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温僖贵妃在线养老躺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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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芳手指紧紧抓着安儿的衣裳,深吸了口气,道:“后来我才渐渐想明白,她曾争过一回,输了。我出生了,她既想送我去争一把,又想让我安稳度过一生,所以她给我读了她曾经授业恩师的书,又将所有的条条框框都落在了我身上。她不与我亲近,是、是怕我也与她一般,痛苦矛盾、挣扎一生。”

安儿紧紧搂住她,用手心用力地一下下抚着她的背,洁芳紧紧抿着唇,眼中一直用力忍着的泪水到底没忍住,从眼眶里偷偷溜出两滴来,又被她迅速抹去。

洁芳调整好呼吸和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但其实她说话时已用力得让安儿心尖直颤。

她一字一句地道:“所以无论瑞初她们要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我要为我、为我们的女儿、为……我祖母,争一把。”

安儿唯有点头,他答道:“你放心,洁芳。我这辈子,唯有你、额娘、瑞初和芽芽,是我能把命掏出来给你们的女人了,你们要做什么,我都唯有支持。”

他握紧洁芳的手,“路要慢慢走,咱们一个一个脚印踩出来,不要急,给咱们芽芽铺出一条平顺坦途。”

洁芳方才稍微安心地合上眼,轻轻点了点头,又似泄了力似的,坐在那,久久没再言语。

从初见开始,在安儿心里,洁芳就一直是清冷坚韧如石如竹的形象,他鲜少见到洁芳那样脆弱又紧绷的状态,不自觉揪起心,坐在一边小心地陪伴她,一时屋里安静得,似乎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呼吸声。

他们将这样并肩坐在一起,作为彼此的倚靠,相互陪伴、温暖着,走过漫漫余生。

年后,一家四口准备启程,敏若倒是没有多少空落落的感觉——她经历过的离别太多了,若次次都要为之伤神,那还谈什么活过康熙?

孩子们走了,敏若奋笔疾书练了几天字,又连着画了几日画,情绪逐渐缓解过来。春日收到静彤的来信,还有她命人送来的一车队礼物,弘恪的生日在春日,每年这时,都会有马拉着重重的马车,浩浩荡荡从草原而来。

锦妃难得的喜上眉梢,看着身量高挑,已有一点大人模样的孙儿,喃喃念道:“就是大人了,就是大人了……”

敏若心里一算,可不是?

按时下的年纪算,弘恪今年也有十四了。

卓琅也十四了。

因为还不算很大,康熙不放心弘恪,尚未安排他学习历练,但静彤的信中,却说卓琅从去岁秋日开始入营历练,主持了军中度冬事宜,历练半年,如今已经大概能够独当一面了。

她已经走上了一条艰难的道路,在她身为帝王的外祖父还没发觉之时。

敏若唯有祝愿卓琅顺遂平安,静彤得偿所愿。

当年冬,准噶尔局势生变。

第二百零二章

朝中本来因为康熙与太子重新日渐紧张的父子关系而一片腥风血雨,准噶尔部的最新消息传回,顿时什么搞皇子夺嫡、朝堂内部斗争的心思都没有了。

罗刹国坐不住了。

开始几乎半明面地支持小策凌敦多布,小策凌敦多布发动兵变,直指静彤,有明面上几百“游匪”襄助其兵变,其实是连脸都没遮一下、明晃晃的罗刹国人。

更别提小策凌敦多布部下所配备的先进火器,绝不是他自己拿得出来的。

小策凌敦多布为这一场兵变准备了半年有余,计划堪称周详,攻势极为凶猛,意图半日之内直取静彤王帐。

以静彤对准噶尔部掌控之严密,她不可能不知道小策凌敦多布的行动,也确实早有准备,但罗刹国毫不掩饰地帮助小策凌敦多布的行为,还是令她沉下了心。

帮助小策凌敦多布攻击她、夺取完整政权,意图是占据准噶尔,并向她背后的大清示威。

她可以为了达成理想和瑞初打配合,与康熙做拉锯战,并“不孝不悌”地期待日月改换、山河大变的那一天,但那不代表她会容许他国觊觎甚至妄图夺取大清土地、伤害大清子民。

她铁腕按下了小策凌敦多布的兵变,然后飞书朝廷,罗刹国来势汹汹,绝不会因为小策凌敦多布动作受挫就停止计划 。

在处理这场兵变的过程中,卓琅首次上了战场,她年轻,哪怕再注重锻炼,体力难免不如青壮,但无论弓箭还是火器,她都十分擅长使用,准头极好,再加上勤练身法马术,静彤放心地将她放出营帐,卓琅也确实没叫静彤失望。

她凭自己的本事杀出了威望、凭手腕拿住了人心,准噶尔部的勇士们心甘情愿低头臣服,不知几时,准噶尔部内慢慢传出了“小汗”的称呼。

这称呼并不算十分附和旧俗,但很快在境内传开,加上那些 “游匪”不甘退败眼睁睁看着功绩溜走,仗着准噶部本身火器配备并不先机,竟还在负隅顽抗试图拥护小策凌敦多布的儿子继续与静彤争权,并且持续投入成本。

静彤这一次很大胆地授予卓琅极大的权利,“剿匪”、打击小策凌敦多布剩叛部、处理战后事宜、慰问伤员、主持祭祀等许多事情,都或由卓琅主导、或让卓琅参与。

这就助长了卓琅在准噶尔部名声的推进,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在准噶尔部的威望远胜过当年的小策凌敦多布,但此刻康熙已经无暇关心那些。

上一次与罗刹国对峙时,他脚踢鳌拜拳打三藩,哪怕准噶尔部作乱也毫未迟疑,先狠狠镇住了罗刹国,然后一步未退地谈判。

彼时,他朝堂得意,又正是年富力壮之年,而如今,朝堂内诸子争斗不休、臣子各自站队,他眼睛看着朝中的乱象,头疼耗神于平衡之道,已不复当年的血气方刚。

但在强敌之前,不可露怯,也决不能退让。

康熙连日急召臣子议事,从正儿八经的南书房,到最后他身子实在撑不住挪到乾清宫寝殿,太子难得的消停,随时在御前服侍听政,竟是稀奇的和平共处。

前朝事忙,后宫便再次沉寂起来。

敏若借了个“忧郁伤神,调理身子”的由头去了庄子上居住安养,但宫中的动静她还是会听到一些。法喀被康熙派往京畿大营练兵,其实是为了选拔精锐,做备战准备。

左右家中无事,海藿娜干脆来敏若隔壁住下,每日还能与敏若作伴。她对朝中事说不上了如指掌,也比一般人留心而有见解,这场仗若打起来,法喀必然不能置身事外,因而说起这些事来,海藿娜忧心忡忡。

她低声道:“法喀也是四十多的人了,虽说身体还好吧,可谁放心他往战场上去呢?……但若真动起兵戈,我也知道,他是必定要去的。”

敏若拍了拍她的手,道:“其实未必打得起来,若罗刹国有心直接开战,就不是借小策凌敦多布在准噶尔部施为,意图吞下准噶尔部再针对大清了。”

海藿娜聊感安慰,轻轻点点头,倒是听进去了的样子。

但如今大清也有一点劣势——皇帝年迈、储位“行为失常”、而众皇子间争斗不休。

若不是看准了这一点劣势,罗刹国大约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动作,幸而静彤手腕刚硬,在准噶尔部布置周密,他们的第一步动作就未能得逞。

如敏若所猜测的一样,这一仗最终也没有打起来,准噶尔部内倒是纷争不断,都被静彤一一铁腕镇压下了,在准噶尔部损失太多,大清方面又态度强硬,罗刹国干脆收手,结束了这一次试探。

但卓琅在准噶尔部的声望,已经不是一直养在京中的弘恪可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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