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威武伯世子,这么说上次在郊外,知言见过他,究竟是那一个,毫无印象。还有知言真长得如此安全,今日桂王看见自己一笑置之,现在又是,陪着姐姐出门去相亲,尽干这种绿叶衬红花之举。
知言陪着方太君用了两样带回来的菜,拿着几盒上用的面脂,这才回屋,唤过两个大丫头,让她们备着后天出门穿的衣裳首饰,不要太鲜丽出挑,随常即可。
知言换过衣服后,站在桌前边练字,思索方太君所说之话。
哦!原来桂王贪慕九郎不假,更是借机成心找秦家麻烦。知言以为桂王纨绔,色胆包天,纠缠首辅家孙儿孙女。虽说皇家大于天,近年文官兴起,内阁诸学士,普通宗室绝不会无故招惹,就是诸皇子也都以礼相待,事出反常即为妖。
桂王身后的朱家与朱妃,还未死心?一边力保鲁王博得名声,扔出个桂王做乱搅局。秦家的儿女若跟皇家沾上干系,举族仕途都断,只能做个富贵闲人,别说老狐狸,几个哥哥都不会甘心,寒窗苦读数载,就为大展身手成就一番事业。秦旷好说,知恬现在还小,再长两年到说亲的年纪怎么办。今上明年才整五旬,他一日健在,,有桂王这档子事,权贵家趋利避害,无人愿接下知恬,普通人家更不敢娶个烫手山芋回家。
哼!最好让猥琐男桂王骑马摔断脖子死掉。知言暗暗诅咒,笔一使劲,一篇字又废了。再铺宣纸,凝神重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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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出门那日,用过早饭后,一行人在正荣堂聚齐,方太君亲自给知静整理衣衫头饰,唤人拿出一块龙凤胭脂玉佩系在裙上。此佩可分可合,巧夺匠心,分开一龙一凤栩栩如生,合并浑然一体,做为信物最是妥当不过。
二太太忙推却道:“那能又让老太太拿出贴己来,可不是件俗物。”
方太君全不当回事:“一块玉佩,做工巧了些,能值什么。”
二太太这才带着知静道谢。众人乘轿出门,大太太独乘一车,二太太带着知静,许是放心不下,路上再叮嘱几句话,故知言和二奶奶同乘一车。
马车吱悠吱悠行在大街上,知言做浅寐,回想方才知静的模样,柳叶浅黛,双瞳剪水,文雅大方,素若清菊,姿容中乘,却是眼下华族权贵挑媳妇的上上之选。
威武伯夫人真有眼力劲,她定是见过知静,所以才舍三房嫡嫡出的知雅。他家能混乱到何种地步?方太君很少评论别人事非,能让她说出此言,六姐出嫁后也不轻松。
☆、第60章 龙凤佩
宁远侯府太夫人正堂,清一色紫檀雕华家俱,铺陈半新不显奢华,庄重而有底蕴,仆妇众多皆屏息凝气,垂手听候。正中背靠福寿四喜围屏,罗汉榻右手一位老妇人正是宁侯太夫人,通身气派不凡,慈善平和,目含精光,想必年轻时也是个厉害角色,只听闻她笑夸:“贵府上几位姑娘出众倒罢了,有个这么出挑的媳妇真让人眼热。”
大太太知是场面之语,谦让道:“世子夫人贤淑,京中谁人不知,太夫人莫要羞煞几个孩子,她们年轻面皮薄经受不住。”
秦樱和世子夫人抿嘴轻笑,乔婉向知言做出鬼脸,轻吐舌头。知言出门做客装样子的功夫还是有,做淑女状微笑回应,丢人回家再丢是么。乔婉耸耸鼻子鄙夷不屑。
乔骁被她俩一来一往逗笑,侧头握拳轻咳。
闲谈间,下人回报,威武伯夫人携世子来访。
太夫人诧异感叹:“哦,真是稀奇,可是凑巧了。”
大太太从善如流:“可是巧了不是。”
知言看向门外,打头一位贵妇有几分面熟,正是上回在击鞠场,冯尚书长媳领来之人,她面带威仪,眼神坚定,是位禀性刚强的主。后头跟着一位公子年约十五六岁,面目朗朗,身形骄健,带出自幼习武练就出的利落精干。束发银冠,天青色织锦袍,玉带缠腰。不失为一位俊俏的少年郎。
此两人正是威武伯夫人赵氏和威武伯世子沈博。
秦樱引见两拔人认识,都在相互打量,不用介绍,秦家今日来了五人,两位太太,二奶奶梳着妇人头,知言年幼,唯知静正当妙龄,一眼望去便知是主角。
威武伯夫人拉着知的手细瞧,观得眼前少女粉颈微垂,面目姣好,气度娴雅,却绝对不是个轻易能拿捏的主,身穿品红织锦绣花鸟交领上衣,象牙色洒金月华裙,娉婷多姿。
她露出满意神情,因笑着说:“真是个齐整的孩子,表姑不知道,我身边没有女儿,只有博儿这个浑小子,着实淘气,看见别人家的闺女,动心不已,怎么瞧也瞧不够。”
英国公太夫人是她的亲姑姑,宁远侯太夫人又是她表姑,十数家勋贵中人拉出来,个个都能套上姻亲,称兄道弟,好比一张大网结满军中朝野,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秦樱在旁接话:“既如此,表嫂把我这侄女认做女儿,岂不正好。”语带戏谑。
威武伯笑说:“岂敢同首辅大人抢孙女,我定是把她当亲闺女看。”说着从腕上褪了一对镯子过去,又从头上拔下一支镶明珠五尾凤钗插到知静发上,谦语:“两件俗物,姑娘莫要嫌弃。”
知静福身道谢,威武伯夫人忙拦阻,携手坐下慢慢问话。
那厢大太太和二太太也在仔细端详沈博,少年郎不卑不亢回答:“小侄八岁就到太子身边,已有七年。平常闲时与众表兄弟打猎游玩,再者比试身手,诗书学问上可是不敢与贵府几位公子相比,只算得上识字。”
大太太和二太太含笑互视,可算见着人,不负其名。
乔婉一早按捺不住,伏在知言耳边低语,不理母亲在旁使眼色。知言轻推她坐回去,解释说:“一会去你房里说。”在外人面前不能拖姐妹们的后腿。
乔婉撇嘴不满,被秦樱拉到一旁眼神警告。
观时机差不多,秦樱招呼众人:“世子特地为他祖母寻来几个弹唱,拔弦吹奏,莺啭婉啼,端得是水磨练就的好功夫,不如咱们到花厅边听曲再做闲聊。”
宁远侯太夫人却说:“都是些陈词滥调,恐孩子不爱听,反倒约束了他们,不得畅快。”
秦樱看向两位嫂嫂,见她两人微点头首肯,方说:“母亲说得正是,倒儿媳疏忽了,让骁儿和婉儿陪着几个表哥和表姐到这边说闲话,小儿家总嫌我们无趣,让他们自个寻乐子。”
二太太轻拍知静手背,知静睫毛忽闪,咬唇点头。威武伯夫人与沈博也相互交换着眼色。
一时众位太太、夫人们去听曲,知静款款落座,充耳不闻屋里之事,沈博状似无意与乔骁闲聊几句,乔婉缠在知言身边立等二哥发话。
乔骁客套几句后,寻个托词:“花房里新开几株水仙,仙姿清骨,淡雅清新。方才妹妹便嚷着要带九表妹一观,表哥且坐,我等去去就来。”起身带着知言和乔婉出来,屋中只留知静与沈博,并两家的丫头婆子做陪。
走到院落外,知言对乔骁微福告退,跟随乔婉回房。幼时因贪玩,图肆意痛快,刻意与张盛交好,沾惹上麻烦,知言从此绝了与兄弟以外少年郎交往的心思。宁远侯府嫡次子,不是她能攀得起,保持距离最好。
乔骁还礼,目送知言和妹妹离去,自行回屋。
乔婉所住庭院宽阔,房内轩窗明亮,刀剑置在条案上,墙上挂着几张弓,书房里摆着兵书,绣墩上置着马鞭。知言不禁莞尔,乔婉嗔怪地撇嘴:“九姐姐,何故要笑。”
知言坐下把玩着马鞭,在屋中甩尾打出声响:“表妹这是要做巾帼女英雄。”
乔婉从八宝攒盒中拿出一枚干果,递到知言手里,自己边吃边说:“有何不可,故去的徐太君名扬天下,我也是武将家女儿,自小立志仿效武定侯,练就一身功夫,上场杀敌,博得英名。”
武定侯是张盛的大伯,当年他战死,被圣上封侯,以侯爵之礼下葬。真是,每个少女心中都怀有一个英雄梦!
知言摇头道:“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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