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南若寒骤然明了,于是挥手轻轻一甩,身侧瞬间划出一道水墙,飞溅的水花,打得那岸边的婉月急忙后退。而也就在那一刻,仿佛现出了一道白光,她没看清,因为水花已将目光重重挡住。待那水花纷纷下落,视野重新恢复清晰的时候,她才看见那一道微微泛光的雪青身影,如神祗般的站在漆黑一片的洞口之外。
可那是,怎样一个耀眼的人啊!
他身高七尺有余,雪青的衣袍在浓浓的夜色下依稀绽出淡淡的韵紫。而他此刻长发不扎不束,偶有几缕随着晚风轻轻飘扬,虽然侧着脸,可她还是能看清那惊世绝伦的五官线条,干净的面庞似有隐隐的光泽流动。他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虚幻的人物,那么的,不真实。
婉月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真是被魔障了。可是,他还在。甚至转头,看向了她。
她顷刻愣住,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子,有一瞬,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可控制的极速下坠。好在他又动了一下,让她心神蓦地收回,面上瞬间恢复常态。
南若寒只是有些好奇风千雪怎么会说她认识这女子,所以朝她走近了些。不过,他后来又想起她曾建议去找一个叫做“婉月”的姑娘,想来,指的应该是她吧?
于是,他挑了挑眉,抬脚一跃便飞向前方更宽的空地。
婉月见他一直冷着脸色,许是对自己无意的打扰生气了!他刚刚一定是在里面洗浴,因为她见地上落下了一摊男子的衣服。
天啊!她居然差点就看到他的……
好在天色昏暗,那洞中亦是伸手不见五指,否则,她真的是……
怪不得他会生气,于是,她也朝他的方向奔了去,只想和他说声抱歉。
风千雪此刻依然躲在洞内,见婉月已经走远,便趁机从水中一跃而出,迅速捡起被南若寒扔落在地的腰带,再用内力蒸干自己身上的水分。
婉月只追到一半,看到他在前方骤然停住,她也便不再继续追随。
“这位公子,恕婉月无意打扰,我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在里面……我只是想来这里取些花儿入药,取完便走。”
听她如是说,南若寒转脸看了看她,确实见她手中提着个篮子。
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正面,完美的,像是鬼斧神工般细细雕琢的轮廓,让她瞬间心慌意乱。于是,为了掩饰这莫名的悸动,她快速转身重新朝那洞口奔去。
风千雪早已藏在暗处,见婉月又回去了,便迈开脚步往南若寒的方向靠近。
南若寒脸色还是不太好,一股热情被人骤然浇灭,纵是谁都会不好过的。
伤身伤肾的啊!
终于,他见风千雪走了过来,眸子忽的闪出零星火苗。
风千雪一抬眸便见他那如狼看着羊的熊熊目光,心中一个警觉,这次,决不能让他得逞了!
此刻的她早就恢复理智,而且,她很冷静,她不会再被他诱惑住的。
果然,他见她近了,一把抓住她的藕臂,纵身一跃,两道飘然身影,便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夜,也着实让人容易迷醉。
婉月出来的时候,本来手里是提着灯笼的。可是因为风太大,她手一个不稳,将那灯笼拿得歪了,风趁机蹿了进去,将那烛火骤然吹灭。
可她此时已经走到半路,实在是不愿回头重新取灯,也只有摸着黑继续前进。
没想到在这洞口居然撞见了那一身雪青的翩然男子,还好她手里无灯,否则真真是罪孽啊!她长那么大,除了自己的哥哥,还没有见过其他男人的身子。哦不对,还有一个人的,那便是她的隐卫——宇文飞。
糟了!她还得抓紧时间给他捡药!想到这,她赶紧提着篮子跳入水中,慢慢的游向那石壁旁。
那上面的含笑花,听青城真人说可是消除炎症的绝佳良药。都怪她平时不喜医书,以至于到现在她不得不求着那青城真人救下她的隐卫。
很快,她将一篮的含笑花都摘了下来,再托着篮子游回岸上。衣裙尽湿,可她也只是随手拧了拧,便小跑着奔回自己的屋子。
简洁的卧室,一张床,一张椅,没有别的。
想这青城真人也真是抠门,很多东西,能省就省了。不过,对于诚心拜访的门客来讲,这样也便知足。
宇文飞如今是身负重伤,好在还留有一条命在,怎么说,都还是有恢复的希望。他如今只希望自己能好得快点,否则哪天她又惹出什么事来,他就不好保护她了。
燃烧的烛火,忽然被门外一阵疾风吹得歪歪斜斜,一缕清幽的女儿香从门外袭入,他知道,是她回来了。
婉月关了门,朝躺在床上的他看了一眼,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他目光有些微微错愕,看她衣衫已然湿透,心中忽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公主……”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嘘!都说在这里不要叫我公主!”她嗔他一眼,然后起身将篮子里的花朵弄碎。
他只觉心底一阵暖流淌过,看她不顾自己一身湿泞只为了让自己能早点用药,喉间忽的有一丝哽咽。
飘忽的烛火下,她背对着他,未干的衣裳已是将那地板滴湿,浅浅的,倒映着她的窈窕倩影,让他双眼一时朦胧。
他身子动了动,缓缓的从床上坐起。
她发觉了他的动静,急忙转身看去。
“宇文飞!你要干什么?给我躺下!”她有些责怪的制止住他。
宇文飞被她的声音喝住,不敢在动。
她插着腰,一副凶凶的模样,“你是不想好了?尽给我添麻烦!这样等回了迦兰,我要禀报父皇,将你换了。”
他脸色马上不好,赶紧重新躺下。
她见他乖了,又继续给他磨药。
他只能在床边静静看她。她花婉月,迦兰国最美丽又最聪明的公主,他从她小的时候起,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了。
他犹记得,但花钦王第一次把他派给她时,她六岁,他十岁。
她从不把自己当下人,一直喜欢叫他哥哥。后来渐渐大了,她终于知道人有尊卑之分,意识到自己公主的地位,意识到她不能随便喊人家哥哥,于是,她改口,一直叫他“宇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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