒川犹豫一下,把花冠放在桌上,以防有意外来客。
他想一想,还在上面压了一张写了一半的“日记”。内容照旧是编的,照应下午对管家说的话。他写,来了欧罗巴之后,见了许多风土人情上的不同。在自己的家乡,那片在此地人看来神秘、充满浪漫气息的东方大陆,一年之中,会有几个特定节日,给年轻男女相交。
这些年轻男女会一起去桃花林,一起去江河边。他们赏花、踏青、和歌,最后心慕彼此的人订下约定。他写,自己当时,曾经编了一个花环,但是没有机会送给心慕对象。又写,自己原先想要抛却过去一切,有崭新人生。但是今天之后,才发觉,其实过往生活还是在自己骨子里刻下深深印记,不能真的做到忘却。
羽毛笔蘸墨水,写得很快。季寒川尽量用了简单的词汇,甚至专门找宁宁确定了下,都在中考要求的1500个词中——他看着,琢磨,看过《圣经》的人,应该差不多能看懂。如果实在不行,也别无他法,只当媚眼抛给瞎子看。
写完之后,他叹口气,露出一点刻意的伤感。等酝酿好感情,才把自己暴露在黑暗之中、那副巨大油画的“注视”之下。
季寒川深呼吸,想:昨天一无所知,感觉还好。今天再来,就有点紧张了。
思绪在前一半时,他还算认真。但等往后,想到“紧张”,他唇角飞快地勾起一下,又被压下。
他默念:我是一个担心自己被辞退的家庭教师,路痴,夜盲,真是为难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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