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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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夫人边看边念给珍姐听,沈珍珍眼巴巴地看着阿娘,希望大兄的信中也会提到自己。果不其然沈大郎不忘问珍姐最近可好,有没有听话芸芸。珍姐一听就雀跃了,心想着大兄心里果然惦记着自己,她可要给大兄回封信,礼尚往来地告知他自己也是有先生的人了,调皮的二兄三兄被送去了箫氏族学,家里少了人爬树抓鸟打打闹闹好不安静呢。

想到骑马,珍姐觉得羡慕极了,可惜自己现在身子短腿短,实在是没有骑马奔驰的条件。珍姐不由得好奇地问阿娘,“那阿兄自己骑马了吗?我记得在西京时,大伯还请师傅专门教过阿兄骑马。”

“你阿兄那骑术就是勉强能上马跑几步而已,再说他一向胆子不大,这骑射练习可不叫我揪着心,只盼他自己千万小心。”

“阿娘放心,大兄一向是个稳健的。倒是那陈阿兄年纪比大兄还小,怎得骑马的本事这样厉害?”

“你呀!不想想陈小郎君出自哪呢?他曾祖父,父亲都是战场虎将,虎父无犬子呐。”

沈珍珍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房里八卦过长兴侯府,小小年纪的她只知道陈小郎君家里是勋贵之家,哪里知道个具体了。

“这么说,陈阿兄的父辈们都是骑射好手了,看他平时跑跳矫健,原来是家风如此。想那陈阿兄以后也是身骑白马,百步穿杨的好儿郎!” 珍姐一边说着,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一个翩翩少年郎身穿胡服,一跃上马,肩上背着长弓和箭筒,丰神如玉般身骑着白马向自己奔来的场景,那画面该是多么生动的一副少年骑马图啊!不对,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白马王子?珍姐忽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赶紧摇摇头,硬生生将这美好的画面驱逐出了脑海。

沈二夫人听着珍姐这小大人儿的口气,不禁摸摸她的头,小女娃最近就学了几个词,用得可就这样好了,真是她父亲的种,生来读书的料。

于是这日下午,沈珍珍在沈二夫人的帮助下给沈大郎写了一封信,语言幽默充满了童趣,说自己正襟危坐的苦恼,还有学琴时的手疼,不过还不忘嘱咐大兄照顾好身子等细心的话。只是她能写的字实在不多,好不苦恼,看来我们珍姐的学习道路其实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看着父亲将自己写的信带走去送到信驿,珍姐开始掰着手指数,大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收到自己的信呢?

还别说,平安县距离长丰书院并不远,因此满载着珍姐的心意的书信没过了几日就到了沈大郎的手中。刚练完骑马回来的沈大郎擦洗了之后,连房门都来不及关,就开始细细研读家中来的书信,知道父亲母亲大人一切都好,便安了心。看着珍姐的来信,想到珍姐苦着脸练习坐姿,不禁被逗得哈哈大笑。陈小郎君就住在隔壁,听见这爽朗的笑声,不由得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一看大郎手捧书信,笑得好不欢畅。

沈大郎一看陈小郎君过来了,连忙起身笑道,“今日收到家里的回信,实在是太过开心,便过于喜形于色了。”

“原来是沈兄收到了家书,家中一切可好?”

“父亲母亲大人安好,家里一切也好,我那淘气的二弟三弟被父亲送去了武进的箫氏族学,母亲也给珍珍请了女先生,这不,你看看这小人跟我抱怨呢。”

陈小郎君凑近一看,这珍姐写道,“珍珍的手指因习琴而红肿,不知明日会不会变成蹄膀?正襟危坐可真真是难,不知阿兄你平日正襟危坐,可觉得臀烧痛,犹如被人狠踢了一般?” 饶是陈小郎君看见沈珍珍这幽默的句子也被逗笑了,眼前浮现起狡黠的珍姐,正襟危坐的苦样,还有练琴时委屈的表情,那样的生动,仿佛就在他的身边。

陈小郎君不禁问道,“听说萧氏族学也有女学,沈小娘子这莫不是在为以后做准备。”

“哎呦,你可真真知道我母亲的心思,那萧氏族学的女学要到女娃七岁才入学,我母亲这可不是在给珍珍铺路做准备呢?我看母亲一门心思要将我这唯一的妹妹培养成世家女那样子,可累苦了珍珍。”

陈小郎君摇了摇头,“世家女一直以来都是一女难求,家世当然是主要的原因,但是同时也跟她们在家族中的学习是分不开的,礼仪诗书样样涉猎,这气质自然是不一样的。”

沈大郎这一听来了劲,低声说,“莫不是贤弟心仪哪个世家女?”

陈小郎君这回可真真是红了脸,“沈兄,我才多大的年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你想多了。”

沈大郎眨了眨眼睛,拍拍陈小郎君的肩膀道,“我看你呀才该是我母亲的儿子,你说的可不就是她想的那样。日日恨不得将珍珍培养成世家女的那副模样,大概日后也是想给珍珍寻个好郎君。”

陈小郎君想到沈珍珍那灵动漂亮的模样,说话不仅充满了童趣,人呢还是个坚强的小女娃,不禁想到,谁日后那么有福气,会有沈四娘这样的娘子呢,大概生活会是其乐融融,充满欢声笑语的吧。想到沈珍珍的笑声,他觉得自己仿佛都被传染了欢乐的情绪。再想到沈二夫人对儿子们的关怀,一府的人简单快乐,真叫人羡慕得紧。想到父亲大人来信的只字片语,少年明亮的双眼霎时暗了暗。

粗线条的沈大郎没有感觉到陈小郎君的情绪变化,兀自说道,“听说我那二弟三弟这入了萧氏族学,也是知道上进的了,真叫人欣慰。”

陈益和打起精神,说道,“兰陵萧氏人才辈出,想必对族学要求极高,那可是孕育人才的地方。只是自我大周以来,兴起科考,加之以前战乱的打击,世家们的日子倒不似以前那般风光,话虽如此,可是实力依旧是不可小觑。”

沈大郎略表担忧,“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担忧,他二人是否能习惯,以前在家,他们可是被我阿娘追着打才能去读读书。”

“沈兄不必忧心,想必他们在那种氛围下,也会努力上进的。”

被大兄惦记,久未出场的双生子,在萧氏族学的日子过得到底怎么样呢?这还要从二人入学开始说起,萧氏族学基本都是箫氏的小郎君们,不管是嫡支还是旁支的适龄小郎君们便在此学习,当然还有当地的一些官员乡绅家的小郎君们,每个人多少都带些傲气的。

双生子倒不在乎同窗对他们的态度如何,反正他们是两个人,可以一起读书一起玩耍,日子倒过得一点不难熬,除了先生布置课业的时候,三郎总是咬着笔头冥思苦想,还时不时请教二郎。尽管如此,两人比在家那不知努力了多少,沈二夫人要是看见此情此景都要喜极而泣了。

这二位却也在这族学里交到了好的朋友,那便是萧氏嫡支,现萧氏族长的嫡次孙,萧令楚。萧令楚的父亲乃是江南上督护,正三品,现居于扬州城内,萧令楚的母亲出身清河崔氏,因此这位萧小郎君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那一点都不为过。萧令楚因太过闹腾被父母送到了家族族学,正是这萧小郎君和沈家双生子三人都是淘气的性格,也都是被家长逼着读书的小郎君,这一认识便有了知己的感觉,相见恨晚啊!特别是萧令楚说到他阿娘拿着板子追着他跑到树底下,他还要奋力爬上树的时候,双生子仿佛看到了他们的阿娘干着同样的事情,沈珍珍还在一旁偷笑的场景,原来大家挨板子的时候都是有异曲同工之秒啊。

因巧合结识了萧令楚,这双生子在这学堂便越发过得如鱼得水了,别的同窗也来表示友好了,不过双生子的心间始终不忘来时父亲的叮嘱,因此倒在先生的眼里真真是两个上进好学的小郎君。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的贵气男配角正式出场啦!

☆、爆竹声声迎新春,各家团圆庆新年 (一)

日子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十一月底,天气日渐寒冷,夜也越发长了起来,尽管各屋的铜炉中都烧起了炭火,扬州的湿冷还是让沈珍珍冻得是频频打喷嚏,多亏了苏姨娘给做的羊皮袄这才能御寒。

听说长丰书院马上就要放假了,沈珍珍每天都在数指头,盼望着大兄的归来。因长丰书院里的学子来自天南海北,为了回家过新年,因此长丰书院的这个假期比起扬州其它的小书院学堂可是长得多了。

沈大郎和陈小郎君最近都在忙着年底的考试,书院里再不济的学生此刻都是挑灯夜读,颇有头悬梁锥刺骨的架势,生怕垫了底,回到家可不好交代,连个年都过不好。待到众人忙乱了几日终于考完试并拿到了先生的点评,这都开始迅速地收拾行囊,准备经由陆路或是水路赶回家。不怪学子们的心急,在书院待了这么久,这心啊早就像长了翅膀的飞鸟一般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沈大郎是恨不得赶紧回家,虽然沈府并不远,可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心里对家人的思念与日俱增,而陈小郎君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行李,似乎心里略带着沉重。待二人都收拾妥当,便准备就此分道分家,待到来年书院开学才能相见了。

沈大郎提议道,“哎,贤弟,若是你此番回来得略早些,不若到我家来,你不知道父亲母亲大人对你颇为喜欢,你若是来了,他们肯定高兴。还有珍珍,等着你给她画新的纸鸢,真是个贪心的小家伙呢。”

陈小郎君一听,这才露出了笑容,“既然沈兄开了口,益和莫敢不从?待新年过后,某从西京归来,便去府上叨扰一番,也好当面送上新年祝福。”

沈大郎这一听颇为高兴,“那便一言为定,我到时在家恭候陈郎君大驾。”

这厢说好的二人才各自带着随从离开,沈大郎坐马车赶回平安县,陈益和则带着陈七乘船北上,一路水路赶回西京长兴侯府。上了船的陈益和,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想到此番回去,他的心里多了些沉重,不知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他是从来没有期望会在侯府里感到家的温暖,这也是为什么他应下了沈大郎的邀约,概因他太过眷恋那份家的感觉,尽管那并不属于他。站在船头的少年郎的身影就看着有些萧索。

沈大郎第二日便赶到了家,沈府下人门一开一看,呦郎君回来了,这立刻跑得飞快去报夫人了,沈二夫人一听到信儿连忙出屋,一路快步走向门口,看到沈大郎背着行囊站在门口的那一霎那,红了眼眶。沈大郎看见母亲忙上前一拜,“母亲,不孝儿回家了。”

沈二夫人连忙扶起大郎,“我的儿,快让母亲好好看看,嗯瘦了,不过精神倒是好的,这回来,阿娘可给你好好补补。”

“儿啊在书院就是惦记着家里的面食,天天在书院吃那稻米饭可是吃的嘴里泛苦了。”沈大郎这也开始撒娇了。

“就知道个吃!” 沈二夫人笑着点点已经跟自己齐般高的儿子的额头。

“大兄!” 沈大郎远远就看见裹得跟粽子一般的小人儿很快向自己奔来,别看腿短,跑得可真不慢。

沈二夫人急忙说道,“珍姐,小心摔倒。这礼仪白学了,女孩家家的还跑这样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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