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肆宴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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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山,当然好在一个“樾”字。

此地树影迭嶂,山间云雾腾弥,高树流莺婉转,水岸细草平沙,任谁来了,都要吟满几个锦囊的诗。

秦霁细观樾山上下陈设,心头反觉可惜。

赵兴是个书生,不擅路障布置,安排在山道巡逻的人,错开的时间也不对。

若外来者想混进樾山,简直再容易不过。

酒奇一路高谈阔论嘻嘻哈哈,花奇偶尔应付两句,二老阵仗轻松,看着根本不像来打架的。

赵兴年过叁十,面色苍白隐有病容,左眼下一颗朱红色的瘢痕,像是得了什么病留下的后遗症。

大厅里布置得焕然一新,赵兴刻意命人将桌子两面合围,自己和秦霁坐里面。

手下缠蛛、佩铃,以及左右护卫分别坐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明显就是压制秦霁,防止他出手偷袭。

“二位老人家,以及叁位统领,请随我来罢。”

刀南风看出赵兴布位是按照兵法中的‘云垂阵’,又暗合奇门八卦,除了秦霁那桌,他们几个的位置均在大凶的‘死门’上。

燕周微笑不语,大大方方地坐了,向冬紧随其后。

酒奇呵呵大笑:“赵大当家,有酒没有?”

花奇嗔怪:“你好不讲理,自己是主是客,没点数么!”

赵兴宽和道:“给老先生上酒。”

大厅气氛一片诡异的祥和。

除了赵兴仪态从容,其手下皆是敛声屏气,面色发灰。

向冬拉开椅子,衣摆刚沾到椅面,只听身后暗器尖锐破空。他头也未回,抬手夹住两枚银针,轻轻放在桌上。

赵兴怒道:“你们胡闹什么!”

缠蛛、佩铃缓步而出,两个女子看起来都只有二十来岁,缠蛛甜美可人,佩铃妩媚冰冷。

缠蛛瞟了眼向冬,吃吃地一笑:“英雄出少年呀。”

赵兴心头暗惊,那针上掺了佩铃的剧毒,这个少年徒手接针,却一点事都没有。

且不说中没中毒,光是他耳聪目明至此,就已大大赵兴出乎意料。

刚刚发生的一幕众人只当做没看见,逐一入座。

赵兴轻轻拍手:“上菜。”

喽啰陆陆续续端菜上来,一个喽啰走过燕周身边,脚下一绊,满盆的菜肴朝他面门扣下。

那菜整整一盆滚汤,细看里面的食材皆是蝎子、蚂蟥之类。

燕周白衣,沾到这腥黄汤水半点,这身衣服就不能要了。

燕周冷眼以对,上身不动,右脚猛地往他足背一踩,正中‘太冲穴’,喽啰痛得大叫,身体向后仰倒。

眼看那盆汤要往自己头上倒,他只得手腕翻转,硬是把盆口转了个方向,非要燕周出丑不可。

燕周一脚踢中他小腿,那喽啰的身体又往前倾,他忽然手腕一凉,一股阴寒至极的内力涌入经脉,冻得当场四肢发寒,牙齿打战。

燕周扬声道:“走路当心。”

外人看来,只知喽啰泼汤未遂反被制住,却不知他为何一副抖抖索索的模样。

只有秦霁等人毫不意外,燕周所练心法叫‘霜花腴’,这心法越练越寒,阴冷至极,就算是女子也不得轻易修炼。

燕周天生阳火过旺,这心法正好压他阳火,反倒阴阳调和,无比受用。

赵兴喝道:“好无礼的东西,给我拉下去杖毙了!”

那喽啰被一干人拖走,惨呼不止。

秦霁瞥见地上蠕动的蚂蟥和蜈蚣,顺势往它们身上泼了一杯酒:“赵先生口味好特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里是盘丝洞。”

缠蛛小嘴一撅:“你胡说,盘丝洞里哪有我们这么好看的女妖精。”

秦霁说道:“要真有你们这么好看的女妖精,我是唐僧我也不走了,可惜你们只有两个。”

他目光瞥向叁位统领和二老:“我这还有五个妖精,正好凑够七个,你们要不要?”

缠蛛不悦道:“谁稀罕这些臭男人,他们要是愿意当公公,我还可以考虑。”

秦霁笑道:“那你让他们当吧,我只要做我的唐僧。”

佩铃阴恻恻的:“你是唐僧,肯挖块肉来给我吃么?”

说着从腰上拿出把小巧的薄刃,食指一弹,打着旋儿飞向秦霁。

秦霁两指接住,粲然道:“有何不可。”

从桌上的一盘肘子上切了薄片,拿起根筷子一挑:“请用。”

肘片的边缘削得薄薄的,贯足内力以后更是如同飞刀,佩铃心知不可小觑,也从桌上拾了根筷子用力一捏,断成无数节。

断筷依次飞出,密集如雨,肘片但凡碰到一下都要落地,哪知这肉甚是邪门,碰到断筷之后反而凌空改了方向,贴着转一圈朝佩铃侧脸割去。

她反应快,上身后仰,只听噗嗤一声闷响,旁边的梁柱已生生被肉片嵌进半截。

赵兴心头微骇。

秦世谨虽然和儿子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好歹是同叶容刀齐名的武林高手,十几年下来,也够把一身本事传给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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