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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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是一个鬼,在名为十二鬼月的企业里有着近两百年的工龄。作为一个兢兢业业在做鬼事业里摸爬打滚的女人,她一早就看透了自己这份工作。老板刻薄又冷血,工资少得可怜就算了,工作环境也十分恶劣,一旦老板不如意,脑袋就可能不翼而飞。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个蒙骗无知人类的传销组织。

她真的不知道当初的自己在图些什么。

在这样失败的职场生活里,她又犯了一个错误。草草结束了一段失败的婚姻,不知悔改地踏入了另一段更糟糕的婚姻之中,在陷入工作倦怠期的同时她也很不幸的陷入了婚姻问题。

从战场脱离出来赶回万世极乐教的她站在走廊时听到了声音,“遇见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声音一出她从容地换上了新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问?”带着甜腻的笑着转过脸,看向正坐在佛堂中央一手撑着下巴的男人。艳丽的容貌,白橡色的长发,七彩的瞳孔,除去瞳孔的颜色,这是一张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脸,“话说回来,还要谢谢大人,我只差一点点就要死在那里了。”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这是她糟糕的’结婚’对象,万世极乐教教主,童磨。

“看来是遇见了实力很强的家伙。”男人展开手中的金扇,半遮挡着自己的面孔,一双漂亮的眼睛流露出几分笑意,“不过说起来,还是你太弱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萤走近他,耍赖般把另一把金扇递出去,抵着他的胸口,“不要太苛责我。”

童磨拉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将人拉到怀中,安慰她,“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还想夸一夸你,那个不守规矩的家伙被你处决的很漂亮。”抚摸上那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他的笑容格外慈悲,“我会更加努力提升你的实力,以后会赢的。”

“我会听话的。”萤乖巧地点头。

童磨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喃喃说:“总觉得,你在说谎。”

窝在他冰冷的怀抱里,萤抬起头说:“我有没有说谎,你知道的。”

“大概是有太久没有和你这样相处,”童磨看着她,目光一片柔情,“我们之间的感情变淡了,所以我无法确定你是否在撒谎。”

萤坐在他的腿上,望着他看似深情的目光,喟叹一声,“那是我的错吗?”他们夫妻的名义很早开始就名存实亡,他有他的过法不怎么过问她,她也乐得自在。说来也正常,人世间有几对夫妻关系能够维持百年之久,换做任何人这么久过下来,都会两看生厌。

“我们有多久没做了?”他仰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皮肤有点湿冷。

听他这么问,萤有一瞬间地愣怔,等他的手臂收紧,她连忙掩饰好自己的表情,笑道:“你自己冷落了我多久,你忘了吗?”

“我冷落你了吗?”他有些困惑,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她的腰带,抚摸着她腰背间冰冷的皮肤,“说起来,很久没有和你这样相处了。”

她没忍住,身体颤抖了一下,轻声问:“是孤独了吗?”

“离开你,确实有这样的感觉。”童磨不假思索地承认,说完他咬开了她的衣襟,松垮的衣服如游鱼般滑落,顺着地板蔓延开,她并没有穿里衣的习惯,衣襟一散,上半身几乎赤裸。他低下头张嘴咬住了她一边绵软的乳房,力气并不重,他只是含着,缓慢又仔细地拿舌头去舔。等她乳头硬起来后,他又开始吮吸,像年幼的孩童被母亲哺乳那样吮吸,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埋首在她怀里,恋恋不舍地占有她的双乳,每一边都仔细地吻过,吻得她浑身止不住地发颤,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的头。

她问:“我对你而言,这么特别吗?”

“你对我而言,十分特别,”他痴迷地仰头,这么多年的冷漠仿佛从未存在,他的爱凭空而生,“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与你相提并论,你的存在会让我感受到活着,那是谁都不能做到的。”

“大人的语气,像极了那些前来寻求帮助的瘾君子。”萤眯起眼睛,掌心捧着他发痴的脸。

“瘾君子,也是一群可怜可悲的家伙,”童磨流露出了他那副悲悯的神态,“我也是这样的一员吗?”

“不,你不会。”萤断言,“上瘾是无药可医的绝症,而大人百病不侵。”

这句话似乎并没有令童磨感到任何的愉快,他抚摸着萤的脸,叹息,“说的极对,这是不公平的,对所有人而言,”尖锐的指甲在她脸上忽然加重力道,划开一道血痕,血液滴到了他的脸上,他看着那张和自己如无二致的脸,陷入茫然之中,“对我而言也是不公平的。”

“应该是对我最不公平,大人。”萤垂下眼睛,对脸上的伤口视若无睹,猩红的血珠淌在脸上,让她的脸看起来格外妖异,“对我非常的不公平。”

“我曾经给过你选择的机会。”童磨的心脏突然跳动得飞快,他享受着仰起头,万分愉悦。

萤的神情转瞬即逝,最后融入了笑容,“对。”她弯起眼睛,“这是我选择的。”她笑起来的时候眼底一片碧波荡漾,层峦起伏的水光里映照着童磨的笑脸。

“我现在应该很开心,这样陌生的情绪是我出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他这样说着的同时,双目中配合的落下了一串一串泪水,七彩的瞳孔如同万花镜一般光华流转,“开心到止不住的落泪,你听,心脏那里正在为了你跳动不止。”说着,童磨就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泪水落得噼里啪啦的不断线,哭法和她假得不分上下。

萤从未因他的动人情话而快乐,这是他们夫妻之间存在的一个永恒的难题。

两个人每日装模作样地作出心有灵犀的样子,可事实上他们连基本流于表面的感情也做不到共通,一昧的将情绪当作面具。轮到开心出场时,方才的悲哀就坦然落幕退场,笑容立刻就钻到台前,开始没有任何意义的表演。

要讨好自己的丈夫实在是太容易了,这就像是阅读题,读到怎样的内容,就回馈怎样的情绪。

“嘘——”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吻住了他的嘴唇,“知道的事情就不要说了。”这是她自从开始对自己的丈夫不耐烦之后无师自通的技能。

鬼和人类一样,依靠荷尔蒙催动的欲望是大多数矛盾的通用解答方式。

童磨过去很喜欢她主动献吻,现在也是。他的回应十分热情,和以前没有区别。

说起来他们二人其实很少能够仅靠语言就可以产生共情的时候,童磨心中一片荒芜,她内心亦然是死水。唯有身体接触,他深埋于她体内之时,他们二人难得的会产生些微的灵魂共鸣。

归根究底,只是因为情与爱两者都不存在,他们只能粗略的享用副产物。

这时童磨会从高高在上的神座中坠落,过去他是圣洁的举世无双的圣子,享有万千教众的供奉和敬仰。在她面前,他只是一个沉沦在情欲之海的初学者。

这给萤带来了渎神的快感。

他的双手在她赤裸的后背上抚摸着,他则流连于她的乳房不肯抬头。两人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但是今天他却格外兴奋,毫无缘由的兴奋。

她脱去衣服,浑身赤裸地跨坐在他的身上,他衣衫整洁,圣洁又端庄,可胯下顶着她的性器态度之热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她的身体。

“眼睛,还真是好看。”她的手从他的胸口离开,攀上了他冰冷的脸,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指腹落在他的眼尾,那里有这世间最璀璨的色彩,除此之外,空无一物。这时童磨的双眼缠绕了几缕薄雾,平添了几分欲露还遮的美,“让人爱不释手。”

“只有眼睛吗?”他注视着她。

“怎么会只有眼睛呢?”她的指尖在童磨的胸膛上打转,锋利的指甲留下痕迹,“这一点大人要比我清楚,不是吗?”

“当然,”他慢吞吞地将她压到身下,她的指甲顺势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伤痕,血液顺着白净的手指流淌着,童磨的身体是冷的,但是他的血却是有温度的,“你的一切我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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