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带着游戏系统穿武侠 第276节(1 / 2)
他微微颔首口诵了一声佛号,“贫僧是来给戚姑娘送一
件东西的。”
“净念禅院和慈航静斋已经决定放弃代天择主之行,此物留在我们手中也并无用处,倒不如交托给戚姑娘,或许还能有些别的助力。”
“和氏璧?”戚寻对上了空澄明的目光,回问道。
事实上在了空出现的第一时间,戚寻便留意到了在了空身后的包袱里那种特殊的道韵波动。
了空手握和氏璧出现,让人很难不感觉到一种近乎宿命的纠葛。
因为这原本也是他在和氏璧的归属变更中一度担负起的责任。
除非将和氏璧放在净念禅院的那尊铜殿之内,否则绝难彻底隔绝掉这种尤其特别的气场。
现在在他解下了身后的包袱平举过眉峰的时候,此物的宝光纵然隔绝着布匹也好像足以映照到人的眼中,宛若一轮海上升腾而起的明月,简直不存在第二种可能性的猜测。
戚寻没有当即接过这件四十年后再度登场的时候,便又一次掀起夺宝狂澜的圣物,只是又复开口说道:“了空住持应当知道做出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了空手托和氏璧语气平静,“戚姑娘有意借宋阀之力平定天下,宋缺这位少主并不信佛,慈航静斋与净念禅院这一退,便退的是数百年的道统之争。”
“但为天下苍生所念,值得。”
了空虽破闭口禅,他的禅宗道行却是不减反增。
山字经大宗师画卷的参悟,让他在能从这种神魂震慑之力的漩涡中脱身时,心境已经完成了又一次的打磨。
而长安城中天地一隅的所见所闻,以净念禅宗高墙之外的真实将他卷入洪流之中,在他自万民之苦中过境又超脱,做出这种不为利己的决断时,便又是新一番境界。
也正因为如此,在会见慈航静斋斋主,又在随后回返洛阳见到四大圣僧的时候,谁也不会怀疑他这是在旁人的威胁或者是为魔门妖女蛊惑之下,方才生发出了这样离奇的想法。
也让他的言辞越发有了说服力。
戚寻都难免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位的确心有明月的禅宗高徒了。
可诚如他所说,这世上最难的不是有一方势力杀出重围,而是各方平衡利益时候的互拖后腿。
他们若是非要打出一个代天择主的招牌,换来对方上位之后对禅宗佛道的扶持——
想想白道多年积淀所掌控的人脉便知道了。
且不说最终胜负如何,这出乱世之争的落幕势必要结束得更慢许多。
戚寻原本以为了空此番能说动梵清惠折返便已经是极限了,若能请来慈航静斋现任斋主,干脆各方在洛阳寻个地方坐下来谈谈,总比上来便各自支持一方好得多,但万没想到,他们能直接退出。
她翻身从白虎的背上跳了下来,站在了了空禅师的面前。
了空眼见她意气风发如昨,却在此时郑重其事地又朝着他行了个礼。
这一拜与她彼时因为那句“我等大师说这句话许久”的情况又有些不同,她丝毫未曾掩饰她神容之中的敬重。
“我虽然不能代替旁人应诺,但宋缺并非宇文邕,以大师之抉择料来也不会让净念禅宗成为昔日北周武帝在位期间,侵占土地与赋税的国之负累。而天灾人祸面前,总有人是需要些信仰而活的,所以大师未必真要一退三千里,这也未尝不能成为一个共赢的买卖。”
了空神情微怔,又见戚寻在说完这话后伸手将这装有和氏璧的包袱从他的手中接了过来。“不过我这么说却不代表着要纵容大师带着和氏璧去当这个馈赠之人,你既然将这东西带过来了,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戚寻这理直气壮的“我很感动,可以谈谈合作,但让出的东西得先给我”的架势,让了空不觉失笑。
自出长安拦截梵清惠
开始,于他而言始终有些紧绷的心绪终于在此时稍稍放松了些。
“何为共赢?”了空任由她将和氏璧收入了怀中,转而问道。
“比如说了空大师既然已经从南往北跑了个来回了,大概也不会介意再多跑一趟?”戚寻回道:“我记得四大圣僧之中有一位出自天台宗,这位智慧禅师和我此前在建康见到过的智顗禅师之间有些同门关联,宋阀自岭南兴兵,却是要先夺下南陈的地方,还得劳驾禅宗承担一部分安抚之责。”
“有些事情魔门做不到,禅宗却可以,越是在其中尽到了不可替代的责任,也就越是在平定战乱后的论功行赏里有功可说,了空大师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陈顼并无对不住天台宗的地方,周武帝灭佛,三千高僧南渡,还仰赖于这位君主的接迎供奉。”了空微微摇头,“智慧大师并不会做出这种忘恩负义之事。”
“大师这话便错了,这天下自然是能者居之,莫非陈顼有朝一日病故,陈叔宝这种当文人墨客比之当一国之君合适得多的人坐在皇位上,天台宗也要高僧列阵于长江边上,替他迎敌对垒不成?”
戚寻留意了一番了空的神情,确认自己所说让他在面色上微有动容,这才继续说道:“我话糙理不糙,如今让陈顼退下来由宋阀顶上,南陈皇室与南陈军民尚有善终机会,若等长江天险为人攻破,几位高僧怕是只有为人诵念超度经文的机会了。”
“此事我会与智慧大师说的。”了空沉吟片刻后回道。
“大师随我在前方的历城稍事休整吧,了空大师若能说服智慧大师南下,便将我稍后写给宋少主的书信带去。”
戚寻顺着官道朝西走去,看了空也跟了上来后她方才继续开口道:“我能猜到大师的顾虑,魔门尚未全然整顿,这些年间的沉郁不得志让其中劣徒尤多,与净念禅宗这种或许有人在其中混日子的情况还大不相同,那更是一种因有魔门之名便多了一层为恶的遮羞布的状态,若是贸然合作难免让禅宗有与之同流合污的嫌疑。”
“戚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直言。”这的确是了空的忧虑之一。
“但与其去想着如何让孽债显形,逐个铲除,倒不如双方比一比,到底谁更配得上这个清流正统的名号——”
“魔门两派六道中邪魔外道不少,当真心怀天下又实有才能之人也并不在少数,禅宗如遁世外,却也有诸多如大师这样菩提一念,悲悯苍生之人,若是两方既算联手又算良性竞争,待到风气已成那日,难以适应潮流的便淘汰泯灭,得以颖脱而出的想来已为乱世平定竭尽所能,又何谓正邪之分?”
戚寻说到这里的时候,和氏璧在她指尖隐约一冷。
这个特殊的表现让她稍稍分了点神去留意这三寸见方的玉璧。
在大唐的设定中,和氏璧并不只是个王权的象征,其中还有一种神秘莫测的异力,若是以内功的特性来看,那是一种非寒非热,甚至会与持有者内劲对峙特殊真气,只在特殊的状态下可以被彻底引动。
但现在这东西在了空找上门来的时候便已经有若一个活物,异宝莹莹生光,现在又忽然出现了一种特殊的温度,简直像是个信号。
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散发善意的信号,还是在表达被交托到她手中的不满。
管它是不满还是善意呢,东西都落到她的手里了,戚寻是断断没有将它交出去的意思的。
“戚姑娘?”了空留意到她此刻的恍神,提示了一声,看戚寻很快便将目光从手中的和氏璧包袱转回到了他的脸上,又继续说道:“戚姑娘方才所说,让圣门和禅宗在宋阀争夺天下之中以功竞争,此法的确可行,但若杀一人可为功,此种竞争之法迟早也要惹出祸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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