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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我也占了温小姐的面子。
拿这些甜得过分的曲奇饼干在广场喂鸽子时,我又碰见了方小姐。
与先前天壤之别,她愈发光鲜亮丽,一块手表抵得上江边一套房产,她却毫不在意,解开随手丢在饮品店廉价的桌上。
“我不再是记者了,”她说,“得谢谢你,希希。”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她也在凝视我,忽而一笑:“周先生将你保护得真好。”
我愈发不解,刚要开口,她便再次笑道:“别紧张,我的意思是你还不知道,之前托你的福采访到周先生给我带来多大的效益。”
她很怪,如果不是她再叁坚持要请我喝一杯,我决不会和她再有瓜葛,上回谈话已然不愉快,况且,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所以请你喝一杯,”她举杯,却没喝,“没记错的话,周小姐高考在即了吧。”
我没说话,她的视线飘去窗外,夕阳西下,鸽群归巢。
“就算你考不上,也有周先生为你托底,周希,”方小姐突然喊我的名字,“真不知道该羡慕你还是该……可怜你。”
我面色一沉,将杯子重重磕在桌上,哐当一声,半数人朝我们看来。
“记者的废话都这样多吗,”我起身,“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那一天的分别,是她半个身子探出缓缓行驶的豪车,对我喊话:“上回你问我要烟,这回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喝酒。”
我自然没理会,她也不在意,耸耸肩,油门一踩,飞驰出去,车尾灯在这座充斥欲望的城市的夜晚划下一道光影。
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第二天,她的尸体就被发现在酒吧小巷,那块腕表消失不见,警方鉴定为抢劫杀人。
我作为证人接受警察询问,见到暌违的表兄宋抑。
一番盘查,他就要离开,我喊住他:“宋警官。”
小小的铜墙铁壁间,他看着我,我看着他,陷入各自的想象,他比瑞士之行前,瘦了一点,眉骨愈发凸出,眼窝深深,是熟悉的眉眼。
我咳嗽一声:“表哥,方便说说怎么回事吗?”
听闻“表哥”二字,宋抑回神,莫名冲我苦涩一笑,随后为我扯出整张网的一根线:“我能告诉你的,只有几个月前曾由某个境外账户向受害人支付3.5个亿。”
“眠眠。”
直到某人破门而入,牵过我的手时,我仍在回忆某些细节,比如方小姐总背着的大相机,比如出现在周朗西装外套中的名片,再比如她莫名的话语。
燠热夏夜,我莫名打了个哆嗦,一股冷风钻进我的骨头,想要把我蛀空,因此我望向他,那张俊美的面孔布满恐惧和绝望。
其实他说得没错,只要一眼,这场戏我们就演不下去,我漠然看着他,一定有什么秘密是我不得而知的。
当夜,周朗悄悄伸手来环住我的腰,见我没有反抗,整个人轻柔贴来,我感到他暗自呼出一口气。
我问他:“方记者是你杀的吗?”
“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对吗?”他没有一点不高兴,仿佛对于拥抱我这件事非常满足,他稚气道:“真是没有良心啊。答案我早告诉你了,可你自己不爱听,作恶多端的不是我,是他。”
我略回头,对上他无辜的眼,嗤笑出声,他先是盯着我,后来也跟着我一块笑,与我不同,他笑得开朗极了。
六月考场,大家奋笔疾书,唯独我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明明算数题是世上最简单的问题,不同的解答方法终将归于一个答案,可我还是写不出。
就像很久以前,阿森用木棍在地上一横一竖,写下“1+1=2”,我却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两个根直线怎么就变成一只鸭子。
后来才明白我是负重前行在这个世界的愚夫,有些东西不需要答案。
我交了白卷。
周朗听了哈哈一笑,骂我是笨蛋,电话那头海涛声声,很快我被接到某小国,他的私藏小岛上陪他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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