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戈待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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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抓你们的人,又要讲证据,又要讲人权,真是好麻烦…”

说罢许一又看向两人,语调也愈发郑重起来:

“所以我限你们三日之内,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给我搞定这堆烂摊子,我要香港安安静静。”

“你们黑社会做事野蛮,我们差佬也不见得会斯文,黑帮晒马,我都晒马。”

“如果你们想让全香港警方时时刻刻都针对你们,那就尽管继续玩。”

“不要怀疑我的实力,也不是吓唬你们,如果要我彻底清除全香港的黑社会当然没可能,但是要消灭一两个像你们这样的社团,我就一定做得到。”

“你们自己想想办法吧,这三日,我会睁只眼闭只眼。”

男人义正词严说完后站起身离开,表情亦是不可撼动。

虽然骆驼和蒋天生表面上未有太多情绪变化,虽然心中都互相不爽彼此,却又不得不屈服这股来自白道的压力。

回到中环后,骆驼致电雷耀扬和乌鸦,吩咐二人立即收返人马,在被警方抓捕的人当中选几个替死鬼算是交差,准备等这阵风头过后再施行下一步计划,两大社团总算是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秋分刚过,阴天和多云的时间占比逐渐减少,降雨也不似前几个月那样频繁,温度和湿度都开始下跌,整体气候算是比较干爽宜人。

那日清晨大雨在报社楼下匆匆一别,雷耀扬又消失了好几天,但齐诗允很明显感觉到,最近两个社团的冲突正在逐步减少,也没有人再来跟踪她。

可怎么都感觉,像是一场强烈风暴过后的短暂平静。

今天是礼拜五,齐诗允和同事来到快活谷马场例行采访赛事。

马场外围的看台上挤满了人,比赛会在傍晚五点四十五分开始,赛程一个小时,现在是四点半,各种方式的投注已经接近白热化阶段。

这项起源于西洋的舶来品在香港开埠后迅速兴起,历史源远流长,但是赌马却是世界公认的最难的赌博项目。

赛马不可控的因素实在太多,一点小小的改变,都会导致最终结果极大的不确定性。天气、风向、骑手和马匹的状态…以及马当天吃了什么都很关键,甚至比如领跑的马稍微崴一下脚,整个比赛结果都会完全改变。

齐诗允站在记者席位,望着偌大的马场出神。

「有赌不为输,有输皆为赌」。

呆在周刊这段时间,齐诗允也明白赌马这种东西,逢赌必输。

很多人输到不敢再来马场,有的滥赌成性却要怪马场,殊不知,输多过赢才是常态。

而现在的她又何尝不是一个赌徒?但她赌的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未知结果,这场赌局里,她的胜算又有多少?

但面对程泰那样强大的敌人自己是何其渺小羸弱,独自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论她的笔尖能够组合出多少横竖撇捺用来控诉他揭发他,都不足以撼动他分毫。

所以或许是命运的契机,她现在没得选,也只能这么做。

看台的璀璨灯光如数亮起,即便是耀眼夕阳悬在天边还未陷落,但马场内已经是一片灯火繁华景象,看台上鼎沸人声吵嚷,和碧绿草场内正默默忙碌赛前工作的人员形成鲜明对比。

几分钟后,马场内骑师和马匹开始就位,十四匹品相优良血统纯正的骏马一字排开,静静等待开赛枪声。

当赛场发号施令的枪声响起后,良驹从匣箱里竟相冲出,铁蹄萧萧将碧绿草皮踏破,各路骑师争先恐后抢闸,又快速反应将马带到内圈,赛况十分激烈,看得人热血沸腾。

这是一场无需指挥无需伴奏的混声大合唱,看台上聚集的马迷们声嘶力竭的吶喊,只为了「发达梦」马到功成,而更高层的观赛包厢内大多数都是相对淡定的豪绅政要,赛马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社交。

赛事结束后,齐诗允和同事告别正准备走出马场,包中手提电话响起,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间能找她的只能有一个人。

雷耀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马场外的车内,齐诗允上了他那架锃亮显眼的红色法拉利,自己的那辆老爷车则被他吩咐人开回了基隆街。

将近两周时间两人只匆匆见过一次,雷耀扬的心思显而易见。

两人一起吃过晚餐后,齐诗允本以为他还要带自己去半山,谁知他直接带自己过了海,到了澳门。

来时路上,齐诗允也好奇问他为什么突然带自己来澳门,雷耀扬只说明日会有家新赌场开业,是他推脱不了一定要来道贺的关系,必须要她陪自己两天,她也只能无奈找了个临时出差的借口应付家里。

从码头下了船,早已有司机和豪车等在附近接应,一路驶向占据澳门地势高处那座建于一八七零年的BelaVistaHotel。

这里曾经是十九世纪葡国人私宅,整座建筑雍容华贵与幽然私密巧妙结合,别墅被改造过多次,现在变成只有四间客房、四间套房和一座六十席餐厅的精品酒店。

听说这里再过几年就会被改造成葡萄牙驻澳门总领事馆,从大陆回香港后一直未得闲暇,正好最近有空档,雷耀扬想要趁在这之前好好享受一次。

车最终停在西湾湖上方的何贤将军大道,积淀深厚的建筑在灯光投射下呈现出暖黄色,椰风树影婆娑,安静得与世隔绝。

雷耀扬牵着她在侍应的接待下进入酒店,两人的套房在三楼。

室内外装修极致还原曼努埃尔风格,因为客房数稀少,赐予了每间客房可眺望南海的优美门廊,套房里拥有扭转造型的圆柱、国王纹章和雕饰精细又繁复的窗框,以及空间比其他酒店客房还要宽敞的浴室。

飘渺雾气在浴室中不断蒸腾,隐隐能听到雷耀扬在门外讲电话的声音,足够两人使用的白色浴缸内,齐诗允双臂抱膝,独自坐在当中闭眼放空思绪,潮热的池水熏得她脸颊发红。

猜想今晚肯定又是一场逃不过他掌控的翻云覆雨,但每次与雷耀扬亲密相处,她都会产生一种自相矛盾的强烈情绪。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吸纳他无穷无尽欲望的容器,被他不餍足的侵占索取,可每次内里空虚被他填满的感觉又奇特无比,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已经渐渐适应了他的每一次触碰,自己也会做出反应。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制造的麻烦与困境,但他带来的潮欲如泉涌般,冲散了日常琐事烦忧,齐诗允有时候都只想沉沦在这无休止的性事中不做他想,企图用这种卑劣的方式逃避她伤痕累累却又已成定局的污浊人生…

齐诗允坐在浴缸中沉思了许久,计划着她和雷耀扬的下一步进展,也不知道明天又要会面什么人,她只想要早点弄清楚,雷耀扬和程泰,到底是什么关系。

起身穿好浴袍,吹干头发出了浴室,齐诗允环顾了一圈,套房内的男人却不见了踪影,空气里只余留一股淡淡的More雪茄味道。

但她眼尖的发现床头柜上有张便签,走过去拿在手中细看,纸张上的字迹矫若惊龙,遒劲有力,是雷耀扬临走之前留下来的,他只简短的写了几个字:有事应酬,你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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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久等啦!下一章终于是肉啦~蛤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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