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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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池回神,应了声:嗯。

两人抬脚步入沙障,在漫天飞舞的黄沙中径直往前,走了许久,风沙渐渐小了,横亘在地上的那一列巨大渊口呈现在两人面前。

过来。孟云池站在列缺边缘对他伸出手,身后是万丈深渊。

闵行远看了他片刻,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上。

孟云池忽的灿然一笑,对他道:我们回家了。说罢五指用力,将人蓦地拉了过来,两个身影叠在一起,径直往那深不见底的地方坠去。

他们在猎猎风声中吻作一处,互相攻略城池,撕扯啃咬,仿佛黑龙掠夺的本性在那一瞬间显露无遗,只想将对方都撕碎在自己怀中,再全部吞吃入腹,谁也不能再离开谁。

孟云池舔了舔被咬出血的下唇,在即将落地之时身上迸发出巨大魔气,犹如荡开的尘烟般缓冲了两人的落势,轻轻着地。

你这是真的想将我吃了么孟云池笑道。

闵行远被他一句蓦地惊醒回神,瞧见孟云池染血的下唇,眼神几不可见的震颤几下,敛起情绪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替他将那血色一点一点的舔干净。

两人又纠缠许久,这才慢慢朝着那连接口走去。

魔界连接口隐在墙壁上,看不见摸不着,孟云池出手去,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眨眼间两人便已到达了魔界里。

天是暗紫色的,空中赤月悬挂,满地荒芜阴沉的莫名植被,偶有石边的妖兽尸骨,看上去已死去多时了。

闵行远明显感觉身上好了点,没了那隐隐的压制感,倒也不用再变回那小小的原形来休息。

魔界地广,但是人数极少,相比修真界来说魔界的人数可谓少得可怜,大多是奇特怪诞的妖兽在这种地方比人更容易生存。

孟云池带人循着记忆游走,却觉这魔界里相比万年前也是有了不少变化。

万年前的魔界里几乎鬼气逼人,遍地凶兽妖佞游走,稍微弱一点的人或妖兽根本无法生存下去。然而现在的魔界似乎变得温和许多。

慢悠悠走了许久,孟云池执起闵行远的手:快到了,随我来。

他踏步而上岸边汹涌的黑河河面,如履平地,对那从河里伸出来想将他们拽下去而又不敢上前的一只只枯骨腐手视而不见。

河面广阔几乎望不到边,但孟云池行了几步之下,却见河面中央渐渐显现一方陆地轮廓。

这河面上设了禁制与阵法。

瞧见陆地,孟云池携人进去,甫一登陆,闵行远才惊觉这与河面外是另一方景象,这里面广阔至极,放眼皆望不到头,却也遍地断壁残垣,尸骨横亘,弯曲而起的巨大龙骨上盘虬着黑色的爬山虎,犹如掠夺者般要将那龙骨占据为自己的一方天地。

比之外面更加荒芜,这里位于河面中央,没有魔界中人与妖兽能够闯进来,只维持着万年前的模样,从来没有变过。

孟云池满眼瞧着这景象,往前走了两步,衣袖却忽然被拉住。

他回头,看见闵行远脸上的神情:师尊

那一瞬间闵行远就觉得,孟云池踏出的那两步,似乎就要离他远去走入另一个世界一般,每一步都踏出了遥不可及、也无法逾越的距离。

放心,孟云池眼角神色柔和下来,我只是去看看而已。

我同你去。

嗯。

在这一片陆地上转了一圈,孟云池将放眼所及的所有龙骨斩开爬山虎,再一把火烧成灰烬,收集起来深埋到地下。

魔宫早已被付之一炬,孟云池看了看那片废墟,抬指在虚空里画模样繁复古老的阵法,待符文一成,落在地上蓦地扩大,由里及外的层层运转起来。

巍峨魔宫拔地而起。

再一转眼间,废墟不再,代替的是座高耸堂皇的巨大宫殿。

走吧,孟云池微微笑着调侃,我的魔后。

闵行远鬼使神差的应了句:好。

魔宫确实庞大,但显得尤为空荡,仿佛脚步稍微重些踏在石砖上,便能听到大殿里的回响一般,颇有些冷清。

劳顿这么些天,累不累。

不累。

孟云池摸摸他的额头,为师累了。

闵行远立马道:其实走了那么多天,多少也是有些疲乏的,不如师尊陪我休息一阵如何

孟云池含笑配合他表演,好啊,这边来。我与你去睡觉。

拐过重重回廊,闵行远瞧见石山流水的空荡荡小院子,随口道:这里合该种些桃花才好看些。

是,孟云池脚步不停,依你,改日我弄些桃树苗回来。

那里原本种满了火百合,连同整个魔宫外触目所及的所有地方,血一般的颜色。

一把火烧去了所有过往,确实该有些新的改变了。

寝宫中央一方雕床,吊着黑色帐幔,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一身月白色衣裳的孟云池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明明他才是这里曾经的主人。

闵行远走过去抚了抚那帐幔,回头道:这颜色暗沉,我替师尊改个颜色。

孟云池好整以暇,如何

他话音刚落,便见那黑色的帐幔忽然变作了鲜嫩的粉,在微风中一动,似乎连空气中都冒着粉色泡泡。

闵行远状似丝毫不觉,回头笑道:师尊觉得如何

孟云池:特别好,很鲜明。

那闵行远靠近,声音低沉磁性:师尊不如过来试一试,这新颜色帐幔的床榻,睡起来如何。

闵行远伸出手去,不一会儿孟云池的腰带应声落地,两人勾勾缠缠摔到床上,闵行远压着孟云池,笑道:师尊说累了,那这次不如换我在上面如何

孟云池眼睛微眯:哦

事后闵行远扶着腰侧躺着不说话,一动就腰酸。旁边的温躯靠过来,耳朵被轻咬了下,怎的了,孟云池轻笑,不是说你在上的么?

闵行远:

他不要这种的在上。

人界夏至,艳阳如火,雲骅在凉亭里沉息静坐,看了看对面的奉溪支着肘看池子里的莲花,已经看了将近一天。

杯中的莲子茶已经凉透了,却依然一口未动。

奉溪从出关起便是这一副出神姿态。

邵月殿静置了半年多,已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师尊,雲骅将茶杯推远,若无其它吩咐的话,弟子先行告退了。他该汇报的也已经汇报过了,也不知奉溪是否曾上过一点心。

莱仙门宗主的次子阮文也在半年多前被冻死在冰牢中,宗主从此一蹶不振,病重在榻,莱仙门由其长子阮常山代为执掌,有意与成华宗交好,一再试探成华宗态度,有释前嫌之态。

嗯,我知道,你下去吧。

雲骅告退,凉亭里就剩了奉溪一人。

他闭目吹着迎面而来的风,口中喃喃自语:半年多了你还会回来么

他隐约能猜到对方在哪里,却是从未去寻过。不敢寻,也不能寻更怕自己到了那个地方,会抑制不住的失控。

邵月殿里的火百合全都死去了,没有一株存活,魔宫也不会再有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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