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修仙,法力无边 第5节(1 / 2)
记忆里,前世她进了中阁后的六七年,好像一直在藏书楼里读书与抄录快要残破的古旧孤本。
原因也很简单,整个中阁都只有她一个人的修为难以寸进,再加上诸位同门明里暗里的排挤,总之最后,这无人问津的无趣苦差事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有时间的话,之后她也要去藏书楼看看,虽然回忆起来,那是一段并不特别心情舒畅的记忆,但不得不说,与书为伴的时候,她还是度过了许多忘却世俗的宁谧时光。
虞绒绒收敛思绪,走到外阁枢纽处,在其他弟子显然有些异样的目光中,坦然付了三块下品灵石:“去东山门外。”
对方收了灵石,递出通行木牌,欲言又止片刻,到底还是问了一句:“师妹,那些传言……可是真的?”
虞绒绒看向面前还长者几颗青春痘的少年:“什么传言?”
“说……说你被退婚了。”那少年显然脸皮极薄,分明传言要难听很多,但他说了这几个字后便有点脸红:“不是我想妄议师妹私事,只是、只是……其实咱们御素阁外阁八千弟子,也未尝没有其他青年才俊。我听说过师妹你性子好,有些……有些担心你受欺负。你不要去听那些难听的话,也不要太、太伤心……”
他十分不娴熟,结结巴巴地安慰着,说到最后,甚至不好意思抬头看虞绒绒的脸。
虞绒绒却愣了愣,顿住脚步,重新仔细地看了低着头的这位师兄一眼,再看到了他胸前的轮值木牌上写着“谈光霁”三个字。
是陌生的名字,但她确定,就算是前世,她每次上下山,也应当遇见过这位谈师兄数次。
她不由得有些感慨,心道自己前世怎么耳中只听到了那许多的嘲笑与奚落,却从未驻足听过这些安慰呢。
“谢谢谈师兄。”虞绒绒认真道谢:“不过,我不伤心。”
谈光霁一愣。
再抬头,便见虞绒绒已经旋身上了去往东山门的吊索滑行长轨,一滑而下。
风声鹤鸣一并传入耳中,连接山巅与东山门的这条吊索据说价值连城,是从极北的霜白域雪峰之巅,采了百棵冰云古木的树皮,浸泡搓揉了许久制成,坚韧无比,刀剑难断,再加上周遭这许多道元石与符意的滋养,早已与整个天虞山融为一体,这才能数百年如一日地承载这上下山的外阁弟子所乘坐的滑蓝。
但虞绒绒坐在滑蓝上,看着脚下云雾缥缈的山谷深渊,随着她顺索而下而逐渐出现在视线中的东山山门,脑中却出现了一个自己此前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是谁在这里搭了这样一条吊索?
如此笔直,顺滑,而又饱满地附着在上面的符意,又是谁的手笔?
如果……是同一个人做的,那这个人的修为,到底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她脑中短暂地出现了那位已经元婴上境的燕夫人,又想到了前世将她沉湖时已经化神的丁堂主,再回忆起了自己在每一年的御素阁年终大会上能遥遥望一眼的阁主。
他们……能做到吗?
滑篮落地,虞绒绒猛地回过神,起身后再回头看了一眼吊索,这才出了山门。
出了山门不见山,而是已经踏进了高渊郡。
从高渊郡雇车前往元沧郡,若是用寻常车马,恐怕要两天两夜。但天虞山脚下的整个入仙域都属于御素阁的辖区,此书的车马,自然是灵马,脚程也比普通的马要快出许多,只用不到半日。
只是费用当然也多出好几倍。
但对于元沧郡虞家长女虞绒绒来说,最与生俱来,也是最娴熟的事情,就是花钱。
最快最矫健的灵马,最华贵最舒适的马车,驿站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看起来都很土大款的金主,笑眯眯就要顺势要送上技术最好最俊俏的马车夫时,虞绒绒开口打断婉拒道:“这就不必了。”
灵马识路,虞绒绒驾车走上官道,疾行数里后,四顾无人,这才重新从马车厢里出来,站在车头上,再从怀里取出了一小沓银票。
银票虽薄,看似没几张,但上面数字却委实不小,但虞绒绒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显然这样对于寻常百姓难以想象的数字,对她来说,就真的只是数字而已。
她的食指中指随便夹起了其中一张银票,就这样迎风站在车头,将银票向着空中掷去。
风将她的头发向后吹开,薄薄一张银票,自然也应该随风而去。
但银票悬空停在了圆脸少女面前,上面的字样突地有了某种奇特的色泽流转,好似有人执笔在那些字样上再勾画描绘了一遍,只是手法有些断断续续,于是画出来的纹路便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财可开路,请借一道。”虞绒绒抬手,单指点在那张边角隐约有了灼烧痕迹的银票上,朗声道:“我留买路钱,请往元沧郡。”
灵马载车继续向前,跃起再落地时,路已不是之前的路,而路的一侧,已经有了写着“虞府”二字的古朴牌匾。
……
以钱开路,以财借道,如此手笔,纵观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舍得。
又或者说,就算有这笔钱,也未必有这种哪怕是随意回趟家,都要挥金如土地开一路的手笔。
这边元沧郡有人轻飘飘挥出一张银票,留了买路钱。
说巧不巧,距离元沧郡的九万里外,也有两根漂亮白皙指骨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夹出了一叠银票,在半空轻轻一挥,便要借道回御素阁。
“大师兄且慢——!”
第5章
一道声音紧急打断了两根漂亮手指的动作:“师弟师妹们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倒也不这么着急回去!而且、而且这可是九万里,按照一里十银的算法,九万里那可就是足足九十万银,咱们再家大业大,也不兴这么挥霍的!”
身后一片青衣道服的少年少女眼巴巴地看了过来,再在那道有些懒散的视线里,拼命点了点头,又努力摇了摇头。
夹着银票的那人逆光而立,他虽然穿的也是御素阁的青衣道服,但显然,他身上的青要比其他所有弟子都要更精致,更细腻,这样细密的刺绣硬是让一件本应普普通通的青衣罩衫变得富贵堂皇。而穿着这件衣服的人却显然并不太在乎这件衣服的精贵,就这么稍微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漂亮有力的腕骨,拎着银票,松松垮垮地斜倚在粗糙的树干上。
正是御素阁大师兄傅时画。
他黑发高束,发上再束一枚一看便名贵至极的黑玉发环,长发穿过发髻垂落下来,落在他腰间金黑交织的腰带上,分明也是齐齐整整一丝不苟,但在这人身上,便硬是让这种井然变成了散漫,好似那雕工精细的黑玉发环束不住他,这世间礼法规则也束缚不住他。
偏偏这位师弟的声音真的让他的动作顿了一顿,他扫了一圈身后实在殷切的数十道目光,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道你们不急,但他急啊。
但他这话又不能诉诸于口,否则肯定要再引来一众疑问,届时他既不能说实话,也不能说太假的假话。
骗一个人简单,骗几十个人还是要动动脑筋的。这几日来不眠不休地砍了那么多魔兽的脑袋,这会儿又要动脑筋,就算他是整个大陆最年轻的筑基大圆满,如今业已经迈入了合道期,也实在是有点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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