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温僖贵妃在线养老躺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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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民,弱民,疲民,辱民,贫民。

好一个驭民五术。

站在街巷角落,听着百姓前一刻还苦恼于繁重的地租、差役对小摊子的骚扰,后一瞬又满怀期待地聊起圣驾降临,敏若轻声与瑞初道:“看到了吗?”

说的没头没脑的,瑞初却听明白了。

她慢慢点了点头,“女儿明白。”

不开民智,谈何进步。

“走吧,虞云他们这几日办什么差事呢?按理说,你皇父到了,他们正该忙起来了。”敏若侧头看着女儿,问道:“你们俩的事,你皇父是什么意思?”

瑞初道:“皇父打算叫虞云先给舅舅打下手,此事成后,两功并论,再谈赐婚之事。”

敏若点点头,“如此也好。”

让虞云带着功绩接受赐婚,无论瑞初还是虞云,面上都好看,亦更能彰显康熙对满汉功臣的公平。

这公平当然只是个笑话,但公主下嫁,才百姓眼中便是莫大殊荣,朝中事能传到乡野间的毕竟是少数。康熙爱汉民与爱满洲子并无分别之名,传到乡野间总会有人相信。

若说皇帝都如此视满汉为一家,为何还是旗人高高在上、勋贵官门欺压平民?那就是他们不尊今上教诲,没有今上的开阔心胸,旗人如何行事,与当今皇帝又有何关系呢?

瑞初来广东也没闲着,身既至此,日后法喀可能还会在此经营几年,不折腾折腾,怎对得起这样的天时地利?

瑞初对慈幼堂的规划本就不是只限于京中,若非康熙在江宁停留时间较短,她恐怕在江宁也能支起摊子来。

此次出京,她带了得力人手,明面上有从前她身边放出宫的宫女,暗地里还有这些年到处拣人捡回来的能人。

康熙本就有心经营经营沿海民心,忙碌间也没忘了登上街头接受百姓叩拜,并召见了数位本地高寿老人,瑞初此举可谓正合他心,便随着瑞初去了,还叫富保抽调几个人过去帮瑞初办事。

大清公主的仁爱贤名愈盛,不正说明了大清君主的仁厚爱民吗?何况瑞初的胞兄安儿又不沾朝堂事,在康熙心里,简直再没有比瑞初如此更合他心的了。

洁芳多年掌管家事,看似是清冷矜雅的神女范,其实对经济世务格外了解,再有个在外野过几年的安儿,他们俩一起给瑞初打辅助,虽没有第一算盘甘棠在,瑞初倒是也省力不少,三人齐力,一切很快步入正轨。

斐钰每日跟着瑞初他们,海藿娜只感慨:“这孩子是拘束不住。”倒也未曾拦过。

她没想过把斐钰拘在身边好好教养几年,养出个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来吗?

说没想过是不可能的。但又实在舍不得,法喀便宽慰她,日后大不了在军中寻个性子踏实敦厚、门第平常的。

只要不在几家相仿门第的旧勋贵里找,不看宗室子弟,斐钰到哪里都是下嫁,再不嫁承爵子,无需承担族中大妇之责,有果毅公府撑腰,日子不愁不顺心。

法喀最起码还能为斐钰撑腰三十年,日后还有斐钰的弟弟们,一门两公,哪怕不沾实权也足够煊赫,何况还有斐钰的表兄姊们,总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在如今这个年代看,他们夫妻俩也确实是为斐钰将诸事考虑周到了。

敏若听海藿娜如此说,便也笑了,只道:“叫斐钰跟瑞初他们忙活去吧,有点事情做总是好的。”

海藿娜只做字面上的理解了,笑着道:“正是这话呢。她日日在身边,也觉着耳朵累得狠。她这一出去,把两个弟弟都带走了,我只觉耳根一下都清静了。”

敏若莞尔,“再过几年,孩子们都大了,就是你舍不得的时候了。”

不过有一说一,八九岁的小男孩确实烦人,尤其一拖二还带着个又机灵又懵懂的小的。

每每看到海藿娜被肃钰舒钰折腾得头疼,闹得太阳穴直跳,她就想起安儿在京中做混世魔王的那几年。

荣妃总念叨着身边寂寞,想将三阿哥府里的孩子抱到身边来养,养不了小阿哥,养个小格格在身边也好。

敏若每每听到她絮叨,都想劝她不要自找苦吃。

相仿的年岁,小格格是会比小阿哥斯文乖巧一点,但养孩子不用操心吗?

又不是后世的双职工家庭,支应不过来只能请长辈支援。王府大院里,数不清的侍女、妈妈们帮忙,人家额娘都只想和自己的孩子亲近些、再亲近些,荣妃要把小孙女抱紧宫里来养,瞧着好像是对小孙女的疼爱荣宠,可人家额娘心里不想孩子吗?难免有几分怨怼。

要敏若说,好不容易从养娃的天坑里爬了出来,就好好过清清静静的养老日子不好吗?非得给自己身边添点热闹,实在寂寞养条狗啊!

带大了安儿之后,敏若只想让带娃这件事从此在她生命中绝迹。

孩子长大,是有很强的收获感和成就感,但过程中生的气、操的心,也都是曾经货真价实存在过的。

荣妃想养小孙女的计划当然是没成的,康熙一句“没有这个道理”就给挡了回去。历史上康熙晚年后宫中是养过几家的小皇孙,可那也都是带着政治因素的。

如今太子地位尚且算是稳固,底下各皇子也都不消停,后宫开了抚养皇孙辈的口子,外头不定又生出什么歪想法来。

“昨儿法喀叫我提醒姐姐,说皇上对太子似乎生出些不满来。”海藿娜轻声道。

敏若点点头,低声道:“正是为了眼前事,太子狠不下心自断一臂刮骨疗毒,皇上心中便不大松快。叫法喀不要掺和,皇上若有将他留在广东掌兵的心,他就更不能掺和到太子、皇子们的事里了。”

海藿娜郑重起来,严肃地记下。

康熙对太子的不满早有根源可循,敏若算是身在局中,却也是个实在的看客,并不想掺和进去,只是看着早年那等相亲相爱的父子俩逐渐陌路,也不知是该感慨人心易变,还是要感慨龙椅、权利之重。

便只当是,作为看客旁观了一段历史吧。

而从利益和生存角度上将,她和索额图中间一开始便存在仇怨,太子一开始几次有心调解又说不服索额图,只能委婉对她告罪,后来干脆就不管了,权当做没看见。

作为一个看着圆滚滚小包子长大的长辈,她对孩子又素来宽容,看小时候的太子,想起历史上最终的结局,难免感到惋惜。

但太子逐渐长大了,她那点偏心的、只针对小孩和姑娘的宽容就被收了回来。在双方立场注定不同的情况下,怨种才会抱着一颗神爱世人的宽容慈爱之心去普渡对方。

不好意思,她三辈子也没放过几只羊、没割肉饲过鹰、手里更没抱过玉净瓶。

看出她的冷淡,海藿娜道:“也好,这几年,法喀每每提起索额图,还是恨得牙根痒痒。那些年,他仗着是元后叔父、太子外家,多看不起咱家、给咱们使了多少绊子。如今也到了他吃苦头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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