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 / 2)
汤玉瀚果然再走不出去,抱住云娘缠绵起来,只是终不肯解下自己的衣裳。
云娘喘吁吁地,到了这时也顾不羞臊,悄声道:“御医回京的时候,我问过了,他说没事的,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御医给自己看诊后便去了云娘处,那时冯湘还在辽东,见自己军务繁忙,又说他颇通女科,便自告奋勇地陪过去,回来认真叮咛自己一番,千万要分房一年,然后与御医一同回京了,汤玉瀚便突然明白了,恶狠狠地道:“等我上折子把冯湘调来辽东!”
然后就有如下山猛虎般地扑过来。
云娘吃了一惊,“又关冯指挥同知什么事?”
汤玉瀚知云娘对冯湘十分领情,便缓了语气笑道:“我不过突然想起些军务要事,要与他商议罢了,眼下只你我二人,再不必想他!”说着吸了一口气,却将动作放柔和了,款款地摆弄起来。
也算是久别了,熟悉中又有生涩,且汤玉瀚始终又有顾虑,亦不肯十分地尽幸,只道:“譬如慢火炖肉,工夫久了,味道才好呢。”
云娘久不经风雨却已经软成一团,在他怀里矇眬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莫名其妙,什么炖肉?”
汤玉瀚便笑着咬她,“倒真想把你一口吃下呢!”闹了一会儿,却又哄她,“赶紧睡了吧,明早我们再来。”
“你方才还不肯,又要再来,如此反复,羞也不羞?”
“想着被你当成不行,还真羞得很呢!”
云娘倒先羞了,“我自知道你不是,只是你一直躲我,急切时才说的。”
第二日一早,云娘还未醒,便被他搅了醒来,只含糊讽道:“你也太勤勉了些吧,”
“这哪里够得上勤勉,过些日子你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勤勉呢!”
第180章 侠骨
辽东的夏日来得晚,到了七月里才会真正到来,不过白日里虽然骄阳似火,但是到了傍晚便起了微风,吹在身上十分地适意。虽然也会下雨,却很少连绵不绝,多是一阵暴雨之后便重新恢复了晴朗,正像辽东人的性子,直爽又大气。
故而这里虽然没有冰可用,但日子却不难过,从深井里汲了水湃了的果子便凉爽适口,又不怕吃多了于身子不好。因此每日午饭前,云娘便要切许多瓜果给大家开胃,她又学了辽东特色的几样料理,细心烹制,大人孩子便都喜欢。
午后时分外面通常是没有人的,就连院子里也静悄悄的,整个襄平城里除了城门几处都睡了过去,汤玉瀚早在院子里柳树荫下放了张木榻,关了院门做坏事。
事毕之后免不了出了一身大汗,洗了澡还笑道:“白白误了许多时日,总要一点点补回来的。”
前两天的事情云娘略一思忖也猜得七七八八,眼下只道:“趁着洗澡了身上凉快还不赶紧睡。”自己果真阖目睡了。却听他在耳后轻声笑道:“听说赫图城在半山之上,密林之中,那里最是凉爽,想来很宜人。今年的夏日恐怕要耽误了,以后我带你那里去乘乘凉。”
云娘一听,倒惊得没了睡意,“你想打赫图城了?”不待玉瀚回答,心里也明白了,他那么个傲气的人,初到辽东就就了打赫图城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哪里会忍得下?但是,这可不是赌气的事,“赫图城可不是好打的,先前马总兵曾打过数次,却都铩羽而归了呢。你可要小心!”
汤玉瀚便将腿跷了起来“我自然知道难,可是越难便越要去打,赫图城这颗钉子早晚要拨下来的!”又拉了她躺在自己怀里,“你乏了,便先睡吧,我也随你眯一觉,晚上带兵去操练。”
他自回城之后,便改了初入辽东之时的练兵方略,不再如过去一般整顿各卫所军屯之兵,而是从中选出些健壮的兵将,重新组建了辽东军,用心训练起来了。
原来辽东之所以废州县,建军屯,皆是高祖时所创建,盖当时情况使然,且十几年便见了成效——最初每年要朝廷自南边调入成千上万石的粮食,后来日渐减少,近几十年军屯所产粮食已经尽够辽东驻军所用,再不需从南边调粮。
这本是极好的事,高祖也曾自诩道:“不费一钱,而养兵百万。”
军屯虽好,但是时日久了,不免滋生了一种弊端,许多军户们数代耕种,极少打仗,练兵亦松,便渐渐不知兵事,几近于农夫。是以辽东诸卫所军,除了各将所养的家兵,竟没有多少战力,遇到夷人进攻,唯以城堡为据,极少出战。
上一次玉瀚带兵在赫图城下,之所以令史友带兵回城,一是为的夷人定会放史友回去,然后夺襄平城,二就是看出襄平兵马完全不是东夷人的对手,硬拼之下损失只能更重。眼下他虽然升任总兵,却没有去广宁,反留在离东夷最近的襄平城,便是要重新打造出有如本朝初年般强悍的辽东兵马,再战东夷人。
这些新选出来的辽东兵,不再需要担负起屯田的任务。他们的田地都由卫所里其他人负责耕种,到了秋收时按田亩交给他们一定的粮食。同时,卫所里留下的兵士,也只需负责耕种、守城,再不调他们出征了。
如此,寻常军屯人家只要专心种地,夷人来时参加守城便可,而新选的辽东军才是真正的军队,战时出征,平时练兵,不再操农夫之事。
到了孟兰盆节,汤玉瀚还特别隆重地祭拜了殉国将士们,亦是重整军心。
云娘见襄平军战旗飘飘,刀枪森森地出城,突然便想起来一个人,却将家里的事情都放下,换了素衣,备了祭礼,亲自提着祭篮出城。当时二舅舅率大军前来,自己急忙交待了事情便北上去寻玉瀚,只听得她就葬在了跳下城墙之处,之后便就忘记了。
如果没有史夫人,襄平城未必能守得住,自己十分领她的情,也敬她的人,更悲叹她的命运。
如此感慨着出了北城门,四顾一望,却不见墓碑土丘,寻个人问了一声,却道:“那墓早平了,棺木却还没动,仍在原处。”
云娘不解,“是何人平的?先前不是大家商议了就葬在那处的吗?”
“也并非是谁平的,而是当时正是隆冬,挖土不易,只勉强将人埋了,土封本就不高大,春天雪化了,风又一吹便更加不显。原本说要立碑,后来又不立了,便看不大出来,且史家亦无人管。”
“史家人呢?”当初自己可是让人保住史家的小辈们了。
答话的人是认得云娘的,便陪笑道:“听说夫人特别关照了史家,因此倒也没有人再为难他们,现在回到原籍去了。”
“可知他们原籍在哪里?”
“倒是不大清楚,不外是下面哪一处的军屯。”
云娘怅然若失,命人在城门处借了了锹镐,亲自将土封加厚,又凭吊设祭方回。
汤玉瀚当日回来甚晚,却见云娘还没有睡,正在灯下写字,便道:“有什么急的,明日里再写,小心伤了眼睛。”
云娘见了他却摇头道:“这折子明日就要送出去,今天一定要写好,你帮我看看文辞,是不是应该再改得雅一些。”说着将自己写的折子递过来给他,又将史夫人的事情详细地讲给他听,末了道:“我原以为朝廷定然彰表史夫人她的儿子们呢,回来问了,原来并没有,只免了史家一家的罪,史夫人不但没有封赏,就连原来的诰命夫人都夺了。”
汤玉瀚回辽东后自然也听过史夫人的事,只是廖廖数句,当时并未十分在意。现在听云娘绘声绘色地讲起当时史夫人带着儿子亲上城墙杀敌,又教她犒军守城的功劳,便也赞叹不已,“不想小小的边城,竟有如此不凡的巾帼英雄!”又道:“朝廷之所以没有封赏史夫人,是因为史夫人诰命夫人是因为史友才得的。史友反叛,史夫人的诰命身份自然就没了,且按例她和史家人做为史友家眷要受到牵连,如今没有问他们的罪便是格外开恩了。”
又将先朝时的掌故讲给她听,“易安居士也曾因出首告夫而受牢狱之灾,尽管她并无过错,所告之事也有道理,又有实据,只是律令即如此,朝廷如此判决并非没有道理。”
云娘却不服,“女子嫁人了,自然以夫君为重,但是若是嫁到了贼人,是跟着他去做贼对还是将贼告官对?”
汤玉瀚只觉得自己学识十分地渊博,举了易安居士的例子来说明,没想到反被云娘问住了,“做贼自然是错的,可是按律令妇人告夫便要先入狱两年,可若是不告,恐怕也就等于与贼为伍了。果真为难。”
云娘便气道:“史友反叛朝廷,史夫人本不知道,而且她一心向着天|朝,亲自率儿子上城墙杀敌,怎么能因为史友的罪而抹杀呢?”
汤玉瀚并不是迂腐的人,设身处地想了一想,便道:“你说的有理,我来给朝廷上书,为史夫人请求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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