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温僖贵妃在线养老躺平(2 / 2)
在他们周近的围场,混入如此多的刺客,说他们干干净净的,谁信啊?
就算旁人信了,皇帝也绝对不会信。
他们战战兢兢不安地思考着如何洗清自己的嫌疑,并向康熙表忠心时,在太医口中,芽芽已经两度生死垂危。
康熙来看了一次,芽芽身上的针尚未撤下,他未入内间,只见一群太医守在屏风边、挂着满脑门的汗与医女交流,便知情况不好。
一旁的安儿已在这守了两天,一副沧桑又狼狈的模样,康熙来之前已听了宫人回禀,知道敏若回去便病了,知道芽芽两度垂危,敏若的营帐里也喊了两次太医,小弘杳一开始被瑞初带在身边,后来因瑞初身上也有伤,又被老四接了过去。
看着安儿如此模样,康熙不禁蹙眉,道:“三十多的人了,你也想想你额娘。”
“汗阿玛……”安儿抹了把脸,忽然不顾规矩地仰头直视康熙,“臣求您,儿子求您,别让芽芽嫁给弘恪了——儿子与媳妇这么多年,唯有这一双儿女,唯有这一个女儿啊!”
康熙沉下面容,斥道:“混账,你说的什么话?”
安儿咬紧牙关,道:“此番刺客为何针对芽芽,难道皇父您还不知道吗?您说儿子目光短浅也好,说儿子不顾大局也好,儿子只想芽芽平平安安——尤其她如今生死未卜。哪怕她能熬过这一关,身子也必大不如前了,儿子与媳妇只想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儿子能护她一辈子最好,若不能,还有她弟弟给她养老送终——皇父,请您成全儿子这做阿玛的唯一的心愿吧!”
安儿这话,说不着调都是轻的——简直叛道离经。
康熙听得太阳穴直跳,刚要呵斥他,却见安儿已颓然失了力道瘫坐在地,手掩着面,俨然是疲倦无力至极了,口中呐呐道:“只要她活着,只要芽芽能活下来——”
康熙忽然就泄了力,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来,忽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原是瑞初来了。
他沉声问:“你额娘好些了?”
“额娘挂心芽芽,叫女儿来瞧瞧。”瑞初面带忧色地问洁芳:“芽芽怎样?”
洁芳苦笑着摇头,“还昏睡着,怎么都不醒,高热也不退。太医说——若是这热再持续不退,只怕、只怕……”
她强忍住累,但人人都能看出她心中的惶恐。
康熙皱着眉,一言不发,瑞初道:“许是伤口有毒热炎症的缘故,清毒的药已制成了,快些给芽芽用上,定会好的,嫂嫂安心。”
洁芳用力点点头,仿佛在哄骗自己一样。她与安儿日夜不离地守在这里,短短两日,她已憔悴狼狈许多,令人瞧着心酸不已。
等医女收了针,康熙到底进去看了芽芽一眼,然后吩咐太医:“无论要用什么药,只管取用,没有的立刻报上,命人调取来。”
太医连忙应是,康熙抿抿唇,没再说什么,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他已习惯了骨肉的生死离别,但看着一向混不吝的儿子头次露出如此狼狈脆弱的一面,他心中也并不好受。
静彤已忙了两日,一面是审问刺客,一面是尽快向准噶尔部传消息稳定局面,但听闻准噶尔部内已有了卓琅生死未卜、静彤大病不起的消息,眼下她必须得亲自回去主持局面了。
围场内局势一片混乱,康熙也接连数日忙碌于政务之中。芽芽的高热后来退了,但一直未从昏睡中转醒,太医都说情况危险。
敏若“病”了一旬有余,这日终于回来康熙命令准备回銮的消息。
她一口饮下碗里的养神汤,道:“让守静准备入京吧。”
这一局已经走到尾声,要准备收线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在外头兜兜转转折腾了近两个月——本来是不会有这样长的时间的,但康熙 要主持处理围场刺客事件,详究其中责任、敲打蒙古各部、安排边境布防……,如此种种事宜安排下来,回京的队伍是注定赶不上今年的春节了。
但队伍里其实也没几个人有心思过春节了。
——担心芽芽的倒并不是大多数,毕竟有许多素日并无交情。实是因围场内混入刺客动静太大,康熙脸上连日阴云不散,随驾之人自然也谨慎行事,生怕不知哪点触了康熙的眉头。
芽芽是昏迷着被抬上车上路的——康熙的意思,这些随驾而来医术高明的太医不可能全部留在塞外,而且京中更有高手明医坐镇,本身医疗条件就比塞外更好。
而且如今芽芽病势复杂,回京后多召医术精深的医生共同诊治才是正路,若论留在塞外,只怕耽误了病情
如今四下里流言纷飞说什么的都有,大多认为芽芽如今哪怕回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甚至有可能回不到京中了。
对这种言论,敏若难得露出强势的一面猛打严抓,很快便无人再敢于明面上议论那些生死福薄之语,至于私下他们怎么议论,敏若心知掐不绝,便也懒得管了。
其实他们的议论倒也并非没有依据,按照如今芽芽那生死一线的症状,运她回京确实风险极高,康熙心知这一点,但也绝不可能留安儿在塞外。
若是芽芽留在塞外,安儿必定也是不肯走的,芽芽那口气若在塞外咽下了,安儿无人约束看管,只怕真要将参与到此事的几位蒙古王公所在部落都搅得天翻地覆。
还是将安儿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才能叫他放心。
回京的路上,洁芳日夜不离地守在芽芽身边。这日驻跸行宫,晚晌间安儿与洁芳来请安,屋子里只有暖阁中亮着几盏灯,敏若坐在窗边翻阅书籍,这段日子反反复复“生病”折腾,敏若硬是让自己瘦了一圈以应景,安儿一注意到,不由抿了抿唇。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敏若侧头看他们一眼,道:“有惦记我折腾出来的功夫,不如守着芽芽吧。”
她边说,在炕沿那一侧的手又轻轻摆了摆,兰芳会意出去。
外头积雪未化,天儿仍然冷得很,殿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敏若等了一时,等着兰芳的脚步声在窗边响起又远去,才道:“你们放心吧。”
这句话,启程回京那日,敏若也对安儿和洁芳说过,但事关骨肉,芽芽维持着这样虚弱病危的状态,他们又岂敢完全放下心?
安儿叹了口气,给敏若掖了掖腿上盖着的毯子,低声道:“额娘您不还是放心不下?这段日子,您也消瘦不少。”
“那药的效用我心里有数,放心不下的并不是芽芽的身体。”敏若将书本合上,手掌轻轻按在上面,眸光很深,“是你们皇父。在他眼皮底下想要瞒天过海,无论在计划开始前还是成功后,都不能有半刻的疏漏。我此刻越是憔悴,事后他才越是觉得合理。不要小看一位帝王,安儿,你们皇父八岁登基,能除鳌拜掌权,咬牙平定三藩,一路走来,心思手段远飞常人可以比及。”
她也只是凭对康熙心思的了解和取巧的计谋算这一局而已,从前的无数局,她也都如这段日子一般,小心细致,处处只求周全。
要成功,就不能有一瞬的疏忽。
安儿沉默半晌,敏若拍了拍他的肩,道:“振作起来吧,难关还在后头呢。芽芽那边,你们安心就是,那个药我心中有数。”
洁芳定住心神,认真地点头,道:“我相信额娘,您放心。”
安儿慢了一步,便只得道:“后面要怎么做儿子心里也有数,额娘您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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