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他一直就耳提面命地交代过党旗,不要赶时髦学人家穿耳洞,把福气都穿没掉。还举例,说当年朱元璋和陈友谅争天下的时候,二者皆有帝王相,但陈友谅从形势上来看更胜一筹。于是陈友谅请了位算命先生来替他算命,算命先生算出种种利好情况,临走时却发现陈友谅的耳朵上有一耳眼,便叹息道:此眼扎破帝王相。几年之后,天下之争,以陈友谅的兵败告终。
党旗一直很质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况且古代的女人几乎个个都穿耳洞,那时候那么封建迷信,若真是穿耳洞就把福气穿没了,谁还愿意穿呢?
总之,党国富对于她私自穿耳洞的行为很生气,连着两礼拜看见她都没跟她说一句话。之后高考成绩出来了,她考了六百五十多,党国富终于喜笑颜开,乐得不行,这是他们家出的第一个大学生,能不高兴吗?
可填志愿的时候,党旗一意孤行,第一、第二志愿全部填的是北大,第三志愿随便填了个北外,差点没把党国富气得心脏病发。
党国富和党妈妈都希望党旗能留在省内读大学,或者报个复旦、交大也没问题,北京太远了。而且党旗的分数虽然漂亮,但没有漂亮到北大百分百会录取,到时万一被刷掉了,作为第三志愿的北外,也不一定能瞧得上她。党旗的做法是在太冒险、太冲动。
对于党国富的暴跳如雷,党旗却老神在在,说考不上北大就复读,无论党国富怎么劝都不听,只能偷偷托关系,把党旗的第二志愿改成了南大。
不过党旗最后还是被北大录取了,拿到通知书的当天,党妈妈就送了这对香奈儿的山茶花耳钉给她作为奖励,党国富直接给了她一张副卡,让她想买什么就去买。
戴了两个月的茶叶梗,在她十八周岁生日那天,党旗终于换上了妈妈送的耳钉。党国富在酒店宴请了八十八桌,把谢师宴和生日宴放在一起,大张旗鼓地办了一回。
那一晚,党旗只在宴会开始时出现过一次,之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党国富和党妈妈一直忙着招待客人,直到让人找党旗过来给她学校的领导和老师敬酒答谢的时候,才发现她人不见了。
党旗其实并没有离开酒店,她觉得这样的十八岁生日过得实在太无聊,她的成人礼不应该是这么无趣、令人乏味的。可怎么样才叫有趣,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不该是这样。
她去酒店内的休闲吧转了转,里面的客人并不多,她要了一杯龙舌兰,服务生见她一副好学生的装扮,便问她成年了没有,她说,当然,过了今天她就满十八岁了。
服务生笑着说恭喜,随后送来了一杯龙舌兰,还附赠了一枚小蛋糕,说是免费的,祝她生日快乐。
五星级酒店的休闲吧并不像外面的酒吧那样龙蛇混杂,这里大多都是外来出差的成功人士,很少有人前来对她这么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搭讪。
在休闲吧听了一会儿小提琴演奏,又喝了两种不同的鸡尾酒,味道很不错,她想再试试别的,那名送她小蛋糕的服务生笑着拒绝了,说再喝就会醉了,女孩子醉酒很危险。
有的人酒量越练越好,有的人不需要练,天生酒量就好,党旗属于第二种。但她并没有反驳,点头道谢。
从休闲吧出来后进电梯,本想再回去宴会大厅,但手指停在那个楼层的按键前犹豫了片刻,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到了十八楼的按键上,然后按了下去。
上到十八楼,出来便是长长的走廊,很安静,这一层大概是客房部,每扇门都紧闭着。
党旗沿着走廊一直走,她只是想数数这层楼究竟有多少间房。到了走廊的尽头,却发现了一个t型转角,转角的两边又是长长的走廊。
她选择先走右边的走廊,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发现后面都没有门了,中间的这道门明显也和其他的房门不同,别的都是单扇门,这儿却是双开门。
她想,这应该是个会议厅。正要往回走,她听到门内传来一阵水声,似乎有人在游泳,可她明明记得这家酒店的室内泳池并不在这一层楼,而且这地方明显很隐蔽。
好奇心作祟,她伸手推了推,没想到门居然没锁,就这么轻易地被她推开了,里面的确是个泳池,但并不是酒店对所有住户开放的那一个。
党旗蹑手蹑脚地进去了,波光粼粼的泳池里只有一个男人在游泳,她看不清他的脸,无法判别年龄,只是从这男人的身材上来看,应该是个年轻的男人,如果是大叔的话,只能说,这位大叔身材保持得真不错。
刚刚喝了点酒,党旗觉得脸有些烫,看到这清凉的水池便忍不住蹲下来,伸手舀了点水扑在脸上。
就在她蹲在泳池边上舀水的功夫,男人一个转身已经游了回来,水花溅在党旗的身上,男人站在泳池里看着她,“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党旗先是一愣,当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时,脑袋中只有两个字不停盘旋——祸水。
男人不耐烦地再次问了一遍,党旗这才回答:“门没锁,我就进来了。”
这时,酒店工作人员端着盘子进来了,上面放了一瓶红酒和一只酒杯,见到泳池边上蹲着的党旗,又听到两人的对话,吓得手一抖,好容易才稳住盘子,匆匆上前来,对那男人说:“对不起,我工作失误。”说完又朝党旗挤眉弄眼,示意她赶快出去。
党旗将要起身,男人却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脚踝,一把将她拉了下来,然后对工作人员说:“再拿个杯子过来。”
工作人员有些犹豫地看了眼倒霉的党旗,但在男人咄咄的视线之下依言离开。
由于事先没有任何征兆,所以措不及防之下,党旗连着呛了几口水,像个旱鸭子似的在泳池里挣扎。
男人一个手臂将她拦腰提起,党旗立即像树袋熊一般手脚并用地缠在男人身上,大口咳嗽喘气。小命差点都没了,哪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
因为生日宴会的缘故,党旗那天穿了一条白色的雪纺连衣裙,经水这么一泡,裙子完全湿透并贴服在身上,显现出少女的曼妙曲线。
男人眉梢微挑,不经意间已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这具青涩的身躯现下竟隐隐显现出成熟之姿。
他带着浑身湿透的她上了岸,用浴巾将她裹住,领她坐到池边的椅子上,盯着她看了半天,蓦地笑了,“你好像并不害怕。”
党旗确实没害怕,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大概是被这男色给迷惑了,潜意识中还觉得有些未知的刺激。
“会喝酒么?”男人问。
党旗点点头,看到桌上那瓶工作人员拿进来的红酒,忽的笑了,“82年的拉菲,我喜欢。”
男人有些意外,却不动声色,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那就陪我喝一杯。”
党旗歪头看着他,“只喝一杯?”
男人不置可否地举起酒杯,与她碰杯。
两人就坐在泳池边上对饮起来,男人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脱口而出:“吴红旗,五星红旗的红旗。你呢?”
他没说话,只是转着手中酒杯,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红旗,名字不错。”
后来,她忘了究竟是谁先亲的谁,她被他带去了他的房间,四肢缠绕,红唇相依,口中弥漫着红酒的香郁。她记得,在意乱情迷当中,他让她叫他的名字——宋玉。
这一晚,党旗人生中第一次夜不归宿。这一晚,党旗迷失了自己,癫狂了她的十八岁。
☆、第六章 百万巨石
傍晚的时候,党旗接到代善的电话,问她的行李都打包好了没有,一会儿她叫的快递就上门来取件了。
党旗问她回家后交代了没有,情况怎么样,代善支支吾吾了半天,说还在酝酿该怎么说。
过了没多久,快递小哥就过来了,党旗给代善打了通电话确认了一下,就将行李交给了对方。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没多想。
这天,党旗刚从公司下班回到家,周培就打来电话说有事求帮忙,具体问什么事儿,他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出来见面再说,半个小时后她家楼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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