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两封信都像烫手的芋头,烫得秦放丢开,“不看。”
苏云开提筷怡然道,“那不要看了,也不要回信了,这样燕国公就以为你不在衙门,又跑去了哪里玩,然后又派人来抓你回开封。”
秦放一听,立刻乖乖拿回了信,末了又道,“可白水的给我干嘛?”
“午后我和明月要外出,估计见不到他,你回房不是要路过他那么,从门缝塞进去就行了。”
秦放想拒绝,不过想想好像也是顺手的事,就答应了,将这两个烫手芋头收下。他瞧见信上写的不是白水的名字,好奇道,“为什么开封的人写给姐夫你的信,你却要给白水?”
那信里写的是苏云开托开封的朋友打听白水哥哥白影的事,自然要交给她,只是不能让秦放知道,便道,“你父亲写给你的信,也是交给我,可要我告知你父亲,让他以后写你的名字?”
秦放当即拒绝,他父亲可是当朝名人,难保别人不会知道他儿子的名字,万一又让豪绅地方官众星捧月的,那就不能好好玩了。
吃过午饭,苏云开就和明月乘车前往杨家村,准备找当年的人问问。只是如今有一个情况不同了——他们问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虽然不愿如此假设,但却是最有可能的假设。
秦放准备回房睡个午觉然后再去外头玩,拿着信站在白水房前,又想起昨天的事,切实明白了那粗俗二字“香丨艳”的具体解释是什么,眼见为实……他晃了晃脑袋,圣贤书简直白读了,让他爹知道又得挨鞭子。
他连连叹气,连有人站在廊道那都不知道。
白水是回来用午饭的,早上为了避开秦放,连饭也没吃就走了。东奔西跑了一上午,饿得不行,谁料回房途中就看见个人在她房前杵着,见是秦放,她有些迟疑。
秦放蹲身扒着门缝,比划了下觉得信应该能塞进去,正要从怀里掏信,余光便瞧见有人往这过来。他抬头一看,就看见白水那冷得成冰渣的脸,一双眼冷得要杀人,戾气外现的同时还在传达另一个意思——
无耻小人,竟扒门偷窥,呸!
他站起身,正经八百地问道,“我要是解释我不是在偷看你会信我吗?”
“哼!”
秦放只觉一个大写的冤字重重砸在了脑袋上!
白水绷着脸拿钥匙打开锁头,几乎是用脚将门踹开,门摔墙上,撞出巨大声响,“要看就看个够吧。”
秦放顿觉受了侮辱,气道,“我不是无耻小人。”
白水又哼了一声。
秦放怒而将信塞到她手上,这一碰白水差点将他手折了,反应过来他是在给自己东西,这才收手缓了脸色。微微一顿,正要道谢,就见他弯身往她脸上凑,直勾勾盯来,“就算我是在偷看,那想看的也不是你的房间,是你这个人!嗯,还得是正面的。”
“……”
白水的脸瞬间由白转黑转红,抬手就要劈他,戏弄成功的秦放心满意足地朗声笑着飞快跑了,跑回自己房间立刻关紧门,又怕她破门而入,急忙把桌子挪了过来,将椅子全堆在上头,这才觉得放心,可仍心有余悸,要不然心怎么跳得这么厉害,简直要蹦出来了!
☆、第29章 十年白骨(十)
第二十九章十年白骨(十)
到杨家村前,苏云开和明月特地去了一趟小树林。
林中少人走,荆棘灌木杂生,青藤缠在树上借力而生。苔藓般的青藤让本就阴暗湿润的树林变得更湿润,多了几分林外没有的霉味,犹如里面常年都在下雨。
上回在松树林中挖白骨时,衙役顺手开了一条路,两人沿着已除荆棘的路走,阻碍并不大。事发后苏云开派衙役看守林子四周,如今人在外面,偶尔有人声传来,但走到林子腹地,就像与世隔绝了,外面太细微的动静也听不见。
“林子不大,要是在这里叫喊,外面的人多少能听见一些的。”明月时而去拨拨小树,要想折下能做凶器的木棍也不容易,而且有很多枝杈,清理起来也麻烦。高一些的树干根本折不到。
“你觉得是晚上行凶么?”
“嗯,如果是白天,谁知道外头会不会有人路过。”明月又道,“我们不是假设杨百家和凶手认识么?那凶手会不会先迷晕了他再下手?”
苏云开说道,“你忘了,杨百家的致命伤口不是在头部,如果已经被迷晕,那凶手就更能肆无忌惮地朝他脑袋上砸。”
“所以晚上行凶更有道理吧。”
“嗯。”
两人穿过林中,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出了松树林走了半刻才到木桥,过了木桥再行半刻,就到了杨家村。
村外有田地,这会已过正午,村民刚出来劳作,远远见到有两人往这边走来,可因身着便装,一时没认出来。等走到近处,才发现原来是那苏大人。急忙从田里拔腿出来,要去叩拜。
苏云开伸手拦住,说道,“不必行礼,你们忙你们的……杨千里可在?”
“草民给您带路。”
汉子拔腿上了田埂,脚上都是泥,也不穿鞋,直接就在前头带路。
明月见他赤脚走,地上还有凹凸石头,看得都觉得疼,“不急的,你先穿上鞋吧。”
汉子回头笑道,“粗人一个,不疼。脚脏,穿了鞋鞋难洗。”
明月见他的确是不疼的样子,才不劝。
杨千里的家离村口近,很快就到了那。茅草屋前一个年轻人正扛了锄头锁门出来,刚要走就被喊了一声,回头看去,颇觉意外,“苏大人?”
汉子带了人到这就走了,杨千里怎么也不愿苏云开就站在门口跟自己说话,又将门打开请他们进去。
茅草屋并不算简陋,一进院子就有鸡鸭跑来,叫得欢腾,扑得灰尘四散。左边是个葡萄架子,这会冒了青芽,挡不住烈日,但也能挡住几分热意。
杨千里倒了茶水过来,站在一旁不敢坐下,拘谨道,“大人和姑娘怎么来这了,这、这满院子都脏得不行,我也没事先打扫。”
苏云开笑道,“我们只是来问一件事,你不用紧张,坐吧。”
杨千里不肯,明月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坐下,手脚也放得端正,“大人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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