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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挂断电视后确定了一下约定的地点,向宿朝之征询意见:boss,这地方的话现在不出发怕是来不及,要不
宿朝之自然也知道跟梵生的合作有多重要,傅司言这方是半点都得罪不得,可是这份突然邀约总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就以约定的地点来说,距离他现在所在的公寓这边恰好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巧合得惊人。
他垂眸扫过电子锁上的把手,沉默片刻,到底还是点了头:走吧。
莫川始终竖着耳朵留意外面的动静,话落的一瞬间感到全身一松,差点直接瘫软在地上。
还好刚才宿朝之不断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不妙,灵机一动下,提前找了傅司言来救急。
莫川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仿佛坐过过山车,不,是坐过跳楼机般的精疲力竭,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一个无比肯定的赞。
听着外头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黑猫振作了一下精神才撑着酥软的腿重新爬了起来,然而还没站稳,只听一声剧烈的声响,随着有什么在房间里轰然坠地,聚拢的房间周围的结界也瞬间四散了开去。
莫川心头一跳,就知道要糟。
果不其然,正准备离开的两人在过大的动静下齐齐停下了脚步。
宿朝之豁然回头,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地一把握上了指纹锁,径直推门而入。
第15章
门打开的一瞬间,只听黑猫受惊地喵呜了一声,全身炸毛地原地跳了起来。然而宿朝之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视线在空无人影的大厅转了一圈,当即脚不停步地朝着里面的主卧走去,用力地抓上门把一按,才发现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陆安生。宿朝之站在门口连叫了几声,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周行匆忙跟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形。
那会刚搬家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屋里到所有钥匙都交给了陆安生,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顿了一下提议道:要不我打电话联系一下物业,叫个开锁的师傅来?
不用了。宿朝之话音刚落,微微后退几步,就直接抬脚踹了过去。
周行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哐当一声,主卧的房门直接被宿朝之就这样一脚踹开,在巨大的力量下门又重重地在墙上接连砸了数下,最后摇摇晃晃地停稳了,才让周围重新安静了下来。
周行极少见自家老板有这么暴躁的时候,一时间愣在那里没有回神。
宿朝之将房里扫视过一圈,先是看到了凌乱地摔在地上的椅子,旁边是茶杯破裂的碎片,再往里面,就看到了蜷在床上的那个人影。几乎没有多想,他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床前,伸手就将人往怀里捞。
肌肤触上的时候仿佛蹿开了一团火,过高的温度烧得宿朝之心头一跳,第一反应就是直接往陆安生的前额上探了探。
怀里的人就像是一个灼烧的火炉,仿佛随时会彻底融化似的。
宿朝之也没想到陆安生居然发烧了,这样一来原先所有作态的心思顿时被冲得荡然无存,一下子反倒有些后悔了起来。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何必要跟陆安生置气呢,这么多天没有来这里看他,也不知道这样发烧的状态到底持续了多久,可别把人给烧坏了才好。
陆安生显然烧得有些迷糊,大概是隐约间感受到有人进来,神态茫然地抬头看来时,盯着宿朝之看了好半晌才迟钝地反应了过来。一双眼水润润地带着模糊的雾气,似乎在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伸出指尖来轻轻地在宿朝之的下颌碰了碰,声音低哑:你来啦
这样的声音落入耳朵,像是一只手在宿朝之的心头狠狠地揪了一下:别说话了,先带你去医院。
说着,他放轻了动作调整了一下陆安生的姿势,正准备将人抱起,却是被陆安生忽然伸出的手给牢牢拽住了。
陆安生明明看起来没多少的力气,却是拽得很紧,指尖深深地陷入宿朝之的衣衫中,神态迷离却又语调固执地摇头:不去医院。
宿朝之:你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能不去医院?
陆安生嘴角紧紧地抿着,在这方面显得特别执着,声音极轻地又重复了一遍:就是不去医院。
宿朝之:
宿朝之第一次发现,平日里什么事都随着他的陆安生原来也有特别执着的时候。更没想到的是,这种执着的态度居然还是摆在不想去医院的事上。
光是陆安生此刻此刻的抗拒态度,看起来就像是害怕打针而故意逃避的小孩子,宿朝之当然也可以强行地将人带去,可是一碰上视线,却发现根本没办法强硬起态度。
在陆安生这样强打精神的对峙下,宿朝之到底还是败下阵来,放软了语调:好,我们不去医院,我让周行去买点药,药你总该吃点?
陆安生好像过了许久才听明白话里的含义,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才终于放心下来顺势往宿朝之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将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周行去买药,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黑猫有些急躁地在门口来回地踱着步,时不时地往里面探脑袋,也是一副对主人非常放心不下的样子。
宿朝之就这样坐在床边,生怕惊扰到依偎着的陆安生,半点没敢动那只被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
时不时地垂眸,看着怀里人闭着眼嘴角紧抿的难熬样子,他的眉心也不知不觉间拧紧了几分。
陆安生在这样的陪伴下似乎非常安心,很快又沉沉地陷入了昏睡当中。
宿朝之不知道的是,在这样看起来高烧不退的假象下面,埋藏的是更多的煎熬。
就像之前傅司言跟莫川说的那样,陆安生要想万无一失地帮宿朝之藏住秘密,就注定要有一定的付出。
宿朝之虽然已经经历几番世人所谓的轮回,可即便受过那么多世肉.体凡胎的洗礼,骨子里的那股妖性却注定是无法抹去的。如今已经是最后一世了,陆安生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任何的纰漏。蛇族的出现既然让他意识到了潜在的风险,自然是要不惜任何代价地去进行规避。其中最有效也是最稳妥的掩护工具,就是那以心头血为媒介、利用至高妖力汇聚而成的心珠了。
凤凰本就是焚天之物,这几日陆安生为了能尽快地完成心珠的熔炼,刻意将所有的妖力故意放大了数倍,再加上频繁截取心头之血,基本上用的完全就是极度自损的方法。如今心珠虽然已成,可是先前外放的妖力实在太过惊人,此时一经收回,在体力损耗过大的情况下难以控制,全身就仿佛置身在九天玄火中灼烧般的难熬。
这种情况下,陆安生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就只有等待身体本身逐步自行调节了。
好在宿朝之的怀抱很让人安心,让陆安生迷迷糊糊间很快地又进入了梦乡。
恍惚中,他又再次梦见了很多从前的事情。
光怪陆离的梦境如幻影般从脑海中闪过,拽着他开始无止尽地下坠,下坠直到依稀间仿佛听到有人叫他,从那片迷离的影响中缓缓苏醒,落入眼中的是宿朝之的身影。
宿朝之依旧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有动,见陆安生定定地看着他走神,控制着心情的情绪勾了下嘴角:先醒醒,喝了药再睡。
陆安生烧得眼眶有些微红,睁双眼更是笼着隐约的水汽,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宿朝之说的话,哑着声音应了一声:好。
周行买回药后已经烧好了热水,调试过水温端给了宿朝之,宿朝之将陆安生稍微扶起几分,看着他乖乖吃下后,到底还是忍不住有些无奈地埋怨道:都烧成这样子了还不要去医院,是小孩子吗?
陆安生也不反驳,只是依偎在怀里无声地笑。
宿朝之用指尖摩过陆安生干燥的唇瓣,看着那人又重新往被窝里缩,低声问:出了那么多汗,给你擦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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