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武安侯又是一冷哼,看向孟元洲道:“今日你大哥一家留下,我们一家人也吃个团圆饭,你且让你夫人安排下去。”
孟元洲立刻站起来道:“是,父亲。”说罢,看向身边的正妻李氏,李氏起身向公婆行礼,躬身出去安排了。
孟苑一直靠在老夫人身边跟老夫人说着体己话,忽然这话题就跑到了她的亲事上。
“你与三皇子近日可还如从前那般?”老夫人问话时眉心微蹙,显然十分担心这个。
孟苑叹了口气说:“劳老夫人替苑苑操心了,苑苑最近与三殿下很好,老夫人放心。”
听到孙女这样说,老夫人脸上才再次有了笑意,她压低声音道:“我虽一直不愿你嫁入皇室,但那三皇子却是难得一见的佳婿,若你能与他结秦晋之好,倒也是一件美事。”
孟苑低下头,紧紧握着祖母的手,想起前世凄惨死去的结局,眼眶有些发热。
其实重活一世,她也没什么大志气,更没想着复什么仇,她只希望能做个脑子清明的人,不再作,不再蠢,不再被坏人蒙蔽,可以抓住前世亏欠的亲人和爱人,待在他们身边一辈子。
至于苏寄尘……莫说还未遇见她,便是再遇见,她也不会如前世那般跟他走了那于他和她都不负责。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苏寄尘愿意放弃作为丞相门客的大好前途,与她私奔远走,再不问仕途,是真的很动人。但那之后他们的矛盾和无法解决的婆媳不合,让他们没办法把这段才子佳人的佳话写上完美结局。
她心中的叛逆随着年龄的增长消磨干净,开始后悔和记挂第三人,与他圆房都抗拒跟不专心,这样他会移情别恋也算情有可原,他们都有错。
然而,不论前世他们有过什么纠葛,究竟谁对谁错,这一世,他只要好好的发展仕途便是,至于她,会好好走她该走的路。
夜里,家宴,孟苑坐在丞相身边,两人后方是孟柔与林姨娘。
酒过三巡,大人们忽然议起了孟柔的亲事,她是孟丞相的长女,去年便已及笄,倒也是该谈婚论嫁的年纪。
孟苑想想,这样也好,她早早出了嫁,免得再来搀和她的事,她也能清净一点。
然而孟柔却并不愿意,在老夫人说完话后,孟柔娇羞地说:“老夫人,柔儿还不想出嫁,还想多陪陪父亲、老夫人还有侯爷。”
孟苑闲闲地看过去,心道,除了必要的请安,你可是几百年不去他们那一回,你要去哪儿陪?
老夫人观察到孟苑的表情,心底一笑,朗声道:“你这丫头也孝顺,不过女子到了年纪便该出嫁,若是不嫁反倒会被外人说我们侯府与丞相府待你不好。你且放心,左右祖母不会亏待了你,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孟柔面上没什么不满,依旧乖巧道:“多谢老夫人。”
心里都恨得牙痒痒了吧?孟苑莞尔,安静吃菜,那样的笑容落在孟柔眼中,着实讽刺。
好亲事?再好能好到哪去?便是去谁家做了正室又如何?她只想嫁给心中那个人,即便是为侧室,可是……孟柔吸了口气,双手紧紧攥着帕子,强笑着附和别人的言谈,这个年纪能有这般忍耐与野心,倒也不简单。
席罢,孟丞相一席打道回府,临出门时,孟泽忽然拦住了孟苑。
“堂妹。”孟泽笑吟吟道,“留步!”
孟苑看了看正在上马车的父亲,回眸问道:“泽堂哥可是还有什么事?”
孟泽走到她面前低声道:“明日午时,堂哥带你去楼外楼吃招牌菜可好?”
孟苑有点为难:“父亲不让我随意外出……”
“你且安心,我会与大伯说的。”孟泽摸摸她的头说,“记得准时来就好,快去吧,别让大伯等久了。”
孟苑无法,只好离开。
她心里想的是,与孟泽多来往一下也好,看看能不能把他拉到赵琛的阵营里,这样以后就没有顾虑了。
不过她到底还是太年轻,根本没算计到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在她才刚十四岁的时候,孟泽就已经与二殿下赵殷交好了。
京城第一的酒楼便是楼外楼,这是皇室与官家子弟最爱的去处。孟苑跟孟泽到这里时正是中午,人最多的时候,但掌柜还是一眼就瞧见了他们,亲自上来迎接。
“孟公子来了,快请。”掌柜恭敬道,“二楼的房间给您留着呢,贵客已经到了。”
“多谢掌柜了。”孟泽说着,随手给了赏银。
或许是前世穷怕了,看着堂哥给出去的赏银,孟苑就忍不住肉疼,直到上了二楼,表情还是有点惋惜。
这个表情维持到雅间的门被打开,里面的场景让她从惋惜转为错愕。
“……堂哥,你可没告诉我今日一起用膳的还有二殿下。”
赵殷与赵黎优雅地坐在圆桌之后,两双眼睛都盯着他们,显然是早就得了属下禀报,知道他们到了。
“伯鸾到了,快坐。”赵黎起身招呼,热络得好像他们是亲兄弟一样。
孟苑尴尬地站在那,倒是赵殷给她解了围:“昨日伯鸾说要带位贵客一起来,原来是孟小姐。”他施施然站起,慵懒随意地展开折扇,风流潇洒道,“有礼。”
孟苑只得行礼道:“臣女孟苑,见过二殿下。”
孟泽也抱了抱拳,朗声道:“让二殿下久等,是我等失礼,还请二殿下恕罪。”
赵殷坐下说:“无妨,是我来早了,你二人也坐下吧,这里不是宫中,大家随意一点。”
孟苑无声地跟着孟泽坐下,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
这表现哪里是真希望大家随意一点?那副端着的严肃样子像是学着赵琛一样,明明不是个大方的人,却非要装得很洒脱,何必呢?
赵殷天生一副阴柔面孔,英俊是英俊,就是有点吓人,孟苑是不敢多看的。她满脑子都在想,孟泽带她来这儿到底是自己的意思,还是赵殷的意思。
赵殷的表现让人看不出他事先知不知道,她想,会不会是他暗示了孟泽,而孟泽刚好也想向他投诚,所以就顺水推舟了?
心中烦躁不已,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孟苑快要憋屈死了。
席间,赵殷和赵黎多次主动与她交谈,可她记恨着赵黎上次的失礼,又不喜这位阴沉的二皇子,所以只是平淡规矩地回复,这让二人觉得无趣,也没再主动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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