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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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画没什么表情,低垂着脸,时不时开口应一声。虽然也不能说是不配合,但就是给人一种勉强营业的感觉。那少爷大概从没有碰到过这样不会奉承讨好他的人,尤其是他刚才还打赏过一块名表,几句话间,笑容就冷淡下来了,言语也没有方才那么客气。

喏。大少爷一指桌上排着的几支酒,请你的,给个面子?

他都这么说了,林白画当然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少爷指一杯,他就喝一杯,连续喝空几个杯子,大少爷面色稍霁,刚准备大发慈悲地开口让他不必喝了,倒见林白画喉结微微滚动,手就捱在杯口旁,喝不了了。

大少爷脸色便又沉了下去。

在酒吧卖唱的,才几杯,就喝不下了?他嗤笑一声,我又不是要嫖你,搞得这么贞洁烈妇。

这话实在算不上好听,林白画脸色又苍白一点,他低声说:再喝,嗓子会坏,唱不了。

这些都是好酒,怎么会喝坏嗓子?少爷神色淡淡,还是说你们卖的都是些假酒?那我可是要找麻烦了。他身边守着的那些保镖,顿时都站起了身,各个身形健壮,看着很不好惹。

这边的动静颇大,又有个刚才还万众瞩目的歌手在这待着,不少人望了过来。连LM的老板都被吸引过来了。

谢问寒笑着说:那个歌手好像有点麻烦。

薛慈应了一声,但什么也没准备做。倒是和刚才来搭讪的男孩子说了句什么,让男孩子神色遗憾地离开了。

LM老板穿着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看着十分斯文的模样。一点不像是酒吧老板,倒更类一位来放松的白领。

他到了场上,几句问清矛盾,对着那位大少爷便是一幅抱歉神色。

言少今天的酒水由鄙人买单。老板微一鞠躬,又将目光转向林白画,还不机灵一点,给言少赔罪?

林白画微抿了抿唇,没说话,只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了酒,中间还没吃点其他东西,几乎要让人疑虑他会不会酒精中毒的时候,老板终于叫了停,让他下去,又给大少爷点烟,他只知道唱歌,一点规矩不懂,言少别和他计较。

大少爷没去叼烟,但还是给了一些面子,嗤笑道:我和他计较干什么噢,待会还是他唱,我倒要听听嗓子是不是真能坏了。

林白画回到后台,紧皱着眉,脸色实在难看得吓人。和他同个乐队的队友便只好让他先去洗手间催吐,等林白画脸色苍白地回来了,又递给他一瓶水让漱口。

偶尔就是会碰见这种难缠的客人的,队友安慰他,这大少爷已经不算特无理取闹了,好歹出手阔绰不是?

林白画不发一言,队友们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了,另一人不在意地说:你先好好养下嗓,待会让轩子他们先去,反正今天唱够时间就行。话音还没落,LM的人便来下了通知,指名让林白画中场休息完接着唱。

草。队友憋了半天,出来一句话。

林白画沉默了一下,低着头翻出一颗润喉糖来,压在舌底,一言不发地继续上台。

作为一名状态型歌手,酒精让林白画的思维无比迟钝起来,急促的饮酒,刚才又催吐过一次,的确有些影响他的发挥。此时那嗓音略微显得低哑,虽然节奏和拍调都踩得很稳,但和之前的表现相比起来,就没有那样尽善尽美了。

这让大少爷愈加脸色难看。

他是灌酒,但又不是给灌硫酸,就算伤嗓子,还能这么快就体现出来?这分明是在舞台上给自己摆脸来了。

他身边几个狐朋狗友,一看言少神色就知他心情不爽利,纷纷凑过去讨巧出主意。

比如言少不喊停,这歌手就一分钟都不能歇,让他唱个整夜。又比如现在喊他下来,不想唱,就继续给言少敬酒。

还有人更直接,在台下开始喝倒彩了。

林白画的水准是很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痴迷他歌声的粉丝。从他登台表演以来,大概从没有这样被喝倒彩的时候,一连唱错好几个节拍,声音更低哑起来。

他也不是以后腥风血雨的最红歌手,无法无天的林天王,什么状况都能镇住场。越出差错,便越慌乱,脸色比被强迫喝酒的时候更难看。

不止是林白画在意,连其他听歌的客人都被打搅到了,纷纷用不满的目光看向闹事喝倒彩的几人,有人难以忍耐,去向酒保投诉。

LM的老板便又来了一趟。

他依旧是十分和气斯文的态度,在听到大少爷身边人酒气浓重地说唱的什么几把玩意,耳朵都给唱聋了的时候,眉毛微微往上挑了一下。又陪着笑道:您说的对,我这就把他换下来,今天肯定罚他工资您看喜欢什么节目?看跳舞还是摇滚,魔术表演我们这也有,随您喜欢。他语气客气,奉承地恰到好处。那纨绔子被捧的飘飘然,刚准备答话,便听言少懒散说道:谁都不要,我就要他继续给我唱。这才猛地清醒过来,收了声。

这言少太棘手,LM老板脸上的笑都有些僵了,正想着要怎么应付过去的时候,旁边的客人又猛地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起哄声,人影攢动起来,往中心的舞台处靠近了一些。言少爷吊着眼望过去,才发现台上的主唱居然换了人,一首歌结束的时间,新人上来接过麦,让林白画下去了。顿时勃然大怒,觉得老板是趁着和他说话的时间搞了出狸猫换太子这不是阳奉阴违,让他挂不住脸?人顿时便站起来,要开骂。

老板见他脸色不好,连忙解释,不是我们这边换上的人。那个人好像是客人。

客人想要即兴上台表演的话,LM是不会拦的,反响好还会给免单,也是调动气氛

老板小心翼翼观察着大少爷的脸色,心中也很稀奇。

这客人来的太及时了,要不是他确实没安排,也要疑心是自己让去解围的。

言少显然也这么想,狐疑看他,准备吩咐他的时候,新上台的主唱客人已经开口唱了第一句。

毕竟是在众多人眼前登台表演,要是没什么本事的话,恐怕也不会来自取其辱。

所以这位客人唱歌多半是好听的,但底下人显然没想到,会这么、这么的

就在一刻钟前,台上的主唱屡屡失误,颤抖的声音甚至要盖不过那一桌客人喝倒彩的声调。薛慈微垂下眼,兴致显得不高。

他唇瓣微抿紧了一些,忽然说道:难听。

谢问寒若有所思看向他,声音依旧温和,那些人太吵了,影响他的状态。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比如刚才林白画经历过的那些冲突之类谢问寒收敛起眼中情绪,平缓地道:我去让他们安静一点。

不用。薛慈突然说,你不要去帮他。

帮?

这句话其实很有些值得人琢磨的意味,谢问寒想到为什么薛慈的第一反应是这句话的时候,便见薛慈站起身,黑沉的眼瞥了他一眼。那一眼风流漂亮,一下将谢问寒的心神勾走,忘了方才在思考些什么,又见薛慈殷红唇瓣微动了一下。

谢问寒没听清。

他顿了一下,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薛慈还是那样平静的、毫无波动的神色,他侧过头来,微歪着脑袋看他,你要不要听我唱歌?

在那句话后,就是现在这个状况了。

谢问寒微抬头,目光紧落在台上的薛慈身上。银色光柱落下,映亮他的每一寸皮肤和眉眼。

他突然有些后悔起来,后悔刚才的回答

他不应该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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