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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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可没有这样残酷、严苛却让人热血沸腾的比赛,她头回见,看什么都新鲜。

隔壁输了赌注的不怎么高兴,又高声嚷嚷了几句,最终在那位“莫卢”的劝说下逐至轻声。

几场比斗看下来,人兽多是旗鼓相当,场面确实十分精彩。幸而这个活动考虑到前来观看的人群中还有女子,输赢分晓后就有其他人下来控制场面,多是负伤,无一人死亡。

直到将近尾声,一个小太监突然在推搡中摔下了“观天井”!

他掉下来的时候及时抓住了绳索,缓了一下势头,否则只凭这个高度,骨头都要摔折了。

场上一片哗然,有人觉得这个安排出人意料,顿时鼓掌叫好!

宝琢眉心一跳,忽而站了起来。

丁才人一把拉住她的手,声音颇冷,“别轻举妄动。”

“他不是自己下来的,他是被推下来的!”宝琢有些激动。那个小太监只看身形就能看出年龄不大,十三四岁左右,还是个一团孩子气的年龄。

“看出来了。”丁才人眉眼更冷,“但究竟里头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你乱动,火就烧到你身上来了。”

“娘子快看——”丁才人的婢女忽而惊呼指向场内,“那只黑熊动了!”

最后一只野兽早在前个回合结束后就被放了出来,意图制造野兽占据先机的局面,给人更加危险和刺激的感觉,谁知会碰上这样的意外。

此时,场上的局面已经非常的紧张,小太监是意外摔落,但原定的武士竟没有前来阻止这场悬殊的拼斗!

宝琢当机立断:“阿薇,去把这个活动负责的人请过来。”

“喏。”山薇答完便脚步匆匆的出去了。

场内的小太监还算沉得住气,发生意外没有哭闹,更让观众以为是特意安排的一场节目。他在黑熊移动的时候也快速的向右侧跑去,众人不解,既不去迎战黑熊,那边又无绳索逃生,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里什么也没有,只除了一排打开的铁笼。

他跑动的速度远比不上黑熊,眼看着黑熊就要追上他,锋利的熊爪足以将他撕碎,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跌撞着冲进了一个铁笼,“啪”把自己锁了进去!

席上顿时传出一阵大笑,这种颠倒的感觉充满新意,许多人喜欢。

“恐怕不好。”丁才人蹙紧眉头,亦有些紧张地正襟危坐,“笼子太小太轻,容易连人带笼出事。”

宝琢摇了摇头,“但除了这样他没有别的办法。那个笼子小,缝隙也小,熊掌伸不进去。换大一点的,空隙太大会更早被攻击。”

他的举动果然惹怒了黑熊,黑熊手伸不进,就拼命地拍打铁笼,那震颤足以把五脏六腑都颠移了位,小太监咬着牙,抓住两根铁棍尽量让自己固定住。

他有一双小鹿般神采的双眼,然而此刻,没有人看见他纯稚的眼睛里隐藏着深深的恐惧,和逐渐被激发的戾气。

管事的内侍公公来了,他不像德碌那样笑得和弥勒佛似的,一笑就是满脸谄媚和讨好。

原先一个小太监的命不和他相干,就是死了人见了血也闹不出大事,但没成想这小太监背后有人!

一见宝琢就认出这是圣上如今正宠的那位,他立刻点头哈腰道:“娘子说得是,都是底下人不懂事,奴婢早吩咐了不能出人命,他们竟当耳旁风!”

立刻就要着人下令去阻止。

他嗓门儿尖,隔壁那个女人不知怎么听见了,竟跑到这边来。

确实是张生面孔,长相是异域的风情,蜜色的皮肤,轮廓微深的长相,连服饰也不是大玄的特色。她一来就扬声要吵,“我都听见了,你说要把他救下来!不许救,我就是要看这样的比赛,我们那里十岁的孩子就会打熊,他都这么大了,难道还离不开阿娘吗?让他斗,我就赌他赢!”

没隔着门听得仔细,她腔调古怪,想是家乡和大玄非同一种语言。

管事公公犹豫了一下,显然这位的身份来头也不一般。

宝琢没搭理她,只冲着这位墙头草公公一笑:“公公是要陛下来亲自下令,才肯去救了?”

“怎么会,娘子别急,奴婢马上叫人!”管事公公一抖,叫人紧跑到外面,用几面小旗帜打了旗语,给底下人通讯儿,对方马上就要派人下去营救。

谁知这边才打了旗号,宝琢刚松了口气,场上的局面突然出现了令人惊骇的变化!

黑熊多次拍打还是没能拍开铁笼,已经失去了探索的耐心,烦躁的它把铁笼拎了起来,见状是要往地上扔!众人顿时深吸一口气,仿佛看见了第一场比斗时,武士提起狼尾狠砸的举动,当时那匹狼还有回身战斗的力气,这个皮娇柔嫩的小太监,挡得住黑熊猛力一摔吗?

这会儿已经有人看出了不对劲,席间语声杂乱。

营救的武士还来不及下去,铁笼就已被黑熊举到了眼前的位置。就在这时,小太监猛地扑向黑熊一边,透过铁笼的缝隙,将手中握着的树枝直刺熊的左眼!黑熊防备不及,竟被刺了个正着,场内响起野兽一阵嚎叫!

它疼痛时胡乱挥舞着铁笼,铁笼被直直地摔了出去!

宝琢惊得心跳都要停止了,偏生隔壁的女人还没走,就站在她们跟前,鼓掌称赞说:“这还有点样子嘛,躲起来的是孬种。有这本领,早该亮出来了。”

别人死前最后一搏,她还以为是表演呢。

幸而武士及时入场吸引了黑熊的注意力,另有人将小太监抬了出去,宝琢着急下观看台,出门时也没叫那女人让开,径自撞开了她,拉着丁才人下楼了。徒留那女人跳脚嚷嚷“我是羌兰公主,你敢撞我”之类的话。

小太监的情况不太乐观,黑熊拍打时给他体内器脏造成的负担已然不小,最后那一摔造成的冲击可想而知。他衣襟上满是鲜血,头发被血液纠集成一辔辔,整个人乌糟似战场死人堆里捞出来的,偏偏他小小一个人,哪儿是真正披盔戴甲的战士?叫人看了心酸。

这事一出,场面乱了需要人调停,别人都忙着安抚权贵去了,他这个受害者反而无人问津。

丁才人见着他脸时轻声惊呼,“你是不是……陆离?”

那个小太监已是半晕迷的状态,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眼珠无神的滚动了一下转到她们这边来,视线却冲着宝琢,且稍稍亮了一下。

宝琢也认出来了,竟是她那日偶然碰见的那只受伤的“小鹿”!

丁才人怎么认识他的,她不知道,但当务之急她下了决断,“把人抬到我那边去。”事情已经出了,他是生是死都改不了局面,那些势利眼怎么会在意?还是得有人看顾才行。丁才人未必能让太医署的人给个小太监看症,不如她来管。

气愤跟着过来的那位羌兰公主这时才有点奇怪的问:“他怎么,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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