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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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嬷嬷就道:“娘娘您的信期快到了,不宜再喝那些凉的,再说这热茶更解渴些。”

不论如何,女儿家总是不大适合喝凉的。

萧鱼打从娘胎出来就生得病弱,小时候跟只蔫蔫儿的小猫似的,身旁伺候的人,更是要处处小心细致。元嬷嬷虽是下人,可自小照顾萧鱼,她的话,萧鱼是听得进去的。

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夏日贪凉就喜欢喝冰的,他们当下人的,不能一味的迎合主子。该劝的时候就是得劝。

说着便将这热茶给萧鱼递了过去。

晓得元嬷嬷是为了她好,萧鱼只好将茶接过,抿了一口。不烫嘴,温度刚刚好。复又低头,小口小口的喝了半杯。

过了一会儿,春晓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字条,递与萧鱼:“娘娘……”

萧鱼疑惑,将茶盏放下,从春晓手中将叠好的字条打了开来。

看到上面写着四个字:帝王震怒。

萧鱼的心忽的跳了跳。她看着春晓,问:“这是何人给你的?”

春晓小声道:“是个小太监,奴婢见过几回,仿佛……仿佛是何公公身边的人。”

何朝恩是帝王身边的宦臣,不管是宫里的太监宮婢,还是外面的文武百官,都是想巴结他的。他这人看着脾气很好,对谁都是如沐春风十分温和的,却是股清流,与谁都不曾深交。萧鱼入宫以来,帝王不曾再纳妃,这血气方刚的男儿,自是日日都往凤藻宫跑,这凤藻宫的下人,对何朝恩当然有些熟络了。

何朝恩……萧鱼轻轻垂了垂眼,她自幼进出皇宫,明白深宫之道,那日何朝恩接受了她的赠书,她生辰的时候,他又赠与她一方砚台,就说明愿意与她结交了。在宫里待得久了,一个个自然都不简单,何况是侍奉在帝王身畔的。看着这字条上潇洒流畅的字,比薛战那蛮汉粗狂潦草的字写得要好得多了。

倒的确像何朝恩写的。

不过,他震怒……

若是政务上的事情,何朝恩自然不用特意来提醒她。那么,就是她的事情,或者……萧家的事情。

萧鱼想了想,觉得大概是萧家的事情惹得他不悦了,至于具体是什么,她暂时还没想到。坐了一会儿,萧鱼将字条搁到几上,对着春茗道:“你去前院的瓜地,挑个大点的甜瓜来。”

……

这日有来护国公府向萧五姑娘萧玉枝提亲的。礼部尚书刘蔚的侄儿刘修德,年十八,比萧玉枝大一岁,样貌周正,浓眉大眼,据说性格也敦厚老实。

柳氏知道萧玉枝的脾气,骄纵不讲理,凡事都不肯退让和吃亏,晓得要她改定是改不了了,只好挑个家族简单、脾气不错的夫君。

对于这刘修德,柳氏很满意。

萧玉枝正是适婚的年纪,又是皇后的堂姐,娶了她便是帝王连襟,何况萧玉枝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向来不乏求亲者。有人来提亲,萧玉枝自然有些害羞和欢喜的,证明了她有魅力。

不过往常都是挑挑拣拣,觉得对方哪里哪里不好,这会儿看到柳氏如此满意,要替她定下来,却是不喜了。

萧玉枝说:“什么刘修德,我都不晓得他长什么样儿,我才不要嫁呢。”

姑娘家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洞房花之夜初见,虽是正常不过了。柳氏瞧着萧玉枝,就蹙起眉头,说:“你都十七了,再不成亲就是老姑娘了。那刘公子哪里不好?他的伯父是堂堂的礼部尚书,日后肯定有大出息的,何况怎么没见过了?昨儿在演武场,那刘公子也是上过台的。”

萧玉枝却是不依:“他伯父是尚书大人,又不是他。”

说得好像他是正二品的大官似的,有本事他自己当个尚书大人。

她从小和萧鱼比较惯了,虽说现在和萧鱼的关系有些缓解,可该计较的,她心里还是要计较的。萧鱼一个寡妇,还能嫁个堂堂帝王,她这么没出过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就不能嫁个位高权重、样貌英俊的?

见母亲瞪她,萧玉枝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昨儿演武场,表现出色的我都有印象,母亲您说他上过场,可我不记得,那就说明他功夫不行……”

“连个前三甲都进不了,凭什么娶我?”

那刘修德比之其他的青年才俊,武艺的确少逊了一些。可柳氏心下也是有私心的,太位高权重的,以她女儿这一根筋的性子,嫁过去保准要受委屈。那刘修德老实敦宏,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娶了这如花似玉的妻子,便是脾气差一些,也是会对她好的。

柳氏无奈道:“这种事情,你不要与你六妹妹比较的。你嫁与刘公子,日后过得未必会比她差。”

萧玉枝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她的确觉得那新帝容貌俊美,浑身上下的男儿气概,昨日射箭的模样,更是英武不凡,看得她心如小鹿乱撞。她自然是喜欢的,可是……那魁梧的模样,的确太过吓人,至少她是绝对不敢与他对视的。

那样一个人,要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想到这里,萧玉枝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萧玉枝翕了翕唇:“就算不和萧鱼比,母亲你也不能让我嫁个这么窝囊的吧?”

在柳氏看来,那位刘公子哪里都好。

不过……

她看着女儿嫌弃的模样,想起昨日那卫樘的表现。的确是一鸣惊人,又是那样的风度和样貌,的确是刘修德远远不及的……难怪了。柳氏好声好气的说道:“强扭的瓜不甜,并非母亲不晓得你的心意,只是那卫樘……并不适合你。”

怎么忽然说这个?萧玉枝表情一顿,立刻道:“母亲你提他做什么?”

她仿佛有些不想提起他,表情比刚才说到刘修德的时候还要厌恶,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嫁那刘修德,更不嫁他……难不成这晋城就他们两个男人了吗?”

到底是心疼女儿,柳氏见她如此不喜,也就作罢。只好道:“好好好,你不愿意便算了,晚上我同你父亲好好商量商量如何回绝人家。”

……

白日薛战都未曾再来凤藻宫。午膳晚膳,也都是萧鱼独自食用的。

晚上他还要再御书房处理政务,萧鱼就自个儿先沐浴,准备上榻休息。洗完后从净室出来,萧鱼才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立柜旁。

她愣了一下,才叫道:“皇上?”现在倒是有些习惯了,这蛮汉来凤藻宫的时候,不大讲规矩,有时候一声不吭的就进来了。

他还穿着早晨的衣袍,原是下完朝就要来她这里换身简单的,今儿就在瓜地前待了一会儿,还未来得及进殿就去了御书房。

萧鱼过去,准备伺候他更衣。站到他身边的时候,却见他静静看着柜中摆放的物件。

这个黄梨木云纹立柜内,放着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其他的都没什么特别的,不知道他为何心血来潮突然想打开看看。萧鱼道:“臣妾伺候皇上更衣吧?”

又含笑朝着身后的春晓看了一眼,春晓会意,当下就出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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