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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一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有一种现象,当你接触到某一个名词或者概念以后……”
对方淡淡嗯了声,接口道,“你说巴德尔-迈因霍夫现象。”
巴德尔-迈因霍夫现象,指当接触到某一个名词或者概念后,接下来的时间它们总会在你的生活里反复出现。
他说完又笑了下,“怎么?觉得总是碰见我,是因为巴德尔-迈因霍夫现象应验了?”
宁一的确是这么认为的,自从第一次遇见计野,她好像总能在各种场合以一种并不乐观的形象与此人相遇。
她唔了一声,“你反应能力这么强,学习怎么会不好?”
计野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换了个话题,“德叔说你一定要见我。”
宁一点头,递过伞,“我想他做不了你的主,要还伞还是得亲自来。谢谢你了,但我不需要。”
“是不需要,还是不想要?”
宁一嘴中泛苦,她真希望他不要那么容易懂她。是她太好懂了吗?
“有区别吗?”她将伞放到一边,不太友善地说,“谢谢你把‘头炉’让给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死了还要争次序,但是大家都在争的东西,不管怎样总是争赢了比较好。让你争输了,真是不好意思。”
计野笑了起来,“不客气。今天这位要走的这位习惯了迟到,我想他并不介意迟一点到下面去报道。”
他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莫名又刺痛了宁一。
她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说道,“谢谢,你能做这个主,一定也很不容易。”
这一次是真心感谢。
事实上刚刚在行政办,她就隐约有那样一种感觉,如果今天她放任母亲的尸体为权贵的尸体让道,那她这一辈子,可能都过不去了。不是对母亲的爱过不去(这玩意她稀薄到近乎没有),而是……怎么说呢,跟这个世界过不去。
特别是,知道背后的人是计野以后。同一个学校的学生用特权碾压另一个,动动手指就买走她的孝道,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吗?一定要在她的人生里发生吗?
计野淡淡地弹掉烟灰,“没什么不容易,能做我的主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几乎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这种消沉——他们毕竟才见过屈指可数的两三次,而每次宁一都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最难堪的一面。
宁一莫名地不安了起来,她轻轻哦了一声,“我要走了。”想了又想,还是补上了一句,“你节哀。”
计野瞥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到处乱飘,就是不肯看他。
他嘴角微微翘起,“这么怕我?”
宁一背都要贴到墙上。
他仿佛自言自语,“真是奇怪,我在人群之中,口碑一向很好的。”
宁一见鬼一样盯着他,轻轻咳了声,“我……他们都在等我了。”
他颔首,捻灭烟,拍了拍肩上的积水,“刚好,一起。”
宁一埋头叫苦,慌乱地跟上他的步伐。
他则又恢复了那副不容商榷的口吻,“伞带上。”
宁一迫不得已拿着伞跟上去,“还是不用了……雨也不大……我也不知道怎么还你。”
“我叫徳叔送你。”他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步入吊唁厅,“明天拿到8班来。”
宁一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之前他都说不用还了。
当然望着他背影时最让她迷惑的是,他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口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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