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温僖贵妃在线养老躺平(2 / 2)
她也有几分气急,声音也稍微提高一些:“皇上您知道人是怎么把妾身们引来的吗?去报信的小宫女说胤礼要强行对屋里宫人行为不端!”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颤声道:“胤礼才多大啊?他们就要毁了胤礼一辈子的声誉让他从此蒙受污名,用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引这么多人来戳破,布这样大一个局……他们好狠呐!”
“书芳。”敏若握住她的手,一手压在她的肩上安抚她的情绪,“你冷静些。”
书芳浑身颤抖,竟有些歇斯底里的意思,“我该如何能够冷静?他们要毁了我的孩子,毁了我的孩子一生啊!
这么多年,我自认处处与人为善,也应积攒下一份善缘,好歹能让胤礼一世平安,他能平安,往后不能喊我这个额娘我都能认了!可如今看来,竟是我不知何时造了孽,万般孽缘报复到我儿子头上了!”
见她对着敏若音量竟都无法控制,胤礼直觉事大了,心尖直颤,又忍不住发慌,再细听书芳言语,眼眶不禁发热发酸,走过去拥住书芳,哭着唤道:“额娘——”
而另一边,听到书芳对敏若说话也控制不到音量,甚至情绪还更为激动,康熙原本因为被书芳情绪激烈相对而生出的不快竟然烟消云散了,甚至心里有一种微妙的得意。
毕竟书芳跟敏若说话比方才和他说话还凶。
而书芳情绪如此激烈,也侧面打消了他心中一些说不出口的怀疑。
御前的人做事确实利落——尤其在压力大的时候。
不过两刻钟,阿哥所本院宫人所有屋室都被抄检一遍,康熙吩咐大抄,魏珠也紧急调了人手来,现有的人手紧着胤礼院里宫人先搜,果然搜出了些有趣的东西。
盯梢那二人屋里是金银财物,办事的那二人屋里可就热闹了,俱是金银成盒不说,助情的欢药和蒙汗药一应俱全,康熙只瞥了一眼,面色阴沉得好像能滴出水来,“严审重办,查出幕后之人,然后打死示众!”
打死也就罢了,还要示众,便是要借此告诫宫内众人的意思。
往宫里捎带脏东西,绝对是康熙的死穴。
此刻他对这些东西的怒意犹胜那可憎的阴私手段,书芳在旁看着,面上惊惶余怒未消,心底却是一片冷然。
她握紧了儿子和敏若的手,似乎想要从二人身上汲取安慰与力量,敏若轻轻反握回去,示意她安心。
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幕后之人的皮,是必得狠狠撕下一层的。
阿哥所动静如此之大,势必是瞒不住宫中各处的。一个时辰之内,消息便已传遍宫中,阿哥所被捡抄个遍,上上下下风声鹤唳,仍在宫中居住的几个小阿哥也都赶来,见康熙面色极难看,便都不敢言语,只默默立在一边。
胤礼好歹整顿了衣裳,没叫弟弟们看到他的狼狈模样,但看着那些东西,他面色也很不好看。
康熙瞥他一眼,忽然问:“这会知道怕了?”
胤礼似是无言,半晌才低声道:“儿待他们也不薄,自认从无苛待欺压之处。”
康熙愣了一下,然后盯着这个天真的儿子半晌,竟不禁轻轻笑出声来,“儿啊——你可知,这世上人心诡谲吓人之处?若你认为你待他们不薄,他们便不会辜负你,那可真是太过天真了。平妃,你养的‘好’孩子。”
书芳深吸一口气,“妾从前想着,他终有一日会从这里走出去,军营之中全凭本事立足,他也无需为这些事操心,便忍不住……多护着他一些。妾,大错特错了。”
康熙看向胤礼,眼中似有几分感慨叹息,“往后,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多学着些吧,外头天地遥遥,你额娘不能总护着你。”
胤礼低头哑声应是。
康熙言到即止,不再言语。
梁九功不愧是能在御前站稳脚跟,大浪淘沙多年不动的那个,办事也是极为利落,未多时,低头入内,袍角隐隐沾着血迹,面色平静地道:“皇上,那四人尽招了。”
招得这么快……敏若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啧啧感慨,德妃这次人找得实在是不行,看来前几年她势力受到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然后的一切事情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
梁九功双手捧上四名宫人的供词,后面陆续送过去的人还在审问当中,他撬开了最主要的两个人的口,便连忙过来回话——那二人因知道事情太大,一开始还不太敢承认,因而很是耗费了一些时间;另外那两个望风的就很痛快了,本就是拿钱办事,谈不上什么忠心耿耿,进了慎刑司便惶恐不安,再被绑上去便瑟瑟发抖,稍微用点手段,没有不招的。
记录口供的是御前的人,因要奉给康熙,字迹誊录得十分端正整洁,虽谈不上什么风骨气韵,至少看着舒心。
但此刻再整洁端正的字,落在康熙眼里,也无法令他舒心顺眼了。
古人诗中云:巨舰只缘因利往1。这句话方才宫中的斗争中倒也大半合宜。
能使出这样下三滥而狠绝的手段,除了有旧仇怨,便是有利益上的冲突。
而书芳十岁入宫,康熙又对她格外关注,可以说她就是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他看着敏若将书芳教得娴雅温柔、端正循礼,温文和善,有自保之力却不好与人争端,心中十分满意。
再后来,胤礼被他出继,书芳母子与宫中诸皇子更是没有利益纠纷,与六宫嫔妃、诸皇子都颇为和睦。
若说与书芳处得不大愉快的,就是早年的索额图了,可索额图如今骨头只怕都成了渣子,家中子孙亦再不成气候,又岂有将手伸进内宫算计十七的本事?
康熙倒是想将这门罪归到太子头上,也让他能顺理成章地更厌恶太子两分,但他心里清楚,太子这会拉拢亲近书芳母子还来不及,又怎会用如此下三滥的腌臜手段算计?
此次计谋,最令他厌恶者在向内宫捎带脏东西,在狠辣处在败坏胤礼名声,而最腌臜处,则是一个宫女还不够,竟是铁了心要让胤礼落一个荒淫无德的名,其心可诛。
眼下,会做到这种地步的人,还能有哪个?
纵然早知德妃不似他当年认为的那般温顺无争,但此刻,真看到这份供词,康熙还是不禁失望而愤怒——他看错了一个人。
德妃辜负了他几十年来的信任与宠爱,也对不起他在失望过后又重新给出的信任。
这些年,几经世事变幻,他三度丧妻,早早就侍奉在侧的嫔妃们也不剩几个,惠妃心灰意冷闭门清修不问世事,上一回见他还是请求将老大家最小的女儿接到身边作伴,他应允了,然后就再没见过惠妃。
荣妃今年身子也一直没见大好,闭门不见客,多少是有些逃避的意思在其中。
当年的七嫔,如今宫中已不剩几个了。
比其荣妃、惠妃,德妃入宫或许略晚一些,但当年能够封妃,便足够说明康熙对她的看重。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为自己看错了人而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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