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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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冷了冷,漠然移开视线:“一点小伤,就不劳延陵大人了!”

延陵君淡淡一笑,举步走了出去。

这边皇帝兴致勃勃,再度旧事重提,对褚易安道:“老大啊,既然这两个孩子都彼此有心——”

褚浔阳闻言,嘴角不觉一抽——

有心?她的确是和拓跋淮安彼此有心,虽然还不算正面交锋,但背地里已经彼此算计了多少回了,可不是有心么?

只是么——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彼此有心为难罢了!

这边她泰然处之,一副听之任之的神情,旁边的拓跋淮安看在眼里却是满心苦涩。

“小王多谢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厚爱,但是——”皇帝的话音未落,拓跋淮安突然起身,走过去跪在了褚浔阳的身边。

他出口的话没有半分犹豫,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朝褚浔阳瞥去,一面又义正词严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小王不能娶浔阳郡主。”

皇帝取了茶盏正要往嘴边送,闻言手下动作猛地一滞。

旁边褚易安的脸色却是瞬间就已经变了,将手里茶盏重重搁在桌上,寒声道:“拓跋淮安,本宫是看在漠北老王的份上才勉为其难想与你漠北王庭修好,你却这样不识好歹,当众羞辱本宫爱女,是诚心要给本宫难堪吗?”

拓跋淮安心里叫苦不迭,此时也唯有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

座上皇帝也反应过来,脸上笑容敛去,也瞬间就罩了一层寒霜,冷冷道:“怎的?浔阳丫头是朕亲封的二品郡主,人品样貌更是样样拔尖儿,难道还会辱没了你不成?”

他心里的想法与旁人都不相同,只当是拓跋淮安明知他的意图,故而推脱不应。

褚浔阳无论是从出身人品还是样貌上看讲都是完全没的挑的,这一点拓跋淮安如何不知,可就算是皇帝赐婚,他也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他却十分清楚——

这个丫头本身就必定另有打算!

若在以往也还罢了,可是如今他的处境也不妙,可谓步履维艰,如若强行娶了褚浔阳回来,到时候皇帝反正是没安好心,褚易安爱女心切必定也要记上他一笔,再有褚浔阳——

这个丫头会逆来顺受?怕是更要公然的扯他后腿的吧?

他又何苦去做这个恶人?

“陛下恕罪,太子殿下息怒,小王并无轻视浔阳郡主之意,相反,郡主兰心蕙质又品貌双全,小王的确心仪已久,只是生不逢时——”拓跋淮安道,心里万般思绪翻卷,面上表情却是极其诚恳,“若在今日之前陛下降旨赐婚,小王必定立刻领旨谢恩,可是如今,我若应了此事,便是对郡主不敬了。到时候贵国朝廷同我漠北,结的就不是亲,反而是仇了!”

皇帝的脸色沉的越发难看,刚要发难,旁边褚浔阳已经率先开口。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无非就是一句话——不想同我东宫结这门亲!”她扭头看向拓跋淮安,面色不显羞愤,却带了凛然怒意道,“本来本宫应下此事也是看在皇祖父的颜面上,现在正好,你不想娶,本宫也一开始就无心想嫁。可是咱们话却是要说清楚的,这件事虽说是个你情我愿的买卖,皇祖父就是贵为天子也不至于为了自家孙女儿的婚事就强人所难。现在本宫损失一点颜面是小,我堂堂西越朝廷的天威却是不容人儿戏亵渎的。今天你势必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来,否则这一个藐视皇恩的罪状压下来,毁了我西越朝廷和漠北老王的交情,那你我岂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一番话,大义凛然,倒是叫皇帝都哑口无言。

拓跋淮安的唇边隐约勾勒一丝自嘲的讽笑,微微比了下眼睛道,“小王知道此事是我冒犯郡主在先,可此事的确是有不妥,因为——”

他话音未落,外面忽而便是人声起伏,传来隐约的吵嚷声。

这里的御书房重地,闲杂人等连靠近都不能。

皇帝的注意力被吸引,本就阴云密布的脸上那颜色就沉郁的越难看了起来。

李瑞祥微微皱眉,对外面喝问道:“何事吵嚷?”

片刻之后,乐水满头大汗的从外面小跑进来,惶恐的跪告饶道:“皇上恕罪,奴才当差不利,是长顺王府的苏世子求见,说是十万火急,奴才拦也拦不住啊。”

苏霖?

苏家的这个继承人虽然有些轻狂,但在大事上还不至于这样的不知分寸。

老皇帝有些犹豫。

褚易安抬眸往外看了眼,道:“又不是不懂事的毛孩子,苏世子这么急着要面圣,别是真有什么要事需要向父皇禀报吧?”

到底是功臣之后,皇帝也不好当众做的太绝。

李瑞祥见他默许,就对乐水使了个眼色:“宣苏世子进殿吧!”

“是!”乐水应了,连忙爬起来出去传信。

片刻之后苏霖已经满面怒容的大步从殿外跨进来,他的目光以此从拓跋淮安和褚浔阳的北影上恶狠狠的扫过,然后就直接越过两人,在前面的位置对案后的皇帝跪了下去:“微臣苏霖,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靠在椅背上,抬了抬眼皮,声音略有几分倦怠却不失威严:“公然擅闯御书房,你这小子是越发的本事了!”

他虽未发怒,苏霖闻言还是下意识的身子一震。

不过此时他正在气头上,又自认是占着理的,立刻也就平复了心情,又对皇帝深深的磕了个头,告罪之后便是正色迎上皇帝的视线道,“陛下恕罪,微臣殿前失仪自甘领罚,但是情非得已,为了我妹子的终身,微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陛下做主,替家妹主持公道!”

拓跋淮安无声的闭上眼,心里微微一叹,不过也只是瞬间,面上表情就已经恢复如常。

皇帝是没想到苏霖直闯入宫会是为了苏皖的婚事,闻言就是勃然变色,将手边茶盏重重抚落,怒声道:“混账!为了一点私事,你竟敢擅闯御书房重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来人——”

苏霖一惊,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连忙回头一指拓跋淮安道:“陛下息怒,微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时我若不求见,只怕有人就要借皇恩浩荡为借口,拒不认账了!”

皇帝的目光一凝,忽而意识到了什么。

苏霖已经怒不可遏的与拓跋淮安横眉冷对,“之前你带着我妹子一走就是两个时辰,三更半夜又孤男寡女,事后连句交代都没有,你想就这样算了吗?”

拓跋淮安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道:“当时只是形势所迫,本王带走苏郡主也是被逼无奈,总不能眼见她别刺客击杀而无动于衷吧!”

“狡辩!”苏霖冷嗤一声,满面怒色的狠狠瞪他一眼,继而再度转向皇帝,神情悲愤而恳切,“皇上,家妹被他拐带离开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九城兵马司和步兵衙门的那双方面人多眼杂,此时神情已经传开了。此事他拓跋淮安若不负责,那便等于是断了家妹的活路了,请陛下做主,替家妹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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