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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活命,必须破坏名声,越坏越好,若是能破坏那荣贵的命格,此生安泰。若是不能阻止,注定贵气难挡,也该身常伴煞,煎熬于世。
起初她不明白,也不相信,后来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
人说她十三岁赤足下水,伤风败俗,十四岁与马夫勾搭,十五岁勾引英勇侯家九岁的小少爷……诸如此类皆是流言蜚语。
直到她十六岁与人私奔,被人逮个正着,彻底落实了水性杨花的名头,而先前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似乎也纷纷得到了证实一般。
彼时,禹王上门提亲,求取温茹。
禹王慕容句何许人也,乃皇子中最是无能之人,当时朝势紧张,为了表明立场,温父是万万不会答应。
最终,他们使了手段,将温娆嫁与对方,既解决了温娆,又羞辱了慕容句,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唯独一个欢喜不起来的人便是被迫娶了温娆的慕容句。
大婚当日,有孩童唱:“新娘子新娘子红盖头,新郎官新郎官绿帽子。”
慕容句此间所受羞辱,罄竹难书。
可便是这样一个人,在娶了温娆之后,平步青云,最终还做了亡国之帝。
而温娆也难逃脱横梁之死,死前,她看到了她命中的煞,那个身上还沾染着热血的男人。
从那刻起,温娆便明白,要想活命,就必须要呆在他身边。
☆、第2章 谁与得荣
梦里沉沉浮浮,温娆变成了一片浮萍,她想向着日光亮堂的地方而去,可偏偏有那么一股巨力,将她拖入黑暗,不见天日。
一夜尽头,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体会。
宫廷里所有被前朝抛弃的女人都有这般觉悟,不是有骨气的死去,那便要活着仰仗主人的恩宠。
恩宠对于谁来说未必是可期待的,可若是没有主子的恩宠,比温娆更惨的比比皆是。人分三六九等,最下等的不是宫女,而是被当作俘虏的前朝人。
温娆一只手遮住了脸,透过指缝看着帐顶,有些忡怔reads;紫灵大陆。
当下可算是破罐子破摔了,昨晚上虽说是个意外,可即使昨晚上不发生,以后也同样会发生,对于温娆而言,只是早晚罢了。
“恭喜小主,想必今后,以您的丰姿,必能得到皇上的垂怜。”丝桐给温娆烫好一件衣裳,急忙拿来,一脸谄媚。
温娆面上并无喜悦,只是有些苍白,有气无力道:“让我再歇会儿。”
“那怎么行,小主,您得起来,今日贤妃在流云殿设宴,说是姐妹们相聚,但到底还是为了您这样的人才花了心思的,您的身份有些特殊,若是不去的话,日后处境怕更是艰难。”丝桐嘀嘀咕咕道,有些抱怨。
温娆闻言微微一叹,问:“皇上他什么时候走的?”
丝桐想了想,暧昧地笑道:“皇上他昨晚上喝醉了,小主您可整整喊了大半夜呢,真是羞死人了……不过,天还没亮的时候,皇上就走了,似乎走得有些早,倒是小主您应该补补了,如此体力不支,想必皇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
温娆忽然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方才还有些涣散的眼神闪过一道冷光凝在丝桐脸上,问:“你说他何时走的?”
丝桐一怔,没能反应过来:“昨、昨天后半夜就走了。”
“那,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温娆顿时觉得心底正透着一股寒气儿。
“没有,奴婢昨晚上一直都守在外面,皇上他一个人误闯这里,幸亏奴婢机灵,没有闯进来打搅您的好事儿……”丝桐说着得意起来,话头又止不住。
“闭嘴。”温娆微斥,动了动腿,只感到腿心酸痛,却不得不咬牙忍住,又问:“皇上他走的时候人可还清醒?”
丝桐眨着眼,犹豫道:“这个……”
温娆见她如此,整个心都好似被人丢进了冰碴子里了,顿时泄了气,认命地栽倒在床上。
先前莫说什么心甘情愿,她简直恨不得重新吊死一回。早知道还不如舍了这张脸皮子,说什么都得缠着他才是,好歹也能混个脸熟,这下反倒成她的不是了。
换句话来说,就是温娆她昨晚上被嫖了,嫖客不仅没给钱,也许还不记得自己嫖了谁……
丝桐静默了一会儿,一脸单纯地看着温娆,似乎不解她缘何忽而激动忽而沮丧。
见她又没了动静,不由得跺了跺脚,催促道:“娘娘,再不起,就赶不上了,说不定等会儿就有人来传喜讯,也不知您能不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呢。”
温娆闻言慢慢抬起手来,再度将脸盖上,简直欲哭无泪。
她还能怎么对丝桐说?傻丫头,昨晚上咱亏大了……
今日风和日丽,昨夜还有些暴戾的祁曜,一早上似乎充满了精气,满脸舒畅,连小春不小心洒了水他也不曾怪罪,令高禄百思不得其解,但转念一想,顿时想通了其中关节。
看来温氏女果真有一手,想必将来前途无量!
高禄眼中带着赞许之色,不由得微微点头。
“高禄,传朕旨意。”祁曜放下笔,在圣旨上盖了章之后,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唤高禄前来。
高禄不动声色地接过圣旨,在瞟到里面的内容时,嘴都给张圆了,这、这盛宠……史无前例啊!
宫中多美人,随手一指,哪个不是风姿绰约,若光在容貌上作比,也只能说牡丹梅花,各有姿丽reads;温馨如昨。
可别瞧着个个都是国色天香,但那三六九等还是能一眼就辨别出来。
就例如那静贵人,一身镂金百蝶穿花云锻裙,臂弯搭着嫩黄色的披帛,整个人犹如九天仙女,春风轻拂,她便若春花一般,好似弱不禁风,若非一旁宫女相扶,几乎摇摇欲坠,看得温娆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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